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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枫树高中》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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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从宿舍楼外吹过，薄薄的暮色悄然落下时，无邪已经出现在女生宿舍值班室门口。
门开了半扇，叶墨生探出头来，小声说：“小三爷你来了。”
她袖口还贴上了写着“宿管”两个字的红布条，看起来意外有几分专业。
“进来吧。” 叶墨生侧身让开。
无邪没多话，走进去打量了一圈。
女生宿舍一共三层，男生宿舍在四楼以上，两侧分别设有出入口，并不相通。唯有三层与四层之间有一扇联通门——但如今那门上挂着一把铁锈斑驳的大锁，仅能透过门缝看到对面昏黄灯光下空荡荡的楼梯间。
“这边进不去。” 无邪淡淡说着中午去男生宿管对接时探查到的信息。
“我刚看了一下，” 叶墨生将下午找到的记录本、规则表，还有自己填写的几条新规则都整理在一起，放在桌面上，一条一条指给他看， “只要把空白规则填写上，就可以阻止异常事件的发生。”
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带着一种难得的笃定。
“你确认？” 无邪看着她。
“嗯，我填了垃圾桶、学生床铺、还有晚自习期间不能留宿舍三条，之后105宿舍那起异常就停止了。”
“好。” 他点点头，把自己探索教学楼和王主任的信息也一并告诉了她，“这些线索……应该是跟支线任务里的‘拯救xxx’有关。王主任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像是被规则‘改写’的人偶。”
叶墨生听着听着，忍不住有些发愁：“所以我们除了要查规则，还得考虑怎么拯救被规则惩罚的人？”
“嗯。” 无邪目光沉静，“越往后走，规则只会更多。我们得找准突破口。”
两人沉默一会儿，一起看了眼值班室墙上的时钟。
18:50
“快晚饭时间了。” 叶墨生小声说，
“宿管规则里其他老师能帮值班老师带饭吗？” 无邪没看她，像不知道一般随口问。
“理论上不行，规则上没写老师可以带。” 叶墨生皱着眉，“学生明确不能，我们贸然带回来，可能踩雷。”
“那就别吃。” 无邪简短答道
叶墨生看着无邪：“小三爷你真行，说不吃就不吃啊。”
“宁愿饿死，也别犯错死。” 无邪说得平静，像是在陈述常识。
“……你赢了。”
叶墨生其实本来也不打算吃晚饭，中午刚吃过现在还不饿更何况，没有人会愿意在这个噩梦游戏里为了口腹之欲丧命。
几句话之间，两人八百个心眼子试探。
叶墨生：嘿嘿，小三爷担心我，他不怀疑我了吧
无邪：嗯，她确实没瞒着自己
美好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紧接着两人又商量了下晚上的行动安排。
“我这边23:30下班，之后就不能离开宿管宿舍了。你呢？”
“我回寝室看看情况，教学楼这边先暂停探索，保安有点敏感。”
“对了，晚上……别睡太死。” 无邪提醒，“小心有意外发生。”
叶墨生跟小狗摇尾巴一样使劲点了点头。
无邪无奈笑笑，转身离开。
整个女生宿舍又安静下来。外头的灯光昏暗，只有值班室顶上的一盏灯在“嗞嗞”地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夜深了。
叶墨生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她总觉得……今晚不会安稳。
果然，凌晨一点左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叶老师——叶老师你在吗——”
声音清晰，是个听起来像是女学生的嗓音，带着几分哀求和恐慌。
“求你开一下门好不好……我舍友发烧了，床上起不来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墨生坐在桌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不敢动。
不是她冷漠。
而是——这太不对劲了。
首先，现在是“休息时间”，老师根本不能离开宿舍，难道学生就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学生的规则，但叶墨生依照自己高中学校的规定，熄灯后学生不能离开寝室判断，这不对劲。
其次，这声音太完美了，情绪，语言表达，完美得像是……
“伪装。”
她脑海中闪过无邪白天说的话：“有些NPC违规也会被惩罚，王主任就是例子。”
她突然有了主意。
“你是哪个宿舍的？” 她提高音量，冷静地问。
门外的人一顿，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冷静。
“我、我是203——”
“203的床位今天下午刚因为违规被清空了。” 叶墨生强装镇定的开口，“根据宿舍管理记录，203没人住。”
外面沉默了一下，随即敲门声急促起来，甚至门把手在剧烈扭动。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快开门啊！！！”
门外的嗓音瞬间变得尖锐、刺耳，不再是人类的声音。
