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泪、称、王》秋如风

3、第 3 章

　　程信终于敢走出房门了。

　　是的，被带过来整整一天，他一直憋在屋里，愣是没敢出来。

　　现在不同了，他是帮主，这些孩子想要吃馒头，得从他手里拿，哈哈，他又行了。

　　沐浴着阳光，程信眯着眼睛，觉得神清气爽，就算周围破败得如同贫民窟，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一帮孩子难得吃了个整个馒头，也在外面撒着欢，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半躺在屋里，降低身体消耗。

　　啊，舒服。程信惬意地仰头，朝着阳光的方向。

　　中午又给这帮孩子们派了馒头，孩子们更高兴了。程信也乐，看来他的帮会系统也不是一无是处。

　　半下午，程信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晒太阳，忽然一帮孩子引着几个陌生孩子过来。

　　“帮主。”
　　“程信哥哥。”
　　“程信帮主。”
　　“哥哥帮主。”

　　孩子们七嘴八舌喊什么的都有。

　　程信睁开眼睛：“我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别叫我帮主，听起来很怪。叫我的名字，或者叫哥哥也行。”他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青年，可不搞黑黑那一套。

　　“他们来干什么？”程信问。他现在已经了解，孤儿们也是有团体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还会为了吃的打架。

　　红豆跑到程信身边，拉着他的衣襟，骄傲地仰着头：跟上次一模一样，大家都争着抢着来加入。

　　孩子们说：“他们要加入我们的帮会，领馒头。”

　　“加入帮会？行啊。”程信一口答应，反正只是派个馒头，根本不算事。

　　派个馒头不算事，加入帮会也不算事，可程信万万没想到，取名字算个事啊。

　　程信接下来几天为了给这些孩子取名字，挠得头发都掉了几根。甲乙丙丁用了，蛇虎猫豹用了，小明小华用了，东南西北用了，蓝黄橙红用了……

　　程信无力问苍天，要是再有孤儿加入，他就得向历史名人伸手借名字了，不行不行，“诸葛亮”、“曹操”……他实在喊不出来啊。

　　相反，孤儿区的孩子们这几天快要乐疯了。
　　他们有名字了！
　　他们每顿饭能吃一个馒头！

　　“我叫阿甲，你呢？”
　　“我叫小猫，程信哥哥说，我跑起来像豹一样快。”
　　“我叫小蓝，程信哥哥说，我的眼睛像蓝色的天空。”
　　“可你的眼睛明明是黑色的。”
　　“程信哥哥说像，就是像。”
　　“嗯，程信哥哥说得对。”
　　“快，程信哥哥要发馒头了，快去领！”
　　“哇！等等我！”

　　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一窝蜂跑过去，排队等着程信发馒头。

　　“这是你的，这是你的。”程信给孩子们发着馒头，短短几天，他的帮会人数急增到二百零七，全是不到十岁的孩子。程信现在也想开了，做不了龙傲天，能帮帮这些孤儿也不错。

　　发到最后，程信愣了：“咋没我的？”他不敢相信地从系统里面再掏，竟然掏不出来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人一个馒头，难道他又发错了？

　　红豆咧嘴笑了，程信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糊里糊涂的。她拉拉程信的衣襟，指指一个啃馒头啃得正欢的孩子。

　　程信现在能稍微理解红豆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孩子没有入帮？”

　　红豆点头。

　　程信佩服地给红豆比了个大拇指，两百来个孩子，她竟然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丝毫不反省自己，把那个孩子拎过来，一问，果然也没名字。

　　他发愁地挠了挠头，看到孩子们手里的馒头，眼睛一亮：“你就叫小玉吧。”说完，把名字添上去，很快，又摸出来一个馒头。

　　终于有他的了。

　　程信咬了一口馒头，唉，好想吃肉啊。

　　四大“劫匪”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最高的阿土左右手各拿着一个馒头，脸上少见的带了些喜色，正准备说什么，看到两百来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拿着馒头在吃，脚步一顿，呆住了。

　　“哈哈哈哈，”程信顿时觉得扬眉吐气，“我比你们能干吧，你们只带回来两个馒头，而我，”他右手一挥，“能给每个人发一个馒头！”

　　看着程信得意的表情，阿土一时转不过弯，依然呆呆的。程信见了更加得意，让你小子打我，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阿土回神，走过来问：“你不是说没吃的了？”

　　“本来是没有的，”程信得意地解释，“后来我发现，只要加入我的帮会，就能给每个成员发一个馒头。”

