《编外罪人二三事》今天吃汉堡了吗

6、5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着长须和尖齿的口器，穿着深蓝色破旧制服的人形躯体上方，拼接着一只难以辨别种族的虫类首级。
　　又一名G公司的残兵。‘他佩戴着一枚勋章。虽然看起来很老旧，却依然熠熠生辉，昭示着其主人也曾有过非凡的地位。’

　　土豆的适应：（记忆+20）（总计投至50以上不再惊讶，60以上则视为基本融入，70以上为完全适应）
　　roll：d100=d100（25）+20=45
　　土豆对这奇异又恶心的生命体大为震撼。在所有人都看向那人时，她悄然掩盖住了自己变化的神色，在饰品的帮助下，一切反应都并不明显。
　　土豆的掩饰：
　　roll：d100=d100（15）=15
　　邵的察觉：
　　roll：d100=d100（81）=81
　　唯有邵注意到了她不自觉向后挪动的脚步。
　　roll：d100=d100（8）=8
　　他思索了片刻，拍了拍土豆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后推了推，然后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猩红创痕饰品。
　　二人都有这个饰品，不过土豆醒来时并没有佩戴，久而久之似乎忘记了还有一条口罩挂在自己脖子上充当领巾。
　　土豆的理解：
　　roll：d10=d10（10）=10
　　邵是认为，她的神色变换是因为感到恶心吗？虽然确实有部分这样的原因。土豆试探着戴上了口罩，将下半张脸遮住。
　　见她理解了自己的提示，邵才回过头继续旁观罪人与那名半虫人的交涉。

　　而罪人与半虫人的交涉已接近末尾。同被公司舍弃的改造人向曾经的同僚举起了武器，是对逃兵的憎恶，还是对他的幸运感到嫉妒？邵听了几耳朵后便失去兴趣，他更在意，这些G公司的残兵对公司的探索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如果那个人在战斗中没有死去，就问问这个问题吧。邵与罪人的关系并没有熟悉到可以让后者为其留下敌人的活口的地步。
　　战斗开始了。

　　是格里高尔单独迎战吗？
　　1-3：是
　　4：否
　　roll：d4=d4（3）=3
　　前上司，前同僚，只有他们独自才能够平息彼此。

　　战斗持续了：
　　roll：d10=d10（3）=3回合
　　‘或许是因为离开战场已颇有时日的缘故，’两人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在战后身体逐渐衰败的G公司部长奄奄一息，不复曾经的雄壮。

　　邵没有打扰别人临终遗言的兴趣，他等待了一会儿。几句对话后，部长很快停止了呼吸，但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一双虫的眼睛看向了他的方向。
　　邵明白那双眼睛中留有的信息是什么。
　　‘你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他的眼睛里说着，‘被公司抛弃之后的员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虫子而已。’
　　邵注视着他，破碎的头颅，脏污的制服，以及别在衣领上唯一擦得干净的徽章。
　　那家伙还在留念过去的辉煌。他想，然后心底涌出些微妙的嘲笑意味。
　　‘我们和你可不一样。’
　　烟气升腾，没人注意到角落的同行者似乎也有了点无关紧要的感想。

　　继续向前。
　　这条走廊的构造早已印在邵的记忆里，也因此他即刻认出了正确的方向，通往那个他留下其他员工的某个核心。他离开那里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觉睡过这么久。越是靠近，他的脚步就越发急促，从之前不远不近地缀在罪人身后变为领着众人顺着走廊向前。
　　即使他明白，那些员工的存活率几近为零。
　　然而他的全速前进，对罪人们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考验。只是短暂地缓一口气，最前方的身影就又向前平移了一段。渐渐的，最健谈的罪人也不再攀谈，将精力花在跟紧向导步伐上。
　　而唯一的两名低阶收尾人，则是比罪人更加难以应付这开了二倍速一般的速度。

