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打工人怒铲黑心总裁》鎏虹

4、交锋

　　天台。
　　许静和阮雁霜倚着栏杆，静静地吹着风。
　　“打算怎么办？”许静侧头看她，“筹备这么久的财务系统被自己人扎了刀子，一步错，步步错，后面你的职位……”
　　阮雁霜两手插兜，脚底碾着不知从哪儿吹来的小石子。
　　“这事没这么简单。”
　　阮雁霜目光平静，望着雨后春笋般的高楼大厦，嘴角翘着。只是许静在旁边怎么看，怎么觉得笑容有点残忍。
　　“我亲手带的学生想要毕业，就由我来教她最后一课——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许静目光有些犹疑：“你是要……”
　　“我可不是什么以德服人的大善人。”她从栏杆上起身，手指沿着额际向后一捋，理顺被吹乱的碎发。
　　“背叛者，罪不容诛。”
　　她摁亮手机，进入短信编辑界面，敲了几个字。
　　“研发部主管，我已准备就绪。”
　　发送，李总。
　　阮雁霜收起手机，眉眼淡淡。
　　没必要再等了。
　　-
　　另一边，湛时蕴正和季临商量着研发部主管的职缺。
　　“我打算从生产部提个稳当的人选。”湛时蕴把名册往桌上一扔，“毕竟我待不了多久就要去总部，事关产品线的未来改革走向，研发部的人必须得跟我一条心。”
　　话音刚落，分管产品中心的副总李志洲求见。
　　他开门见山：“湛总，研发部副主管的职位空了很久，您看？”
　　李志洲不是科盛集团的元老人物，属于后进的职业经理人，所以行事不偏不倚，不掺杂利益派别，很是客观公正。
　　湛时蕴正在犹豫人选，李志洲这句话简直是瞌睡时送枕头，他连忙起身将李志洲迎到沙发上，喊来助理上茶，恭恭敬敬地坐到对面：“李总，看来，你有人选了？”
　　李志洲朗声大笑：“这个人，湛总这几天应该也接触了。”
　　他微笑：“现财务部副主管，阮雁霜。”
　　湛时蕴的笑容顿时微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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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雁霜即将跨部门升任研发部主管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公司。
　　根据稻盛的制度规定，岗位轮转、调任、升迁，均需要进行任前评估。
　　部门主管级别的升任，需要五位评委投票考核，按照要求，分别是：调出职位直系上司、调入职位直系上司、人事部主管、总裁级别评委代表、以及部门职工代表。
　　所有人都认为阮雁霜这次升职稳了。
　　调出岗位直系上司是财务总监柴峰。
　　调入职位直系上司应该是研发总监，但因为职位空缺，由更高一级的副总李志洲代替。
　　人事部主管是许静。
　　至于总裁级别，除开李志洲，就剩徐辉和湛时蕴。
　　徐辉和湛时蕴在运营会议上刚否了智能财务系统，总裁级别这一票估计拿不到。
　　直系上司柴峰和徐辉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想必他这一票也很难拿。
　　但剩下三票，基本是板上钉钉。
　　李志洲，他亲自开口要的人，必定是通过票。
　　许静，那压根就是阮雁霜一条船上的，完全不用考虑。
　　至于职工代表，一般在评估职位时，按照历次的惯例来看，没有阻人前程特意投反对票的。
　　一般职工代表抽取之后，岗位调动的人也会先一步请个饭包个红包，水到渠成的事，还能得点甜头。
　　至于拂了高层领导的意？呵，你们领导都没拿下剩下的全票，这灾自然落不到小小的职工代表身上。
　　评估定在下周一。
　　眼看阮雁霜就要奔向光辉前程，一份加急的外调出差通知下来了。
　　对象，人事部主管，许静。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风向，变了。
　　出差的时间不长，一周而已，但不早不晚，正好卡在阮雁霜升职调任的评估当头。
　　许静被外派出差，评估的事十有八九要落在副主管头上。这当头，还有谁看不懂这暗流下的漩涡？
　　许静临走时，眼含歉意，抓着阮雁霜的手紧紧握住：“我是真没想到，这新来的总裁会这么针对你，季临这发小的后劲还挺足。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提前吩咐了副主管，就职的事，你放心。”
　　阮雁霜拍拍她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你就安安心心培训，等我的好消息。”
　　送走许静，阮雁霜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
　　人事部副主管。
　　呵。
　　许静能想到的，她们神通广大的湛总想不到吗？
　　想必早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提前沟通过了吧。
　　这张牌，不够稳。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岁月静好。
　　阮雁霜怎么私底下活动运作没人知道，但她正忙得焦头烂额时，财务部新的差事到了。
　　科盛集团总部，要开展为期一周的下巡账务税务专项检查。
　　徐辉忙忙叨叨拉着财务部和行政部召开会议。
　　专项检查时间来得很急，会议通知下发的时候才九点半，召开时间就定在了十点。
　　阮雁霜上午正忙着接待银行经理，没注意手机，等看见通知时，离十点就差不到五分钟了。
　　她心底惊呼一声，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稳稳当当去办公室取了笔记本，四平八稳地进了十二层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门口，整整一张长条桌几乎已经被填满，主持会议的徐辉，列席的湛时蕴，即将退休不怎么主事的财务部主管王姐，还有人事部主管……基本都已到齐。
　　阮雁霜刚想往里走，徐辉突然扬声，脸上笑呵呵的，语气却听不出喜怒：“咱们以后啊，要注意会场纪律，不要迟到，让大家这么多人干等着。下次再有，就站到会议室外面去，会开多长，就站多久。”
　　阮雁霜的脚步顿时停了。
　　会议桌围着的一圈总裁、总监、主管级别的人，全都掀起眼皮，眼神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扎。
　　阮雁霜蓦然一笑。
　　她拿出手机，摁亮。
　　09:59。
　　“啊呀，9:59，还好没迟到。”阮雁霜把语调拔高，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不过让徐总和湛总先到太不合适了，下次一定注意。”
　　听见了吗，爷没迟到。
　　指桑骂槐骂谁呢。
　　话音刚落，一阵高跟鞋的笃笃声匆匆而来。下一秒，一张江南美人般柔弱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姚菁。
　　阮雁霜重重地挑起眉，相当做作地抬起手机，摁亮：“嚯，十点整。”
　　她扭头去看徐辉，果不其然看见他忽青忽白的脸色。
　　心里突然升腾起烈火般肆意燃烧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