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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你只要相信我 ...

  •   南风明灼在怀藏身旁待了两夜,就又去了滁州。

      自然,怀藏是很不舍,但想着后面会好的,肯定不会总这样一晃个把月见不着,也就又恢复了南风明灼回来前的日子。

      清晨,与几个婢女采撷鲜花,做胭脂香膏。

      与其让花零落成泥,不如敷在女孩子们的脸上,让花的芳魂在女孩子的脸颊,再显艳华;也可遮掩补偿女孩们脸上的不足。

      年轻的女孩哪有不爱妆扮,不能因南风明灼娇贵的鼻子,就委屈了她们。

      前面怀藏做的一些,都送给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丫头,但她还想多制点,毕竟会了这个手艺,不能忘记。再者,观花院每个丫头都得一盒,才不错呢。

      还有伺候南风明灼的丫头,她们也受南风明灼的鼻子委屈了够久。

      这事怀藏很用心在做。

      午时,怀藏与阿宝又到了玉器店,傍晚才出来。半个多月以来,除南风明灼回来的两日,日日她们都是如此。从玉器店出来就是到处游荡,久日下来,上封城不少地方都有她们的足印。

      初来上封城时,怀藏看到城里有很多滁州来的灾民。她第一回出西园时,觉得已经没看到什么。至此,所见已寥寥无几。

      怀藏听闻,南风明灼初到滁州的第四日,老天爷降下了百姓苦求已久的甘霖;而南风明灼带去了粮食,并向百姓分发谷种。

      消息传驰出来,在外乞讨流离的滁州灾民才纷纷归乡。

      南风明灼把他们都带回去了。

      谈到大胤这位雍王时,上封城的百姓眼里都是笑意,常竖拇指,是敬意,是自豪。

      怀藏曾问过南风明灼以前的事,一个老爷子仔细与她道:

      “雍王殿下是个神仙似的人物,是个大好人咧,小老儿活一辈子没见过他这样好的当官的!”

      “还记得那年我们辛辛苦苦才插好秧苗,恶吏周扒忽然驭着马车带手下冲进水田,在水田间奔驰作乐,压坏了成片成片庄稼苗,我们心疼得跺脚啊,直骂天杀的,要遭报应的,年轻人前去拦着要讲理,也被周扒的手下打得躺地上遍体鳞伤,没有人再敢上去。”

      “那时候雍王殿下的车队正经过,有人过去与周扒传了句话,周扒立即不再打人了带着手下跪在马车前,不一会儿有人也叫我们过去问话。我们虽然害怕却一五一十的说。”

      “当时雍王殿下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问清首尾转面怒对周扒说:‘你这恶吏,食民之禄不解民之忧,反糟践民之血汗,简直该杀!’令人直接就将周扒斩了。并说道,‘今后若再有此类的事,直报雍王府,有一个,本王杀一个!’”

      “你敢想那时候殿下才是个孩子?”

      “对待奸贪恶吏,雍王殿下冷酷无情,对待百姓却是十分亲善,小老儿曾拎着两条鱼送给殿下,殿下不收,小老儿硬要塞,殿下把鱼收下了,却让护卫把钱给了小老儿,雍王殿下真是个大好官啊!”

      “那时候雍王殿下斩了好几个奸贪,大案小案明察秋毫,公正服人,雍州官场风气为之一肃,官官清正,慢慢老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别州无不羡慕,有人投奔而来,有人只为见雍王一见。”

      “殿下住京的六七年,我们都盼着他回来呢!”

      “你是没看到殿下进城的那日,得知是殿下回来,城内的人奔走呼告,吃饭的人马上不吃饭了,做生意的人也都不做生意了,手上拿着鲜花鲜果提壶携浆,万人空巷去迎……”

      听完怀藏回去想了一晚上:“老爷子说的是南风明灼么?”

      “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是无光阁的阁主?”

      “无光阁中杀楼训练杀手的方式,绝对是丧心病狂不讲天良的,黑暗血腥又可怕,老爷子嘴中那般光明正大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光阁的阁主?”

      因为南风明灼就是无光阁的阁主,是以怀藏怀疑老爷子说错了人。

      不过她又想起南风朱境说的以前的南风明灼,那是个优秀卓逸璀璨耀眼的少年,说是为了一个姬妾才变得脾气暴躁、阴晴不定……

      但是在他性子变化之前,血腥冷酷的杀楼就存在啊?

      她瞬间又不懂了,人真的有这么复杂的两面性?

      喜欢南风明灼,她从没考虑过南风明灼是好人或是坏人,但潜意识里认知南风明灼绝对不算一个好人,因为他是无光阁的阁主。

      不过她喜欢南风明灼的初衷,从来不是他是好人或是坏人,是好人那就是锦上添花,她更喜欢了。

      之后怀藏没有再想。

      眼下,怀藏与阿宝咬着冰糖葫芦,小手指拉小手指走进西园。

      她们日日进出畅通无阻,怀藏觉得南风明灼很可能知道她每天都出去,是默许的。

      上回他回来时,她没有与他提,是怕他会不要她出园,可是过了这么多日,她不信没人给他提个只字片语。

      她亦不辜负南风明灼的默许,除了戴帷帽以外,里面还遮了面纱,风把纱帷掀起来,别人也瞧不到她的脸。

      回到观花小院,怀藏坐在合欢树下的凉榻上把最后一个糖葫芦喂四个白,错着四个白的咬力把长长的签子拔出来,边与阿宝道:“你帮我绣个香囊吧?”

