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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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此言一出，不止容清，斩仙台旁被叫来围观的众仙都纷纷抬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说实话，虽然容清这些年杀戮颇多令人胆寒，但他杀的都是曾经欺侮过他的人，从未错伤无辜，若非这天翻地覆的一搅和，大家也不知道原来天都清净地竟然长了这么多毒瘤，而最毒最坏的那颗当属赵长生！这千年来他残害天骄无数，将他们的血肉灵根吞噬殆尽，只为求长生不老，鲜嫩的皮囊下藏着恶臭的灵魂。
因此赵长生受刑三十年，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
如今死到临头，他一个凶手竟然痛哭流涕地扯着被害人的袖子，大诉衷肠。该说是胆子大，还是脑子彻底坏掉了。
容清在短暂的愣神儿后直接气笑了，他掐住赵月安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凑近他说：“爱？你这样的烂人也配说这个字？你懂什么是爱吗？”
系统提示：“达成触发条件，真心话纸牌功能已开启，有效时间五分钟，请宿主抓紧使用。”
坑爹啊！五分钟够干嘛？！
赵月安瑟瑟发抖，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接着演下去，他抓住容清的话头不遗余力的贬低自己：“是！你说的没错！我是天都的脓疮，泥里的臭虫，天下的烂人！我坏事做尽，死有余辜……但是——”他勾住容清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继续说：“但是！你扪心自问，从你拜入我门下至今，除了偶尔强迫你做、咳、做那事之外，我可有一处对你不好？”
这话是真的，从系统给的剧情上来看，赵长生贪图容清美色，没舍得太早杀他，除了xxoo之外别的坏事根本没来得及做。
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破烂，心口那里因为挨了几鞭子几乎是完全露出来，容清的手按在上面，触到冰凉滑腻的皮肤，本能地感到不适，他想抽回手，但是赵月安死死的抓着，像只癞蛤蟆，甩不掉又恶心人。
赵□□继续深情表白：“就是因为我年轻，我不懂爱，所以才做了许多错事！我本以为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彼此，没想到我的所作所为反而加深了误会，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三十年我跪在这里想通了很多，明白我以前是多么的混账，即便现在要我去死我也无怨无悔，但是！在死之前我还是想跟你说——我爱你！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向你证明，好吗？”
他吸了吸鼻涕，越说越入戏，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7.
容清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赵长生刚才说的一番话每个字拆开来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实在荒谬，让人犯呕，看来这三十多年的折磨确实把他逼疯了。
重霜出鞘，带着森然杀意，容清表情平静的可怕，周围的人却知道新王现在已经快气炸了，默契的退远许多，以免殃及池鱼。
就在他们以为赵长生马上就要魂归西天时，容清下沉的剑势陡然一顿，只削下几缕青丝，因为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猪脚你要相信我爱你的心是真的哇！比珍珠还真！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呜呜！”
那声音软糯，带着浓重的鼻音，饱含无限委屈和恐惧，听着就叫人觉得可怜。
谁敢对他传音？
容清疑惑地环视一周，旁边的人不明所以，都垂下眼不敢与之对视，只有赵月安抱紧了他的手臂，下巴搁在剑身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见他看过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像燃起一簇火苗般亮起来，“容、容清，你不杀我了？！”
与此同时，那道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
“嘤~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猪脚！”
容清凝眉深深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不知为何，澎湃的杀意突然就歇下去了，他手垂下来，剑尖儿指地，半晌没有动作。
赵月安大气儿都不敢喘，周围人心里则掀起惊涛骇浪，低着头互相用心音交流。
“什么情况？”
“莫不是…心软了？”
“心软？这个词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
容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让赵长生这么容易就死了，这样太便宜了他。
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刃扔在地上，容清淡漠地说：“既然你说爱我，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让我看看你的心里究竟有多少“爱”。
赵月安看着容清冰冷的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让我看看你的心，物理意义上的看看。
他在心里狂嚎：“啊啊啊啊啊统统统——现在怎么办？！”
“没事的宿主！我会暂时切断你的痛觉，你就放心大胆的扎吧！”
“尼玛！合着刀不扎你身上你是站着不说话不腰疼是吧？我现在扎完然后呢？真把心剖开了我还能活？”
“呃，”系统卡了一下，低声说：“那你不扎的话，容清肯定会以为你在骗他，到时候您的头——”
“停停停！盼我点儿好成吗？”赵月安郁卒的喷了口血，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侥幸活下来了一定要把这废物系统大卸八块，“你准备好没？我可要下手了！”
“好了好了~”
赵月安抖着手缓缓捡起刀，刀尖儿对准自己的心脏，苍白的脸上扯出凄惨的笑，“我自会证明。”
说罢便将刀深深扎进胸膛，虽然没有痛觉，但冰冷的刀刃贴着心脏，那滋味儿很不好受。
血留下来，染红地面，容清漠然的审视着眼前的人，赵月安见状一咬牙，刀又往下划了一道，他低头甚至能看见自己跳动的心脏，鲜活，冒着热气。
血如泉涌，有不少溅到了容清的衣摆上，他终于动容，在赵月安即将断气前伸手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而后一挥剑，斩断了连接斩仙台的锁链。
没有锁链的支撑，早已身心俱疲的赵月安直接昏倒在地。
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听见一连串儿的提示音：
“滴~恭喜宿主完成前置任务[安身立命]，奖励积分500点！”
“剧情推动1%，奖励积分500点！”
“人物[容清]已解锁，请宿主努力搜集线索，解锁更多关键信息哦~”
“现有积分1000点，系统520申请开启部分功能，请批准。”
“……响应时间过长，默认允许。”
“系统好感度功能已开启，积分-200”
“系统地图功能已开启，积分-200”
“系统感知功能已开启，积分-500”
“剩余积分共计10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8.