　　“哈……哈啊……”尤莉努力跟紧罪人们的脚步。
　　土豆的察觉：
　　roll=d10=d10（6）=6
　　被带着同样提速的土豆在听见尤莉逐渐粗重的呼吸后骤然停下了脚步。只是短暂的停步，邵就带着几名不愿显出疲态的罪人从她身边超过，几个呼吸间走出去四五米。
　　她的举措：
　　1-3：喊邵走慢一些
　　4-6：为罪人们鼓劲
　　7-9：直接帮助掉队者
　　roll：d9=d9（7）=7
　　链接了实力的罪人看起来还算游刃有余，需要帮助的只有两位收尾人。熟知剧情的土豆的目光轻飘飘地从霍普金斯身上掠过，然后落在了尤莉身上。
　　她在口罩下扬起微笑，几步便穿过罪人来到尤莉身边。
　　尤莉只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视野猛地摇晃。她的重心随之倾倒，然后靠在了熟悉的肩膀上。土豆一手抱着她的腿弯，轻松地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紧接着快步跟上罪人们的队伍。

　　“土豆前辈！我自己也——”
　　“哎呀，尤莉的逞强应该不是我教的吧？”土豆打断她的话。尤莉看不清土豆的面容，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后者口罩下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公司里，逞强可是真的会死的哦。”
　　尤莉张了张口，然后沉默了，安分地窝在前辈的怀里。
　　至于霍普金斯，他只能勉力跟上，而很快，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落后的角落里，然后消失不见。
　　不是没有罪人发现他的偷偷离开，只不过有了真正“本地人”的带路，一个失信的收尾人并不值得多过注意，唯有奥提斯对着被她扛在肩上的经理语气严肃地呵斥了一番霍普金斯的行为，并将他称为逃兵。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经理回以一串钟响。

　　而罪人们走过拐角，便看见邵似乎呆立在休息室中央。
　　土豆将尤莉放了下来，她捡起了脚下零散的文件，“管理须知……这是记载异想体管理方法的文件。”
　　如文件般，尸体散落在休息室的各处。他们穿着员工制服，脸庞被食腐生物啃食得差不多了，已经死去了很久。
　　邵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和土豆在【避难所】里真的睡了很久很久。

　　罪人们彼此挤压着站在门口，只伸个头在门口看着。土豆来了之后，他们又让了个通道给土豆进入。
　　不过他们难得的体贴并没有获得回报。白发女人走过之后，有些疑惑地歪头看向他们，“为什么不进来？”
　　一顿推搡，最后金头发的女生冒出脑袋，“吾等认为，现在让邵先生独自一人呆着会更好！”
　　“同伴之死，或许应为他默哀……”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大家都这样做了，所以我也跟着一起~”

　　“这样吗？”土豆挠了挠头。
　　邵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比之前轻一点，“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在第一个罪人迈入室内时，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补充道，“不过里面有毒气……最好还是等毒气散光之后再进来。”
　　罪人们又以整齐的脚步退出休息室。
　　不过即使在门外，似乎也会被毒气伤害到。土豆站在门边，余光关注着罪人那边与记忆中的剧情一致的走向。她看见格里高尔从怀里掏出防毒面具，交给了人群里唯一无法复活的尤莉。

　　邵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他能辨别出每一个人的身份。和总部不同，分部缺少提取ego护甲和武器的技术，员工们基本都只有一两级。奎因，他来分部时交的第一个朋友，爱喝脑啡肽，现在躺在他左脚边，似乎是自杀的；桑切斯，每天都喊着不干了的低级员工，现在后脑恐怖地凹陷下去，眼睛落在身边；黛利拉，觉得他的口罩很酷，整天想着做一个一样的，现在面目全非地蜷在角落……
　　他走过尸体中的缝隙，从尽头开始一个个翻过员工的尸体，去探他们的脉搏。
　　意料之中的没有活人。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邵回复到多少生命值：
　　roll：d112=d112（77）=77
　　毒气直至消散期间造成的伤害：（保底50）
　　roll：d150=d150（134）=134

　　站起身的时候，他的身形有些摇晃。
　　“哈啊……咳、咳唔……”
　　邵仰头，擦去流出的鼻血。他晃晃脑袋，似乎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土豆，你也离得远一点……咳、这个毒气，似乎是爆炸了好几枚瓦斯弹。”

