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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照料 ...
孟旸从来就拗不过他这个师弟,正如他不同意用火攻,叶敬吾反过来说他妇人之仁一样。
而其他弟子却对叶敬吾深信不疑,只肯远离火场,堵住出口截杀,不肯跟随孟旸入谷救人。
“孟师兄好人做到底,我不反对,但我得先行回去禀报掌门,就不和你一道了。”叶敬吾说完,带着众弟子离去。
“等等!”孟旸喊住他,“你们天亮之前就能回山,把干粮留下,他们看起来很久没吃上饭了。”
叶敬吾让弟子们解下随身带的干粮,扔到地上。被救出的镇民好几天未曾进食,抢忙急忙地爬过去,抓起面饼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噎的不停咳嗽。
怀中人抱久了,孟旸双臂有些酸。这位的情形就更复杂,大约是受了风寒,高热不退,又受了惊吓,一直昏迷不醒。
孟旸拿自己的外袍裹他,薄薄一层也起不到御寒的效果,更叫人发愁的是,白色外衣蹭到他下边,沾染了不少血迹,孟旸一路拿手挡着,担心小姑娘看见了不好。
“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歇歇脚的地方?”孟旸问跟在身后的赵阿花。
“到桑羊镇还远。”赵阿花道,“要不去灵庄吧?我家就住在灵庄,大概两三里地。”
灵庄已不在十二镇境内,东谷口往东北二三里,属清河城管辖。
不过也容不得孟旸左思右想,叶非郁的伤病不宜再拖,得尽快找地方安置。
孟旸一行进入灵庄,目光所及之处悄寂非常,大量屋舍空置着,灰尘遍布,像是很久都没人居住。
赵阿花失落道:“灵庄距离山谷太近了,猿老大初建山寨的时候,就是从灵庄开始抢。有些人反抗被杀了,有的投靠了猿老大,反过来帮着抢掠庄里,后来灵庄也不剩什么人了。”
他们随意进了一间,屋中一应器具都有,拾掇出来就能落脚。
孟旸对她道:“你既逃了出来,这就回家去吧,给家人报个平安。”
赵阿花不答话,也不肯走,孟旸怀里的叶非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虚弱中听见这句,不得不忍痛开口:“别,别送她回家。”
一个能把亲生女儿送给匪首的父亲,见到女儿回去,说不定又得把她再送人,这不害了小姑娘吗?
“家还是要回,你即便想好了,不愿意与父母一起生活,当告知他们再走,而不应不辞而别。”孟旸道,“你先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我哪里可以弄到食物、水和伤药。”
赵阿花摇摇头,她连猿老大的屋顶都敢掀,还怕回家面对她爹么?倒是先给这位受伤的小哥哥找药比较重要。
“大侠,你照顾他一会儿,我去给他找这些。”赵阿花信誓旦旦。
“不用喊我大侠,我叫孟旸,师从东曜剑派,此番是奉掌门之命下山剿匪救人。”孟旸道。
孟旸担心她身上没钱,走了偷抢的歪路,故而将钱袋交给她,里头沉甸甸的,买多少吃喝和药材都够了。
待赵阿花出去,孟旸将叶非郁放在榻上,关了门,灶上生起火,让屋子里尽快暖和起来。
尽管孟旸已将能脱下的衣物都匀给了叶非郁,可叶非郁还是难受,蜷缩在角落里,发着高烧,却冷得打颤。
无奈之下,孟旸只能以内劲替他驱寒,但内力到底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待他稍稍缓过来,孟旸又去灶上烧水。
好在这户人家的旧柜子里还存着几件单衣,孟旸自己套了件,不很合身,但比不穿要好,否则等小姑娘回来,两相见了尴尬。
他把旧衣裁成帕子,唯恐不干净,拿冷水洗过几遍,又拿热水滚了几遭,才拿来给叶非郁,替他清理伤口。
叶非郁拉下衣摆遮住:“你……别看。”
孟旸摇头:“流血了,趁小姑娘不在,我得尽快给你处理,忍一忍吧。”
也许是屋里面的灶火烧得太旺了,叶非郁的脸烧得红红的,猿老大强迫他、侮辱他的时候,他只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后来痛得半条命都没了,也想过大不了一死。可孟旸待他,一派正色,低头清理伤口时极认真又极温柔,倒让他越发羞赧起来。
“好了,这些天别沾水,你要是哪里不方便,喊我一声就是。”孟旸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半夜也可以。”
赵阿花是个行事靠谱的小姑娘,天刚亮就赶了回来,买了些吃的和治疗风寒的药,连他们返回桑羊的干粮面饼也准备好了,甚至还捎回来一块野姜,给叶非郁熬水喝。
一碗接一碗汤药姜汁灌下去,叶非郁开始冒汗,孟旸守着他,替他以凝心纳气诀疗伤驱寒。赵阿花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几颗杏干,怕他吃药苦,往他嘴里塞了一块。
仿佛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若不是北风刮得窗棱“咔啦”作响,他还以为冬尽春来了呢。
过了一日,叶非郁的热度退下去了,因身下有伤的缘故,暂时走不了路,只苍白着脸,昏昏沉沉地睡着。
孟旸答应赵阿花,今日叶非郁留下养伤,他陪她回家一趟。
赵父因当时投奔了李猿,又贡献了一个女儿,所幸留得一条命在。猿飞寨被烧毁后,他于混乱中逃回家,又做起了良民。
一见着赵阿花,赵父的模样很是吃惊:“你活着?”