“别装了。” 叶墨生深吸一口气，强压恐惧，用力喊出声，“你知道自己违反规则了吧？现在还有胆子站在宿舍外面？”
“巡逻保安就要过来了。”
门外突然安静了。
三秒钟后，走廊尽头传来铁锈般“咔咔咔”的脚步声。
“……嘶——”
门外那个东西像是抽气般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旋即消失无踪。
叶墨生坐回床边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手指抖着，打开手环，把事情完整地打成消息发给无邪：
【……你说得对。半夜有人来敲门了，那个东西不是学生，是想引我开门。诈了一下说保安会来，它才退走。】
无邪很快回复：【你做得很好。】
【看样子它们挑人下手。】
【我没遇到。它们觉得你是“软柿子” 先捏。】
【别怕，有事立刻联系我。】
短短几句，却意外安慰人。
叶墨生盯着信息，忽然感觉胸口一暖，瞬间不那么害怕了。
是的，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整个宿舍楼还沉浸在夜色未散尽的宁静里。
值班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早啊，叶老师。”
苏老师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笑容一如往常，眉眼弯弯，像是多了几分亲切。
叶墨生本能后退半步——昨晚的那场“敲门惊魂”还历历在目，她从昨晚那不自然的女声背后，总觉得能嗅出苏老师的味道，加上昨天对接时苏老师给她挖坑，叶墨生现在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苏老师早。” 她接过咖啡，没喝，只轻轻吹了口气，眼神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
“哎哟，一看就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苏老师在她对面坐下，托着腮笑，“昨晚发生什么了？”
叶墨生顿了顿，语气轻松：“也没什么，就是听见有学生敲门，想进来求助，我没开。”
“哎呀，你胆子还挺大。” 苏老师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语气依旧温温的，“我还以为你新来第一天就要出事呢。”
“我也以为。” 叶墨生抿嘴笑了笑，“不过还好，那个学生害怕保安，自己离开了。”
苏老师的眼睛轻轻一眯，笑容不减：“看来你对‘规则’理解得不错嘛。”
这句话，看似夸奖，实则已经挑明——他知道她知道规则的秘密了。
叶墨生没接话，只是微微一笑。
苏老师晃着手里的咖啡杯，声音温柔的像哄孩子似不经意地说：“其实呢，我们这些NPC啊，也没你们玩家以为的那么自在。”
“我们也会死。” 她说得随意，仿佛在聊天气。
“只要违反规则……就会被 ‘清理’，你昨天在教学楼见到的王主任，就是个例子。”
叶墨生假装不知道：“那她现在算是死了？”
“她啊？” 苏老师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她早就不是‘人’了，只剩执行命令的壳子。”
苏老师放下杯子，凑近几分，笑得意味深长：“但我们不是没有活路。”
叶墨生眼神一凝。
“杀死外来者，可以获得一次额外的 ‘命’。” 苏老师说得极轻，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不过嘛……” 她又叹了口气， “像你现在这样已经掌握规则的玩家，我们是动不了的。”
“游戏不允许无效杀戮，反而会把我们处理掉。” 苏老师笑得无奈，却又带点挑衅。
“所以昨晚那个 ‘人’，是您？” 叶墨生笑着问，语气温柔得像棉花糖。
苏老师歪头看着她：“那怎么可能，我可是守规矩的好老师呀。”
她顿了顿，改口道，“不过呢……你一个人想在这儿活到结算，光靠守规矩也不一定够。”
“规则多的是，漏洞也多的是。” 苏老师手指一敲桌面，“有时候嘛，不是非得‘自己动手’。”
叶墨生眉梢一挑。
“你是说……让别人帮你动手？” 她低声问。
苏老师呵呵一笑：“我们不能直接杀你，但……把‘诱饵’放出去，让你们自相残杀，系统可不会干涉。”
她语气轻快得像在说游戏策略：“你看，有些玩家啊，自以为能领导队伍，喜欢下命令。那种人最容易招仇。”
“你要是愿意……” 苏老师笑了笑，眼神温柔得发冷， “只要让他们 ‘踩进坑’，那条命，不一定非得我亲自来拿，而你，也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平安离开，不是吗。”
空气忽然安静了两秒。
叶墨生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回道：“苏老师真是……细心良苦。”
她不动声色地将咖啡杯推到一边，笑着起身：“但我这个人呢，怕事、胆小，不太敢算计别人。”
“哦？” 苏老师也起身，拍拍衣服，语气还温和着，“那你就祈祷你的同伴也跟你一样胆小，不然啊——有些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回头对叶墨生露出一个仿佛真心关切的笑容：“叶老师加油啊，希望你能活到第三天。”
说罢，苏老师晃着手里的钥匙，慢悠悠离开值班室。
叶墨生站在原地，指尖捏得发白。
那杯咖啡依旧冒着热气，却怎么都暖不到她的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