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笙笙不吃药

2、家暴

　　渐渐的长大，我才知道爸爸的这种行为叫做“家暴”。
　　老师说可以报警，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
　　于是，在一个被打的晚上，我和弟弟趁着爸爸睡着，拉过妈妈的手。
　　带着无限的喜悦和憧憬，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
　　“妈妈，我们去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把爸爸抓起来。”
　　妈妈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反而用一种无比惊恐和痛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弟弟。
　　“清烟，小晨，他是你们的爸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谴责的言语犹如一记巴掌，狠狠的扇在我和弟弟的脸上。
　　我一瞬间面红耳赤，仿佛自己是个天大的不孝女。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老师说，家暴就是家暴，无论她是谁，都不值得被原谅，都要走法律程序。
　　于是我和弟弟执意要去报警。
　　妈妈第一次打了我和弟弟。
　　指头粗的木棍都打断了，她让我们跪在地上反省。
　　我头一回知道，原来不只有爸爸打人最疼，妈妈打人更疼。
　　我头一回知道，原来妈妈也会打人，只不过不是大爸爸。
　　被爸爸打了无数次的我没有哭，被妈妈打了那晚我哭了一整夜。
　　弟弟守了我一夜，煮鸡蛋给我揉伤。
　　我知道，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因为爸爸就是这样对妈妈的。
　　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妈妈，她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以前挨打的时候，我总盼望着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成长是一件很难过的事。
　　她渐渐摧毁了我的妄想。
　　家暴一次又一次的重演，又一次次的原谅如初。
　　我只是冷眼看着妈妈，前脚哭的很伤心，后脚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以为我不会再比现在更加绝望。
　　十一岁那年，妈妈被爸爸打到骨折。
　　无论妈妈怎么说，弟弟执意要去报警。
　　她跪下求弟弟，她说如果弟弟去报警那就是在逼他死。
　　一个母亲给儿子下跪，弟弟被狠狠的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无路可进也无路可退。
　　她爱我和弟弟吗？
　　我已经分不清了。
　　或许是爱的，她但对爸爸的爱，却把她的爱掏空。
　　分给我们的了剩无几？
　　家里的破碗有很多，因为生活捉襟见肘肘，她把没用的都留下。
　　把最好的碗给我爸用，第二，好的给我弟第三好的给我，碗边有许多裂口是留她自己的。
　　后来，家里的破碗越来越多，她分不出来好坏。
　　全家拿着一样的破碗。
　　把生活过得稀烂。
　　爸爸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天心情都很差，下手也比以往的重！
　　突然有一天，他容光焕发。
　　不仅买了两只烧鸡回来，我和弟弟一人一只，还给妈妈买了件新裙子。
　　妈妈以为他的春天又回来了。
　　爸爸的话，又让她绝望。
　　爸爸拉着她的手：“婉宁啊，就我们那场子，有一个大老板，人家有钱有本事还欣赏你，你明天穿上这条裙子和他吃顿饭，怎么样？”
　　妈妈长得很漂亮，是整个镇上出了名的美人。爸爸口中的场子，是一个地下赌场。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爸爸说：“就真的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吗？”
　　她好像是在确认什么？
　　爸爸不敢与他对视。
　　他说：“婉宁，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那大老板说了以后带我混，我就有钱带你过上好日子了。”
　　妈妈坐在那里，身体微微的颤抖，说不出一句话，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我和弟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就像外面聚会一样。
　　爸爸以为他不答应，动手就要打她。
　　“不就是跟男人睡一觉嘛？跟老子行，他妈的，换个人就不行了？”
　　“妈的！你连如意都比不上”。”我知道，如意是谁？是他年轻时的初恋，原名叫：方如意，听说后来嫁给了蒋大军，住在我家对面。
　　同学的父母说，他是做那个的，赚了钱养她老公。
　　妈妈梨花带雨的，拽着爸爸的袖子，让他别说了。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