赵阿花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孟旸站出来道:“你不也还活着。”
赵父不认得孟旸:“你又是谁?”
“东曜剑派弟子,奉师命剿匪,李猿已死,余党亦不可放过。”
赵父听孟旸如此说,心下胆怯,他不知此人来历,将信将疑:“什么余党?我们寻常人家,不知什么匪,也没做过坏事。”
“爹……”赵阿花喊他,家里投奔李猿的事,她已经跟孟旸说过了。
“你走吧,”赵父瞥她一眼,推起门板,瞧着一副送客的架势,“没有哪个良民家里会有个从山匪窝出来的女儿。”
“我没有……”赵阿花盯着父亲,“这位孟大侠救了我。”
“谁救了你,你便跟谁走吧。”赵父将门推上。
赵家铁了心不要女儿,孟旸虽不便插手家务事,可赵姑娘年岁尚小,让她流浪在外更是不妥。
赵阿花咬咬牙,扭过头就往外走。
孟旸在她身后,忽听得门内赵父道:“赵家不富裕,你是姐姐,该多为襁褓里的弟弟想一想。”
小姑娘坚强得很,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回到叶非郁养伤的屋里,坐在地上给灶里添柴火,燃得旺旺的,像是把所有委屈不甘都抛进去烧毁了似的,没一会又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袱来。
叶非郁被她闹出来的动静扰醒:“你在做什么?”
“我一个人,没有家了。”赵阿花道。
叶非郁勉强撑着坐起,牵扯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不回去也好,我方才梦见你回家去,你父亲又将你随意送人,我急坏了。孟大侠是个热心肠的,你问问他有没有可以安置你的地方,若没有,就跟我回旻陶去,我让父母收你作女儿,我也好多个妹妹。”
赵阿花想起来,这位姓叶的小哥哥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亡故了:“你父母……”
孟旸恰推门进来:“赵姑娘。”
赵阿花点点头,收好包袱到门外去了。
见他二人使眼色,叶非郁似已猜到什么,皱着眉盯着孟旸看。
孟旸从怀中掏出那枚“骄雨叶”,替叶非郁戴到脖子上:“我救出你,赶到你父母那边的时候,他们……已身故多时。我来晚了,抱歉。”
叶非郁一直以为,爹娘没跟他关在一起,定是趁乱逃出去了。生病昏睡时,他还梦到爹娘在远远的地方向他招手,让他快逃。醒来一想才想到,爹娘这么疼爱他,就算逃出来了,也一定会在东谷口等他,怎么可能抛下他先回旻陶呢?
一念及此,叶非郁抱着膝盖低头痛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孟旸的衣摆上。
孟旸轻轻拍着他的背:“身上有伤,节哀。”
赵阿花出去了好一阵才回来,进屋时叶非郁已经不哭了,他靠着墙,目光涣散,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她把小包袱递给孟旸:“庄里有个老裁缝,你上次给我那么多钱,反正也花不完,我就去找他给小叶子做了件衣服。”
孟旸打开包袱,有意无意间闻到一股味儿:“鸭子?鸭毛?”
“哇,你好厉害!”赵阿花没想到孟旸一下就看出来了,“清河城的人爱吃鸭子,鸭子下锅前要去毛,老裁缝收了鸭毛,拿回来洗去了味道,晒干,一块一块缝进衣服的夹层里。丑是丑了点,还有味道,但有一点好,穿着暖和。”
“你先去外面等一等,我给他换衣服。”孟旸对赵阿花道。
叶非郁知晓父母亡故后,极度伤心,喂进去的饭食、汤药,不一会儿又都吐了出来。人越是不吃不喝,伤就好的越慢。待赵阿花出门,孟旸一探叶非郁,手脚身上俱是一片冰凉,又运起内劲助他驱寒。
“你父亲母亲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会伤心的。”
孟旸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当时若不是见主屋先于其他各处起火,不在叶敬吾计划内而心下生疑,而后及时赶到的话,叶非郁也要遭了李猿毒手。
他知叶非郁失去双亲,固然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但他的命也是自己竭尽全力救下来的,见他了无生意,孟旸比谁都担心着急。
叶非郁的伤愈合得很慢,灵庄缺医少药,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
赵阿花在庄里找了一圈都没有雇到一辆马车,没办法,孟旸只好背起他,靠着双脚一步一步往回走。
外头依然寒风刺骨,孟旸的背上却源源不断传来暖热,叶非郁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他们走了两日才到会安,住进了客栈。
孟旸对会安镇熟悉,请郎中、开药,添置衣物、暖炉,凡事皆亲力亲为,又过了两天,叶非郁的伤才渐渐有了起色。
白天孟旸出门,赵阿花就陪他闲聊,晚上孟旸回来,便一整晚守着他休息。
叶非郁近来睡得多,晚上睡不着,一睁开眼就看见孟旸靠着床柱,望着窗外深蓝的夜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回旻陶的那天,叶叔父抱着叶非郁又哭了一场,好歹救回了侄儿性命,给叶家留了后。叶叔父对着孟旸千恩万谢,备了不少贵重谢礼,一并送去东曜山。
赵阿花无处可去,只好跟着孟旸,当个小尾巴。
孟旸本想向任掌门禀报完,再在旻陶物色一户体面人家安置赵阿花,回山时,偶遇庭珏掌脉商撷叶。
商撷叶听说个中缘由,做主将身世坎坷的赵阿花收归门下,替她改了个名字,从此便唤作赵芳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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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师父回来啦!(叼玫瑰) 师父真的回来啦!(变小狗,转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