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联谊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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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妮卡知道司阳和利亚要一起去联谊会以后兴奋了很久。
“我早就说了，你今年应该要参加联谊会才是。”黛妮卡眨巴着眼睛，语气里都带上了快乐的情绪。
她今年16岁，虽然还没到发情期的年龄，却早早已经为自己做了打算。
米斯特不参加今年的联谊会，他年纪太小，去了也是走场子，这导致黛妮卡如果独自参与联谊会会非常的孤单。这下好了，司阳和利亚也一起去，这就热闹了起来。
联谊会在教导塔二层的宴会厅举办，司阳还是第一次走进这样奢华的地方。
穹顶之上镶嵌满了耀目的水晶，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巨大的吊灯垂坠下来，将周边的水晶打满了炫光，大厅的地上铺了浓重的丝绒地毯，满缀繁复的金色花纹。
宴会厅内摆了好几个长桌，上面铺设了一些精致的茶点，随手即可取用，专业的侍者穿梭其中，手上的托盘放满了颜色漂亮的饮品。
教导塔的几个负责人也早早等在了现场，他们满面笑容地在与周边的人说着话，眼角却不由看向了宴会厅的四处，恨不得为每位落单的Alpha或是Omega都牵上合适的聊天对象。
舞台上还有一组乐队正在表演，轻快动人的旋律贯穿了整个宴会场。
一些互相观感不错的Alpha与Omega已经牵起了手，在宴会厅的中央翩翩起舞了起来。
而另一些则三三两两地坐在宴会厅各处的沙发里，互相攀谈着，或是与自己的同伴在一起，物色着自己感兴趣的对象。
教导塔为每位参与联谊会的Omega都准备了漂亮的礼服，甚至连陪伴机器人们都打上了蝴蝶结，而Alpha们也做够了求偶的准备，每个人都将自己打扮的光彩熠熠。
明明是很梦幻的场景，却让司阳莫名有些窒息。
太华丽了，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Alpha的浓度也太高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Alpha，即便每个Alpha都收敛好了自己的信息素，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也不妨碍他对Alpha这种生物充满了恐惧。
他抓着黛妮卡的手，走在了三人的最后面，企图躲进利亚身后的阴影中。
两个人有些拿他没办法，却也知道不可能让他一口吃成个胖子。
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利亚拿了些茶水点心，黛妮卡原本就是社交□□，几乎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好奇，利亚看着眼熟的便给她介绍一番。
在场的Alpha都做了信息登记，利亚每介绍一个，利姆便在旁边尽职尽责地插嘴，跟着介绍对方的年龄和信息素。
司阳听得一头雾水，满脑子都是“这是某某星球某某家族的某某某”、“这是某某舰队的某某上校中校少校上尉”，最终一个人名也没记住。
漂亮又没有Alpha陪伴的Omega三人组很快引起了在场Alpha们的注意，尤其，利亚原本名气就不小。
帝国的金色玫瑰。
不管是家世、头衔、容貌，每一样都能引得Alpha们前仆后继地涌过来。
利亚一一婉拒了，惹得黛妮卡和司阳都好了奇，不知道利亚究竟喜欢什么样的Alpha。
陆陆续续又上来了好些个搭讪黛妮卡和司阳的Alpha，司阳几乎是慌里慌张地学着利亚拒绝了对方，一头扎进了茶点试吃的海洋，一盘又一盘地拿着糕点回来。
看出来他过于紧张，难得的利亚也没有制止他。
而黛妮卡则是欣然接受了几轮邀请，依次与几位Alpha共舞了一曲，友好地分享了自己的爱好兴趣，并交换了通讯号码。
等到黛妮卡又一舞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司阳端着第六盘茶点。
一句令人不快的嘲讽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有些Omega真的是，当联谊会是什么试吃会吗？”
这个声音有些尖锐，带了些挑事的意味。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竖起了一圈隔音带，远处还在欢歌笑语，这里却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司阳迟钝了几秒，环顾四周后突然意识到对方说的也许就是自己。
他很快发现了说话的人——因为其他人不是在看他，便是在看那个人。
对方是个漂亮的Omega，除了教导塔统一发放的礼服之外，脖子上又戴了根炫目的黄晶石项链，胸口还别了一个巨大的祖母绿胸针，手上也戴了好几个宝石戒指。
不用介绍就能看出来是个贵族子弟。
这鲜明的对比显得身上只套了一件统一礼服的司阳非常窘迫。
司阳身上也不是没有饰物，他脖子上戴着当时从手提箱里拿出来的那根铜制镶钻项链，手腕上戴着火曜之前给他打磨的炎炽石手绳。
那根铜质项链被隐没在了礼服的高领之下，在这个场合里，只有炎炽石在一闪一闪断断续续地发着微弱的光。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绳，嗤笑了一声便转过了头。
嫌弃的意味未免太过明显。
利亚皱了眉，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戴维·路易。你的家族没有人教会你礼貌吗？”
戴维·路易听闻这话，愈加不客气了起来：“礼貌是要留给值得的人的，像一些从不知名的乡下星球来的，只知道蒙头吃喝的Omega，根本没有必要付出相应的礼遇。”
“礼貌这种基础的为人素养还要看人下菜，不要丢死人了。”黛妮卡立刻出口回怼了他，路易家是首都星拥有实权的大家族，但她并不惧怕，帝国对Omega们有着天然优待，像戴维·路易这样公然歧视另一个Omega才是不正确的行为。
戴维·路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不认识她。
“乡下Omega的乡下朋友。”他评价道。
黛妮卡其实打扮得很漂亮，头上别了精致的流火石发夹，一看就价格不菲，但在戴维眼里，凡是他不认识的，都是从乡下来的。
“自视甚高的无礼者。”黛妮卡不甘示弱地评价了回去。
戴维·路易阴沉沉地看着黛妮卡，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她这找不到场子，于是他又将矛头转到了司阳身上。
他没有直接跟司阳对话，反而高声讲给了周边的人听：“Omega与Omega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像一些家世特别差的Omega，父母多半有一方是Beta，身上的基因也不怎么样，在交往Omega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挑选一番。”
他说的很直白，现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AO结合生下Alpha和Omega的概率非常高，体质也相对较好，Beta才是大家族中少见的存在。
