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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约会 ...
最后两人还是把审讯地点换到了客厅。
“说吧,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谈令往嘴里塞了颗樱桃,鼓着半边脸颊,故作严肃。
荆雾端坐在对面,语气格外真挚:“因为想你,所以就过来了。”
谈令睫毛快速扇动几下,压平翘起的嘴角,“正经点,不要带上你个人的主观情绪。”
“好吧。”荆雾道歉,从善如流改口:“周重寄的包裹上有小区地址。”
“哇,很聪明嘛。”
谈令企鹅式鼓掌,拿起笔作势要记录,发现没墨了。
他装模作样划拉几下,转而拿起小茶几上的身份证件,晃了晃:“下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荆雾的目光落在谈令晃动的指尖上,那里昨晚刚被他一根根咬过,眼前的人却丝毫不知。
他表情里出现了短暂的不自然,掩饰般低头,“想起证件号去补办的。”
谈令敲着膝盖,这个解释倒是合理,很符合人类行为逻辑,看来撒谎前还是做了功课的,没有硬往豪门风云上靠。
“好吧,这个也过。”
笔在指尖流畅转动,他懒散地躺倒下去,老神在在:“手机呢?昨天给你发了消息为什么不回?”
“下飞机后就没电了,不是故意不回你。”荆雾面露困惑,“现在我也不知道它在哪。”
谈令掀起眼皮,“弄丢了?”
荆雾诚实摇头,“不记得了。”
事实上,从下飞机打车到小区,再到见到谈令,中间的那段记忆完全是模糊不清的,手机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手机都能忘?”
荆雾眉眼低垂看他,“因为我已经找到你了,不需要它。”
“……”谈令揉了揉发烫的脸,摸过手机点开查找,输入荆雾的账号密码,不一会,浴室方向响起了微弱的铃声。
他将手里的笔扔向荆雾,“去找,顺便切点西瓜端来。”
-
闻瑜即将出院,周重下午特意给谈令打了电话,说出院后要约他吃饭,点名要带上荆雾。
谈令自然答应,以周重的性格,没有这顿目的明显的约饭才奇怪。
趁着后面两天温度不高,他计划带着荆雾出门转转。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但真要说哪里好玩,他也挑不出几个地方。
谈令打开电脑,输入关键词,跳出来的相关词条全是“情侣约会必去景点”。
好自作主张的大数据。
不过反正都是两个人,好像也差不多。
“情侣,约会?”荆雾悄无声息靠近,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谈令吓了一大跳,电脑差点从膝盖上掉落。
荆雾从身后托了他一把,声音里像是凝了冰,说话时扎得自己生疼,“你要和谁去约会?”
谈令心里起了点坏心思,答非所问:“你也想去?”
荆雾面上不见异常,下颌却绷紧,单手撑在他身侧,不断逼近,“对,我也想去,你们约会可以带上我吗?他会在意吗?”
“那我问问。”谈令狡黠地弯起眼睛,状似苦恼,像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恰好此时屏幕亮起,有好友发来消息。
手机识别到人脸自动解锁,褚宴的头像跳了出来,消息内容展开,询问他地点是否已经选好。
两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客厅空气短暂凝固。
“你要和他约会?”荆雾跪在谈令腿边,慌乱地抓住对方的手。褚宴已经表白了,那他要怎么办?
胡扯还被迫收到佐证,谈令脸上写满荒谬,抽出手一把掀翻手机,比荆雾还激动。
“怎么可能,他是我哥啊!我开玩笑的,是要带你出去玩。”
褚宴这条消息没头没尾的,偏偏来得这么巧,谈令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把电脑转过去,拉着荆雾一起看,“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自己来选吧,想去哪里玩?”
“真的是和我一起?”荆雾颓靡的感官瞬间复活,不可置信地问。
谈令理所当然点头,“除了你还有谁,快选。”
荆雾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前一秒还站在悬崖边恐慌,下一秒就置身天堂。
他不加犹豫,指指屏幕最上方的帖子,“植物园可以吗?”
