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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突发蛇头怪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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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山用气音问方浮:“什么情况?”
他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方浮动了动,是个摇头的动作。微凉的发丝划过杜陵山的脸侧,有些痒,他向旁边躲了躲,随即就被方浮圈得更紧了些:“别动。”
“哦。”杜陵山点点头,在方浮身前当木头人。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冲着彭沛和彭天茹点了点:“他们怎么办?”
方浮没有再凑过来,而是直接传音给杜陵山:“见机行事。”
直到这时杜陵山才反应过来,方浮明明能传音,为什么非要凑上来说话。杜陵山有些恼,却被方浮绑得死紧。那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又贴了过来,被他抵住下巴往后推了推。
还没等杜陵山开口要方浮好好传音,就又被捏住了手腕。方浮似乎挨得更紧了些,将杜陵山的胳膊轻轻放了下来,示意他往左前方看。
左前方的一个蛇头怪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脖子缓缓转动了一圈。动作间,杜陵山看到了他的正脸。
比人身上长蛇头更吓人的是,那蛇头上分明是蛇化了的人类五官,都挤在不大的蛇吻附近。眉毛完全是突出来的毛刺,眼睑周围都是细密的鳞片,眼睛半睁着,黄绿色的虹膜铺满了整个眼球,鼻梁下半截融化在皮肤里,只露出了两个扁平的鼻孔。
那蛇怪两米多高,笨重的头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又左右扭了扭——差点砸到杜陵山的脸。好在这个鬼东西很快把头缩了回去,像是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一样。
杜陵山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不愿再看,他现在恶心的感觉大过惊悚,想吐也吐不出来,抓紧方浮横在身前的胳膊,一脸扭曲地问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迷艮蛇异变了。”方浮解释道:“秘境中心被污染了,周围的不二瘴草与迷艮蛇都受到了牵连。”
杜陵山看了一眼脚下枯黄的杂草,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这些该不会是……”
见方浮点头,他又数了数自己踩死的几十个三分,抬手拍在了心口,人也向后倒去。方浮以为他真出了什么事,杜陵山能感受到背后的身躯紧绷,耳边方浮略急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适?”
“没事……”杜陵山气若游丝:“就是有些心绞痛……”
杜陵山有些半死不活地瘫在方浮肩头,并不全是为了飞走的几十株不二瘴草,而是真切地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
以他们三个加上方浮的金丹初期,都才将将能牵制住迷艮蛇,更别提现在彭天茹和彭沛状态不明,又不知道这蛇头怪有什么新花样。
虽然杜陵山怀疑方浮即使是金丹期也未尽全力,但他又没什么实质的证据。
眼下更重要的一环还是他的系统任务,他原本对这任务势在必得,没想到这秘境中心居然是这么个情况,现在问题便棘手了。若说放弃,杜陵山又舍不得那两个盲盒,他只好把注意又打到了他最大的外挂——方浮身上。
只是方浮入队前的话犹言在耳,当初杜陵山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还不过三日便反悔属实有些……让人说不出口。
好在杜陵山的一大优点就是心态调整地奇快,犹豫了几秒钟就决定依靠方浮。杜陵山把埋在方浮衣领下的侧脸展露出来,下巴一翘,仰起头来:“那我们怎么办?”
方浮何许人也,一看杜陵山摆出这幅姿态就知道他定然有求于自己。杜陵山的问话拐弯抹角,他自然也是装作不知。方浮抬手,将杜陵山蹭乱的一缕垂发勾至脑后,闲闲开口:“见机行事。”
又是这句话,方浮今天非得跟机缘杠上吗?
杜陵山眉心微蹙,忧心忡忡道:“这蛇头怪确实恶心,看起来也无比诡异,我们不若先将彭师姐他们叫回来,也算多一份助力。”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彭沛被他身旁那只蛇头怪带得不住绕圈,现在终于开始在蛇群中左右穿梭。
方浮却摇了摇头,还是熟悉的四个字:“见机行事。”
“何来的机缘。”杜陵山却有些急了,抓着方浮衣襟的手也紧了几分。
“不急,”方浮将杜陵山的手从自己的衣裳上摘下来,展平摊开在自己手中,“很快就有了。”
那盲盒也很快就有了,杜陵山欢呼雀跃。
随后方浮带着杜陵山的手往前探出一点,杜陵山的视线也随着手动作移动,最后定在远处迷雾中一个黑咕隆咚的硕大黑影。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不会这些蛇头怪都从那边合体了吧,到时候再进行一个超级大进化,他到手的盲盒就要飞回姥姥家了。
没等杜陵山再开口询问,方浮先一步进行解释:“那是怨气,也是迷艮蛇异变的源头。不过看样子是快要散完了。”
只可惜杜陵山一向是理论课上走神,修行课上发呆,此刻自然是回想不起来关于怨气的知识点,只好再次虚心求教,让方浮说得再仔细些。
即使是方浮俊美如斯,一旦开口讲理论,也拉不住杜陵山神游天外的思绪,他叹了口气,放弃了对杜陵山的谆谆教诲,话风一转:“人有执念未消,积久变成了怨气。只是这人神死道也消,怨气无凭无据、无根无着,又加上盛极必衰,久而久之便会自行消散。”
挑了怨气的形成消失路径来讲,杜陵山勉强接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要关心的重点绝非如此:“那它还要多久才能彻底消散啊?”