      “你自己要还是送人?”

      阿宝从对糖山楂失去兴致的四个白的头上,转过目光落到怀藏脸庞。

      怀藏扭过脸不好意思的笑,回头笑与难为情敛了一点,但意思已经够明显:

      “我自己不会绣,要是会绣就不烦你,这现学若没一年半载也拿不出手,我看你比她们绣得都好,花鸟虫鱼都像活的似的,针脚又细针法又灵活,我只信你。”

      说完,笑嘻嘻地把阿宝拢到凉榻上坐,头埋在阿宝的脖颈间。

      阿宝也捂嘴咯咯地笑不停:“你竟会捧人了不得了。”

      “哪里是捧,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好。”

      阿宝摸摸四个白凑过来的脑袋:“那你可得给料子我,还有,想要什么样的样式图案?”

      “就石榴形的吧,图案——”

      怀藏拉阿宝起来,进屋指着长案边角放置的一个青花瓷小水缸,“喏!”

      缸里盛满清透的水,面上浮几片大小不一的碗莲叶,水底有小小的红鱼游晃。准确来讲怀藏手指是清水中鱼。

      阿宝瞧着又咯咯笑:“好,我知道。”

      “两条鱼,不要多的。”

      怀藏说完,手捂脸就出去,坐在凉榻上,继续捏着四个白的嘴巴玩。

      就在她玩得不亦乐乎,抬头忽然看到有个黑色身影进院,她感觉像是做梦,呆愣了好半晌才缓缓站起来。

      剩两步,南风明灼走过来,她扑了过去,到他怀里。

      天微暝,浴汤温热,花瓣浮浮,南风明灼赤条条坐进了香汤里。

      怀藏看着他,伸手也要解衣,但是南风明灼抬手按住。

      “我风尘仆仆一路,流了不少汗,水都是脏的。”

      在煴城,两人每次都是一起沐洗,怀藏以为夫妻郎妾之间就是如此。

      前面几回是她沐不了,现在身上的疤没了可以沐了,不过她听懂了南风明灼的意思——他是不想她身上沾污的。

      “那我等会再洗。”

      她微微笑,挪个月牙凳到浴桶旁坐下,双手扒着桶壁搁住下巴,盯着南风明灼好看的脸。

      南风明灼略偏过脸看她,忽然地笑了,于是她也笑。

      两人相视着笑,清澈简单在荡漾,这一刻,人瞬间轻松,如化为天地间的清风。

      怀藏伸手撩水,泼南风明灼的锁骨:“你累不累?”

      “看到你,不会累。”

      怀藏抬眸,对上南风明灼眼睛,笑着转开,又玩了会儿花瓣,再抬眸时是认真的神色:“我能帮你什么吗?”

      她问的是南风明灼目前做的事,因为感觉到他很忙,要是有能帮的她绝不辞。

      南风明灼湿漉漉的手拧拧她的脸:“你什么都不用做,怀藏,你只要相信我。”

      怀藏捧鲜花瓣,一点点撒落在南风明灼锁骨,想让他染香香:“我当然相信你。”

      他们分开沐浴完,怀藏款款走向南风明灼,歪头看他看的书。

      南风明坐在榻上,抬眸浮露笑意,拉怀藏坐在自己身畔,依然的看书,怀藏也盯着他看的书,仿佛这样能与他亲近些。

      不过不得承认,南风明灼看的书很枯燥乏味,才几列下来,怀藏居然犯困,憋了个哈欠,顿了会儿,悄悄瞅南风明灼一眼——

      见他竟然看得认真专注,时而深眸凝思,时而蹙眉舒眉,时而静静翻页,几乎忘了怀里有个女人。

      在南风明灼腿上趴了会儿,怀藏悄悄挪出自己的身子。

      她不想睡,可在南风明灼的身前看这本书,不出意外的她会睡着。

      然而她才从南风明灼的怀里离开,腕就被南风明灼捉住:“哪里去?”

      怀藏微微笑:“我想到外面折两枝绿牡丹。”

      “你不想陪我?”

      南风明灼的声音朗清如木铃,缓缓的木铃,很是好听,在怀藏听来更是摇人心魄,但怀藏为别的事而羞赧。

      “是你手上的书,我看不懂。”

      “哪里不懂?”南风明灼把怀藏又揽回了身前。

      “喏,这个字——我还不认识。”

      虽然有南风明灼的讲解,这一夜的结果,怀藏还是卧在南风明灼的腿上,早早见了周公。

      南风明灼自斟了杯酒,饮下,拿起书接着看,一如与怀藏讲解之前,不过翻书的声音很轻。

      清晨怀藏醒来,身旁空空如也,薄薄的纱被下只有她。

      如不是看到依窗的坐榻上放着南风明灼昨夜握过的书,她几要怀疑南风明灼并没有回来过。

      闷闷地坐在绣墩上等她醒的阿宝与春蕊看到她手拨帐,都笑着站起身儿:“夫人醒了呀!”

      怀藏轻轻动了动,从玉簟上坐起来:“王爷呢?”

      “咱们殿下可是个不睡懒觉的人,他呀,早就出院子了。”春蕊边说,边把芙蓉罗帐挂进金钩。

      怀藏咕哝:“怎么就这么早。”

      午时,南风明灼是不回来吃饭的,若要回来,会提前遣小太监过来说;晚上,是会回来吃饭的,若不回来,也会派个小太监过来告知。

      这日直到夜里一更,南风明灼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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