“可以啊。”谈令就喜欢这种做决定果断的,“那我们坐地铁去,有条旅游专线,工作日人比较少,不会被挤扁。”
“好,挤扁也没关系。”
“我有关系。明天要起早点,上午的植物园最漂亮。”
荆雾痴迷地凝视着他,压低眉眼,“好,都听你的。”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谈令早早醒来,把做完早餐又躺在旁边的荆雾也叫醒,迅速洗漱吃饭。
饭后,荆雾在背包里装上水果零食,谈令检查相机电池,像小学生春游一样忙前忙后,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临出门前,谈令站在玄关处从头到脚喷驱蚊液,又在两人衣角上贴了驱蚊贴。
荆雾也被拉着转两圈,沐浴在肉眼可见的喷雾范围中,眼睛被熏得微微发红,“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当然需要。”谈令严肃点头,不容置疑,“植物园蚊虫最多了,我可不想被咬进医院。”
荆雾咳嗽两声,没忍住说:“其实,你跟我一起不会被蚊子咬。”
谈令自己也咳嗽两声,皱着脸翻来覆去地看喷雾瓶身,心里嘀咕,这什么时候买的,不会过期了吧,味道怎么这么呛。
“……咳,你又不是蚊子大王,别说胡话。”
“那好吧。”荆雾无奈地把他拎到窗边,“散散味再走。”
谈令又打了个喷嚏,揉着发红的鼻尖,“不行,散完天都黑了。”
最终,两人在他的喷嚏声中出了门。
驱蚊液的气味呛,但消散得快,走到小区附近的地铁口时已经消失了。
安检过后,两人在站台等待。
上次去植物园还是高中的研学活动,时隔太久,谈令低着头查最佳游览路线,忽然感觉衣袖被轻轻扯动。
他抬头,对上荆雾期待的眼神,“我可以牵着你吗?”
“嗯?”谈令愣了下,随即伸出空着的左手,“牵吧。”
下一瞬,他的指尖就被温暖包裹。
荆雾的掌心干燥温热,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他的手背,谈令根本没法专心看攻略。
地铁进站的广播响起,门打开,谈令脚步稍顿,车厢里挤满了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谈笑声扑面而来。
这是撞上哪个学校的集体活动了?
他错愕地拉着荆雾找位置坐下,瞥见校服上的校徽,有点眼熟。
衣服配色也眼熟,不过澜城各高中的夏季校服版型都差不多,清一色的丑陋。
他没再在意,低头玩荆雾的手指,余光瞥到有人在靠近,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
“谈令?”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上方传来,谈令仰头,眼里的茫然转为惊讶,“杨老师?”
眼前戴着细框眼镜的女性是他的高中班主任杨明照,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除了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几乎和记忆中没什么变化。
“还真是你。”杨明照坐下,笑着打量他,“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问谈令的近况,听他说成了已辞职提前退休,语气向往,“我也想退休,但现在根本走不掉。”
旁边的学生迅速接上:“老师不要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我只是说说而已。”杨明照摇头,一脸“看吧就是这样”的表情,问谈令,“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玩?”
谈令乖巧坐直,无意识的把荆雾的手夹在两腿之间,“去植物园,”
杨明照:“挺巧,我们也是要去植物园。”
“又是研学活动?”谈令对上对面学生好奇的视线,难怪他们的校服这么眼熟。
杨明照叹气,“每届高二的固定活动。”
“杨老师,我举报有人早恋!”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生蹦出来,咧着嘴嚷嚷,露出一口白牙。
“我耳朵没聋,声音小点。”杨明照扶眼镜,“你怎么知道是谈恋爱?”
男生神采张扬,眼珠子一转,落到谈令和荆雾交握的手上:“那俩人就像他们一样,十指相扣!”