方浮摇了摇头,表示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年限,但看在杜陵山求知若渴的份上还是给了模糊的时间:“或许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
“哦……”杜陵山失望,不过他关心的重点还剩下一个:“这团怨气现在很厉害吗?”
“我现在打不过。”方浮着意将现在两个字眼咬得重了些。
杜陵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耳中只有方浮说的“打不过”三个字,只觉得自己五雷轰顶,欲哭无泪。
于是接下来方浮就看到杜陵山半遮半掩的一张玉面又藏了回去,他伸手将杜陵山重新挖出来,一张脸上满是万念俱灰。
方浮看着有些好笑,伸手戳了戳杜陵山的额头,看他一点一点磕在自己的肩头。还未等他开口,就见那黑色怨气动了动,远处传来一声尖锐哭嚎。
他神色一凛,将杜陵山扶正,同时传音给他:“机缘来了。”
杜陵山听了这话,也打起了几分精神。正要抽出灵剑来,却看方浮打了一个按兵不动的手势,于是只好放下手不动。杜陵山此刻手无寸铁,又深知自己和这些古怪东西的修为差距,于是悄悄地往身后的方浮靠了靠,又靠了靠。
方浮没看他,但还是错身半步,用自己身体挡了挡杜陵山,耳听着哭嚎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逐渐在向他们靠近。
直到杜陵山被这贯耳魔音吵得神思恍惚头疼欲裂之时,只听身侧方浮轻声道:“来了。”
说罢,他飞身御剑,腾空而上。
杜陵山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站在方浮的剑上了。还险些吃了一嘴飘逸的头发,眼看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高。杜陵山问:“那彭师姐他们……?”
方浮这才像是想起来还有俩人落下了一样,出手便是一道金色如绳的灵力,将那俩人从蛇头怪堆里缠了出来,绑在了剑尾。
杜陵山:……啊?他越过方浮向下看去,昏迷不醒的两人缀在灵剑尾部,像是风铃一样轻轻摇动,虽然不太礼貌,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几声。
杜陵山今日的心情颇有些儿童过山车般的起落,现在体内的焦躁被奇异地抚平了些,展眉观察那两枚风铃。
灵剑上带有避风结界,二人不至于在空中荡来荡去,身下有灵力织就的毯,也不算太难受,只是造型奇特了些。
他带着三分水润笑意,伸手拽了拽方浮的袖子:“阿浮你这是?”
“金丹初期。”方浮就像是知道杜陵山要问什么一样,极快地答了。
杜陵山一副你休想诓我的表情,他又不是没见过金丹期的修士,“你分明比卫抚厉害。”
卫抚天资聪颖,虽说修为仅金丹初期,但是实力已经可以与金丹后期相较,而方浮显然还要比他高出一大截。
方浮对杜陵山的话未置一词,但杜陵山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灵剑速度又快了些,有一股狂野的风透过方浮的结界,拍到了杜陵山脸上。他赶紧贴得进了些,用方浮的身体为自己挡风,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穿过黑压压的雾气,交界处的荒原停了下来。没有了蛇头怪和浓雾,这里的环境仍然十分诡异。
脚下的枯草由灰黑逐渐过渡成了干瘪的橘黄,大片衰萎的不二瘴草中夹杂着许多杜陵山认不全的其他灵草。虽说不认识,但是就其灵气的残留量来说,也得是十分珍贵的种类。杜陵山看得肉疼,数了几颗便不敢再看。
等他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地面拔起来之后,惊讶发现方浮并没有将灵剑收起来,而是立在身侧,是一个警戒的姿势。
随后,他就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就像是很多根断骨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