　　“加入你的帮会？”阿土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程信手里的馒头，眼睛眯了一下：“你也吃馒头？”

　　“什么意思？”程信看看手里的馒头，思索了一下，震惊了，“喂，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我是帮主，也是帮里的一员，他们都有馒头，为啥我不能有？”他见阿土表情奇异，想到阿土曾经抢他的馒头，产生了应激反应，连忙把刚才还嫌弃的馒头往后藏，外强中干地大声说：“你不能抢走我的馒头！好歹我也是帮主，他们的馒头还得靠我发呢。”

　　阿土的表情更奇异了。

　　两百来个孩子，包括最小的，都看着程信，脸上的表情也很奇异。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程信觉得莫名其妙，底气不太足地低头问红豆：“他们真要把我的馒头抢走？不会吧？”

　　红豆笑得露出一口小牙，发出嘶哑怪异的低声，程信哥哥完全理解错了。阿土他们吃惊的是程信哥哥竟然会和大家一样吃馒头，其他人则吃惊程信哥哥竟然能完全理解偏。程信哥哥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那些帮主，总要显得自己高高在上，无论哪个方面。不过程信哥哥是不同的，就算他知道，也不和那些帮主一样。

　　现在嘛，红豆看了一眼已经恢复正常的阿土，他现在至少明白了一点，程信哥哥不太聪明。她又扫了一眼继续吃馒头的其他孩子，他们现在也都知道了。

　　这里面最小的孩子，心眼都有程信哥哥的十倍多，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孤儿，脑子笨根本不行。

　　天真，愚蠢，善良，应该是他们现在对程信哥哥的全部印象，不过没关系，迟早他们会感到程信哥哥的好。

　　程信见红豆只是笑，啧了一声，抬头看看已经开始分馒头吃的阿土，脑子一转，嘿嘿笑了起来：“想吃馒头简单的很，只要加入我的帮会，一天能有三个呢。”只要你们入了帮，我这个帮主就比你们大，也算报了被你们抢馒头欺负的仇。

　　阿土拿着半个馒头慢慢吃着，一眼看穿了程信的小心机，说：“行啊。”

　　“你答应了？”程信反而吃了一惊。

　　“当然答应，一天三个馒头，干嘛不答应？”阿土还笑了笑。

　　“……”程信哑了一会儿，又嘿嘿笑了：“入帮得有名字，我给你们取个响亮好听的名字吧。”才怪。

　　阿土无所谓地点头，名字而已，阿土这个名字是他十岁以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叫其他名字也无妨。

　　程信看着阿土，清了清嗓子：“你本来叫阿土，那就改做玄武吧。玄武是超级神兽，顶天立地，正好属土。”他又指指另外三个“劫匪”，“你们分别叫做，青龙，朱雀，白虎。这可是四大神兽，镇守四方天地，超级厉害，一般人我还不给他们取这样的好名字。”他使劲憋笑，玄武再牛，也是乌龟，青龙朱雀白虎再厉害，也不是人，谁让这四个家伙当初那样对他。

　　阿土四人表情怪异了一瞬，程信的表情太浅了，这四个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字，不过跟入帮后每天能领三个馒头相比，能比吗？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程信嘿笑一声，快速加上这四个名字，摸出来四个馒头，忍笑：“你们以后也是帮里的一员了。”我这个帮主比你们大。

　　阿土，啊不，玄武表情正常地接了过去，更加确定了一点：这个人真是个傻的。当初他暗中观察了那么多人，只有程信一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最好下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样的人，就算做了帮主，又能怎样？

　　红豆仰着头，玄武哥哥他们现在就有名字了，比上次提前了整整三个月。她记得上次程信哥哥给所有人都取了名字入了帮，只有玄武哥哥他们，程信哥哥一直拒绝，因为他们差点害死他。直到三个月后，玄武哥哥拼命救了程信哥哥，程信哥哥才同意他们入帮，还给他们取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名字。只是，最后的时候，她清楚地记得玄武哥哥死在了程信哥哥之前，希望这次不要了。

　　很远的另一边，曾经找过程信的拿剑青年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半大孩子，十分严肃。这些人的天分，别说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比，就是跟程信帮里的其他人比，也有差距。真不知道程信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群天才少年，难怪不到几年就发展到三大帮会都忌惮的地步。不过，重来一次，他绝不认输。

　　拿剑青年指指前面的无尽茫林：“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在无尽茫林里生存一个月，活下来的，才是我要的人！想要食物，想要活下去，就拼命吧！”

　　十几个半大孩子眼睛里闪过凌厉的光，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向危机重重的无尽茫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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