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打工人怒铲黑心总裁》鎏虹

2、阮雁霜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调整好格式，发给财务总监柴峰和副总裁徐辉，审核通过后，最后发给湛时蕴。
　　收工！
　　阮雁霜哼着小曲在群里发消息：
　　“交差了！中午搓一顿啊工头们！对面新开了家砂锅粥，听说老板是潮汕人，正宗！”
　　群里开始接龙表情包，鲜花礼炮鼓掌撒花，总之就是热烈庆祝。
　　而此时，十五层总裁办公室，报告内容已经在电脑桌面铺开。
　　湛时蕴整个人窝进大班椅里，长腿搭在实木桌台，眯着眼看刚发来的报告内容。
　　平心而论，报告写得不错。内容详实，主要财务情况和财务指标均在其列，详略得当，逻辑清晰，多余的废话一句没有，该抓的重点一个不漏，洋洋洒洒一万字的报告，尽显功底。
　　不过。
　　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容易吗。
　　中午11:55，拿起座机，拨通。
　　嘟嘟的忙音。
　　湛时蕴眼底隐秘一亮，调出公司通讯录，从里面找出她的手机，拨通。
　　这一次，忙音只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起。
　　“阮主管，刚刚打你工位座机，没人接。”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没在岗？”
　　对面的声音谨小慎微，甚至带着一丝颤音：“刚从卫生间出来，准备一会儿收拾一下去吃个饭。”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两人隔着办公桌，一坐一立，空气如一潭死水。
　　“报告我看了，写得挺多。”他收笔，不咸不淡地，“不过摊子铺得太大，重点不明。我要报告是做什么的？是要看数字吗？是要看数字背后传达出来的信号！财务连这个都不明白，怎么干的？”
　　他把报告往桌上一扔：“回去再改。”
　　阮雁霜垂首，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通红，眼里的泪几乎掉下来。
　　“好的湛总。”
　　“抓紧，今天下班前必须交。”
　　“啊，”她有些为难，“一个下午的时间，除了修改内容，还需要提交徐总和柴总监审核……”
　　“中午加个班。”
　　阮雁霜抿紧嘴巴，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
　　“是。”
　　她缩着肩膀，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带上。
　　“出来吧。”湛时蕴突然扬声。
　　办公室里的套房门突然打开，季临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这不就行了？多大点事。”湛时蕴轻哼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小小的主管，你放着运营总监的职位不用，居然被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小女生欺负，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我倒是比她官大，但人家不归我管啊。”季临干嚎一声，顺势往沙发上一倒，“我是运营总监，管市场营销和公关，人家是财务部，那是柴峰手底下的兵，归财务总监管。哪像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啧。”
　　湛时蕴懒得搭理他，抬脚踢了踢他悬在半空的腿，“别废话了，吃饭去。”
　　说着从衣架上取下风衣外套，率先搭在肩上，打开办公室的门。
　　——一道熟悉的女声远远地从电梯间传来，隔着走廊的拐角，依然吐字清晰、节奏鲜活。
　　“姐妹们我去不了了！气死了下午下班就要报告！是人吗，我第一版报告写了两天！整整一万字！现在让一下午就出，是人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我加班，信不信我把粥扣他脸上！不吃了姐妹们，食堂帮我带个盒饭吧爱你们！”
　　语速之快，连机关枪也要惭愧地低下头。
　　湛时蕴盯着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的阮主管背影，嘴角勾着，只是那笑容实在算不上好看。
　　季临幸灾乐祸地觑着他。
　　“叮”，电梯到达十五层的声音。
　　阮雁霜在背后两个人灼人的逼视中，毫无所觉、大摇大摆地走进电梯。
　　“也许我们应该感谢电梯来得晚，不然错过了一场好戏。”季临笑得十分欠揍。
　　“呵。”湛时蕴皮笑肉不笑地挤出几个字，“慢慢来。”
　　-
　　阮雁霜风风火火赶回工位，打开word，调出数据和报告文稿，凝眸静思。
　　许静的话在耳边回响：
　　“这少爷是守旧派，主张稳扎稳打，将优势家电项目和数码产品做到行业最佳，也就是说，是我们的敌人。”
　　她若有所思敲着桌面。
　　作为一个合格的打工人，做一道让守旧派满意的预制菜，并不困难。
　　下班前半小时。
　　公务邮箱，收件人，湛时蕴，发送。
　　阮雁霜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
　　没有什么，能，阻止，打工人，准点下班！
　　17：29。
　　座机丁零当啷乱响。
　　阮雁霜唇边的笑容僵住了。
　　已经换好风衣、收拾好包包，只需一键关机迈开长腿就能离开格子间的阮雁霜，带着迷之微笑，接起了电话。
　　“上来一趟。”
　　“……好的湛总。”阮雁霜微笑。
　　-
　　湛时蕴把报告翻来又覆去，最后往桌上一甩。
　　“看得我眼晕。”
　　“重写。”他说，“明天上班前交。”
　　阮雁霜笑容一滞，“已经下班”四个字在齿缝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重重吞咽下去，笑容无懈可击：“好的。”
　　“请问湛总，”她小心翼翼，目光带着求教的诚恳，“这次修改的侧重是？”
　　“怎么？主管写个报告还需要我提示？怎么当的管理层？”湛时蕴面带不虞，“自己想。”
　　“好的。”阮雁霜惭愧低头。
　　“明天开会要用，务必准时交。”
　　“嗯嗯。”阮雁霜小鸡啄米点头，以示信服。
　　出了十五层，回到工位。
　　阮雁霜安静坐下。
　　咚。
　　一拳捶上办公桌。
　　她充分怀疑大boss在整她，但她没有证据。
　　既然如此。
　　连续双击鼠标，打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一个又一个文档。
　　近三年的财务工作总结全都摊在电脑桌面上。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照出阮雁霜冷漠的眉眼。
　　全选，复制，粘贴。
　　删除。
　　每一年的财务总结，各抽取1/3，拼接，组合。
　　然后。
　　设置，明天凌晨三点，定时发送。
　　阮雁霜回家，临睡前，定下第二天凌晨三点半的闹钟。
　　入夜。
　　刺耳的闹铃声划破寂静长空。
　　蓬头垢面的阮雁霜黑着一对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打开公务邮箱，看到上面依然未读的标识，冷冷一笑。
　　打开微信，几百人的稻盛公司大群。
　　“湛总，财务工作总结已于半小时前发您公务邮箱，请审阅。考虑您明天开会急用，且半小时依旧未读，恐耽误进度，因此冒昧提醒。@湛时蕴”
　　然后，再耐心等待五分钟。
　　输入从许静那儿讨来的总裁工作号码。
　　拨通。
　　嘟——嘟——连绵不绝的忙音。
　　无人接听，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阮雁霜不急不忙，再次拨打。
　　嘟——嘟——
　　这样反复拨打了四次，冒火的声音终于从遥远的远方顺着电波传来。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