杨明照看过去,谈令下意识甩开荆雾的手,随即才反应过来,尴尬得扣地。
荆雾默默地把他的手牵回来,握得更紧了。
那男生眼睛一亮,兴奋起来,“对对,就是这样!他们被我发现也是这个反应,绝对是在谈恋爱。老师你快啊,我们去抓人!”
“行行行。”杨明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去抓人,回头再聊。”
两人走远,但刚才那一出足够引人注目,周围还是隐隐投来视线。
高中生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聊天的声音也不加遮掩,谈令耳朵通红,一头扎进荆雾肩窝。
今天不宜出行。
-
植物园里,绣球花海梦幻般铺展。
粉蓝交织的花球从入口斜坡一直蔓延到林荫深处,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
谈令买了门票,小尾巴一样拉着荆雾缀在高中生队伍后面,悄声跟他咬耳朵:“杨老师特别会规划路线,我们偷偷跟着她。”
荆雾看着前方频频回头的师生,压低声音:“可是她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谈令把帽檐下压,转身倒着走路,“那我们就假装看不到她们在看我们。”
荆雾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但也配合着低头,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那我牵着你走。”
手心被轻挠,他笑着松开,那几根细白的手指却又主动缠上来。
谈令黑衣特工音:“跟紧点。”
可惜高中生活力顶天,两人只跟到水杉林就掉队了。
早上的水杉林本该清凉,此刻却闷热得反常。
谈令撑靠在栈道围栏上,摘了帽子拼命扇风,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好热啊,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有风吗?”他张着嘴喘气,嘴唇因为干渴而微微起皮。
荆雾给他擦鼻尖上的细汗,又从包里拿出水,轻轻托着他的后颈喂水,“再等等。”
说话间,无人注意的栈道下方,有藤蔓正悄无声息地向远处延伸。满园植物窃窃私语,而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
荆雾闭了闭眼,扩散的瞳孔中有幽绿闪过。
“你的眼睛刚才是绿色的。”谈令喝饱了水,忽然凑近,抬手摸摸他的眼皮,“你是妖怪吗?”
荆雾垂头,顺从地任他触摸,“你看错了,是树林的颜色。”
谈令拍他脑门:“那你看看我的,是不是也有绿色?”
荆雾怔怔望着对方树影斑驳的脸,有光点在谈令身上流转,跃到黑顺的发丝和上翘的睫毛,掉进他浅色的眼底,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里面盛放着自己的影子。
“是不是?”谈令歪着头催促。
荆雾回过神,呼吸一滞,喉结滚动,“是。”
谈令拉开点距离,奇怪地看他。这人怎么好像喝了十全大补汤一样,眨眼的功夫,连头发丝都变成崭新的了。
难道狐狸精还能在植物园里吸收天地灵气?
不等他细想,一阵沁凉的风忽然穿林而过。沙沙叶响中,雾气从低处水面蔓生,转眼织成一张朦胧的纱帐。
身后远远传来游客惊喜的议论声:“奇怪,水杉林今天不是说不喷雾吗?”
“谁知道,时间不对,喷雾系统也没开啊。”
“不管了,看到就是赚到,我来给你拍照!”
“……”
谈令也举起相机。
拍完几处转身时,取景框里,荆雾站在氤氲水雾中,气质沉寂。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游客身上,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羡慕?
心头蓦地一软,谈令无声定格画面,快步上前。
他的额发被风撩动,露出干净的眉眼,“我们也拍张照片吧,合照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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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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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昨晚睡前看电影时,被隐翅虫飞进眼睛了,现在右眼已经肿到完全睁不开,从O.O变成了O.- 而且非常痛,痛得想把地板凿个洞,盯着电脑就开始哗哗流眼泪。为了我的眼睛,这周就暂时不更新啦。 各位宝宝一定要小心这种虫子,就算真的被咬了,也千万不要用手去揉,一定要及时看医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