　　土豆受到的伤害为：
　　roll:d134=d134(74)=74
　　罪人受到的伤害为：
　　roll：d74=d74（7）=7

　　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土豆抹了一把脸，擦出满脸的血痕。

　　邵的应对：（顺其自然——再抢救一下）（精神状态-20）
　　roll：d100=d100（52）-20=32
　　土豆的应对：（他有自己的道理——抢救一下）
　　roll：d100=d100（19）=19

　　这人怪好心的嘞。土豆向后退到罪人身边，感受到那股毒气带来的钝痛逐渐减弱，耳朵和鼻子也停止了出血。
　　邵回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已经退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身体里的钝痛愈发剧烈，视野也变得模糊。邵在剧痛里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对身后的人说，“你和他们向下走，我有我的事情要做……咳、哈啊……”
　　干脆死在这里也不错。他垂着眼，将武器从身后取下，插在了身侧。

　　土豆的察觉：
　　1-3：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走吧
　　4-6：有什么事情要做？
　　7-9：他不对劲
　　10：大成功
　　roll：d10=d10（1）=1

　　“那我们先走啦——”土豆不疑有他，向邵挥了挥手作别。

　　罪人的察觉：（不熟-2）
　　1-3：既然他这么说，那就走吧
　　4-6：有什么事情要做？
　　7-9：他不对劲
　　10：大成功
　　roll：d10=d10（4）-2=2

　　有些罪人疑惑地看向休息室内，而邵微微扬起的单边翅膀遮住了他们的目光，土豆自然的态度也让他们稍稍放下心来。毕竟身为同伴的土豆都不觉得分开行动有什么不妥，他们也不会去干涉两人的行动。
　　尤莉犹豫地看了一眼邵模糊的背影，最后还是跟着土豆前辈一起转身，向走廊更深处进发。

　　人群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邵已经听不太清了。他抹了一把耳边的鲜血，外界的声响收拢成尖锐的嗡鸣，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哈，工作这么多年，也算是……”他顿了顿，喉咙猛地收缩，呕出来一口鲜血，被毫不在意地擦干。
　　若是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不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葬身之所。
　　在这里死去的话……能够回家吗？
　　靠坐在自己的武器旁，他坐在同事们的尸体中间，在越发猛烈的虚弱感中闭上了眼睛。

　　都市的天空中，某颗星星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微弱地闪烁起来。
　　行走在罪人们中间，但丁的脚步一顿。他似乎感受到胸中原本连接着罪人们的锁链，不知为何轻轻颤动了一瞬。
　　那不是属于熟悉的罪人的锁链，而是另外的一条——不、是两条，那两条锁链安静地隐匿于空间的一角，等待着其主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丁的察觉：
　　roll：d10=d10（5）=5
　　刚刚有罪人死去了吗？
　　他抬起钟表头，数清身边罪人的数量。十二个，全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边。
　　那另外的两条锁链，又是什么？

　　但丁决定：
　　1-5：询问浮士德
　　6-10：触碰那条颤动的锁链
　　roll：d10=d10（6）=6

　　在那一瞬间，熟悉的大门敞开在但丁的眼前。
　　他的思绪错乱了一瞬间，而身体记忆让他熟练地推开那扇大门。
　　‘成千上万的临终哀嚎回荡碰撞’，他摸索着，然后握住了一只手。
　　星星在此刻闪烁。
　　紧接着是奔涌而来的、熟悉的剧痛，‘骨骼和肌肉相互纠缠扭曲，骇人的痛感在脖颈与头部蔓延开来’。他听见自己化作钟鸣的哀嚎，听见身边罪人或焦急或茫然的询问。
　　那只手在被握住的瞬间就牢牢地抓紧了但丁，被后者从成千上万的痛苦和罪孽中拉起。

　　“是你……”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丁认出这声音，是刚刚与他们分别的邵。
　　“我认出来了……是你，但丁……”他在但丁耳边低喃，微弱的话语低下去，沉默在数万哀鸣中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霎时，邵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但丁被吓了一跳，他没见过邵这么鲜明地表达他的情绪，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很快，邵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对他微笑，“但丁……我很快就来找你们。”

　　门消失了，剧痛也随之而去。但丁跌在血泊里，发出茫然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