而AB或是BB结合，生下Alpha和Omega的概率极低，体质也会差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同样是Alpha，身体素质却天差地别的原因。有些基因强势的Alpha以一打百劣质Alpha都不在话下。
BO结合的概率基本上为零，Omega受发情期影响，没有Alpha的信息素无法安全度过发情期，从根本上断绝了选择Beta的可能性，翻阅帝国历史，都找不出一例。
司阳一看就是风吹就倒的瘦弱样，虽然漂亮又惹人怜爱，却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如戴维所说，几乎板上钉钉他父母至少有一方是Beta。
这是事实。
但戴维这样说就是在公然搞歧视。
周边围观的人脸色都不自然了起来，利亚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他用堪称严厉的语气制止了戴维的言论：“所有的Omega对帝国来说都一样珍贵。”
戴维“切”了一声，并不把利亚的话放在心上。
他回到了人群里，开始跟自己的朋友继续他们的聊天。
连他的陪伴机器人都很高傲地一直仰着头。
司阳还站在原地，拿着自己的糕点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一时之间很是局促。
意识到司阳的不适，小西和卡卡蠢蠢欲动地想冲上去找戴维的陪伴机器人打一架。
不过司阳没给它们机会，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拦下了两个陪伴机器人。
“好了，好了，我们回位置坐吧。”他安抚着两个机器人。
说出来可能会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场也许最支持戴维血统论的，反而是司阳。
在戴维的一通输出之下，司阳不仅意识到了他现在处于Alpha择偶范围的底端，更重要的是，等他过段时间恢复成Beta之后，他甚至不在Alpha们的择偶范围里。
这为他解决了一个长久以来的困惑。
——他们Beta就像蚁群中的工蚁，每日忙碌着为Alpha和Omega们提供各式各样的基础服务，维持着蚁群的基本运行，却从来不被雄蚁或者蚁后列入繁衍对象的名单。
*
戴维闹腾了这一出以后，司阳难得获得了一段清静的时间。
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气氛过于尴尬，还是听进去了戴维的话，上来搭讪的Alpha明显数量少了不少。
司阳不太顾忌地去拿了他的第八块小糕点。
利亚终于看不下去他的行为了，拿走了他的小糕点。
司阳无辜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利亚。
利亚又把小糕点给他放了回去。
“不要吃太多了，消化不了。”利亚劝告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戴维的话让司阳心里有些怨气，而这些怨气现在化作了食欲，这他理解，但最后闹了肚子，不还得是司阳自己受罪。
司阳吐了吐舌头，权当做了耳边风。
宴会厅里忽然又喧嚣了起来，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从大厅的入口开始，人潮们一片此起彼伏地问好了起来。
“殿下。”
“晚上好，殿下。”
“您好，殿下。”
黛妮卡好奇心爆了棚，恨不得直接从卡座里翻出身子去看。
利亚对这热闹并不是很感兴趣，听到“殿下”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对方也会参与今年的联谊会。
司阳还在埋头苦吃他的小糕点。
那人在场子里转悠了一圈，似乎都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最终往他们这个角落走了过来。
黛妮卡这才发现是位红发的Alpha，她吃了一惊，又想到众人称他为“殿下”，忽得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没有停步，反而看准了他们这个方向愈发加快了步伐。
周边的人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了起来。
“所以之前皇室要跟伯肯家定亲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吧，皇子殿下直奔利亚·伯肯去了。”
“真可惜，优质的未婚Alpha又少了一个。”
黛妮卡听了这一嘴，不由回头看了看利亚。
利亚对四周的议论声孰若无睹，仿佛现在这些人议论的都是其他人的事情。
他跟这位皇子殿下在父母的安排下见过几面，但双方都没那个意思，他不觉得对方今天是为他而来。
一直到这位皇子殿下走近了，他才皱着眉站了起来。
“殿下。”他没有过多说些什么，仅仅礼貌地打了招呼，并不想与对方产生更多的交集。
对方也只是简单点头回应了他，看起来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终于，这位殿下在那位正在埋头苦吃的黑发Omega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轻声唤他：“司阳。”
司阳抬起头，发现自己突然就成了整个宴会厅的焦点。
他有些茫然，宴会厅的灯光更是令他晃眼，他看了许久，才认清了面前站着的Alpha的脸。
他看起来瘦了不少，脸的轮廓变得更加锋利了，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了额角，眼神中透着一丝疲倦，看起来像好几天没睡过觉了，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蓝色的制服。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Alpha，一个水蓝色长发的司阳认识，一个金色短发的司阳不认识。
司阳迟迟没有开口跟他们打招呼。
见司阳愣着，利亚主动为两人做了介绍：“司阳，这是曜·约里尔·文斯卡特，帝国的皇子殿下，裁决者号战舰指挥官，上校军衔。”
今天穿了条白色小裙子，像极了小天使的利姆转了个圈，把眼前的Alpha信息同步调取了出来：“曜·约里尔·文斯卡特，男性Alpha，25岁，信息素：烈火。”
利亚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陪伴机器人按头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皇子殿下是从哪里得知司阳的名字，但看起来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果然，司阳听见皇子殿下的名字逐渐变了脸。
司阳沉下了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曜，约里尔，文斯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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