容清难得想喝酒，于是启了一坛陈酿靠着树慢慢喝，直到月上中天，宫娥报有人求见。
他斜睨一眼，来人身着粗布麻衫，头戴斗笠，脚踩草鞋，腰间悬着一把木剑，浑身脏兮兮的像刚从泥地里爬出来，唯有手腕上绑着的小袋子是干净的。
“见过了？”
“嗯。”那人闷闷应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地寡言。
“如何？可是他？”
“还不知。”
“……你去吧。”容清又喝了一口酒，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明黄色，沾着幽幽檀香。“同光盟送来的请帖，过两日山下流觞雅集，你代我去。”
“嗯。”宁无寿接过信笺，敏锐地发现一直戴在容清腕上的翡翠手镯不见了。
他走后周围又安静下来，容清喝了满满一坛子酒，还是觉得心中郁闷，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这种情绪了，也不知该如何排解。
想起斩仙台上众人说的话。
心软？
呵。
脑海里那道哭声倒是确实软。
9.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赵月安醒来后如此感慨，他现在躺在一张柔软的云床上，目之所及皆素白，整个大殿高耸空旷，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唯有床边的香炉里燃着安神镇痛的香，袅袅缕缕地升起。
这里是赵长生的寝宫，水云天。
系统说他晕倒后容清就拎着锁链将他扔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顾的走了，身上的伤和血污是一名医师处理的。
“你那破卡牌到底有用没用？”
“都显示使用成功了，当然有用啊！”
“那他为什么还是——”，赵月安顿了下，单手抵额，叹息道：“算了，立刻相信才奇怪，好歹活下来了。”
“对呀对呀~”一团淡蓝色的数据出现在赵月安面前，正开心地转圈圈，“在您睡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更新升级，基本功能均已解锁，现在让我来带您熟悉一下吧！”
赵月安在系统的指引下激活了面板，像游戏界面一样的淡蓝色，左边是宿体信息，背包，地图，功能等等杂七杂八的挤在一起。
系统擅自解锁的[感知]和[好感度]都是现在必需的功能，赵月安没怪它，但当着它的面给钱袋加了个密码锁，系统敢怒不敢言。
右边很大一块都留给了剧情进度和崩坏值，目前剧情推进23%，崩坏值却高达98%，也就是说中间有足足75%的剧情都偏离了原有轨道。
赵月安点开看之前系统就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然而看完后他觉得准备还是做少了。
之前为了表白，赵月安大致扫了一眼赵长生和容清相关的剧情，但当时只是惊鸿一瞥，这回仔细看完后，主统两人诡异的陷入沉默。
这根本就不再是主角吃饭睡觉打怪兽的升级流修真文，而是集血腥暴力种马乱x为一体的大乱炖！放在小绿江根本就不能播的程度！
“我艹了，简直不敢相信，赵长生跟猪脚竟然有这么畸形的线。”赵月安直接戴上痛苦面具，那些xxoo的剧情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哦！我这该死的想象力！
“所以你看，你们俩还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系统乐观的说。
“你管这种一言不合就强制小黑屋的叫感情基础？”
“呃，人类有句话叫什么，做出来的爱也是爱，你们都做过这么多次了……”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一定会被屏蔽的。”
赵月安捂着微微发红的脸，“所以，我和容清已经有过负距离的亲密接触了么。”
“那倒也不是。”数据团趴在面板上，又重播了一回剧情，重点看xxoo的片段，赵月安扭头想躲，系统扒开他的眼皮强制他逐帧观摩。
赵月安这才惊讶地发现，每次酱酱酿酿时，容清的身体都是半透明的，而上边的赵长生则总是双颊酡红，两眼无神，一副深陷情欲的模样。
“您看这，再看这。”
顺着系统的指向，赵月安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真正的容清，他满脸厌恶的注视着每场情事。
“这是这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猪脚？”
系统沉思片刻，翻出刚刚解锁的容清人物卡给他看。
人物卡上技能那一栏金光闪闪：神罚天降、万法归一、赤浮屠、万剑朝宗……一看就有b格高大上，小赵同志流下了羡慕的口水，他继续往下看，终于找到了一个叫瞒天的技能，后边还标注了[顶级]。
顾名思义，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幻术，是猪脚还在筑基期是就得到的可成长型功法，后来也多次救他于水火中，没想到仙王身上也同样适用，而且看起来他到死都没发现，这一场场彻夜缠绵仅仅是自己单方面的意淫。
太好了！容清的oo还在！自己的命也保住了！
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心落回肚子里，赵月安认真审视自己的现状。
10.
[手掌下的脖子纤细脆弱，一拧就断，温热的血液在里面汩汩流淌。我杀人喜欢砍头，就是因为每当看见敌人的头颅被高高抛起，重重坠地，浑身鲜血从脖子里喷发出来时的美丽场景，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本想在今天了结赵长生，但现在，我突然就改主意了。
爱？
真是拙劣的谎言。]——节选自《南山手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