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偶》一只赤狐

9、第 9 章

　　哪吒带领刑侦队再一次去向花鸟鱼市场旺铺转租的布鞋店。
　　撬开锁，卷帘门上升。墙壁改造的鞋柜空无一物，灰尘在空气中漂浮。
　　“敖丙，戴好口罩”哪吒提醒道。
　　刑事技术专案人员在提取着藏在黑暗中的物证。

　　“哪吒，你买的布鞋，还记得是放在哪的吗？”
　　“那老板说我报的码子太大去他的仓库找的，就那扇铁门后面。”
　　敖丙一个劲地往铁门走，哪吒连忙把他拉往身后，扶械戒备。
　　“李哥你下次踢门轻点，吵到我耳朵了！”二百五抱怨道。
　　门内二十平上下只有重重相叠的鞋盒，哪吒刨开因太久无人而织就的蜘蛛网，一上层，全是空壳鞋盒。
　　“哪吒，你还记得他怎么找的吗？”
　　哪吒放下戒备，耸耸肩。“那门顺着他一进就被拉上了，不清楚”
　　“哪吒，走吧，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敖丙拍了拍哪吒的腰窝

　　“敖法医，工作出任务期间，请不要性骚扰！！！”

　　我见过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的事物，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色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
　　——《银翼杀手》

　　今天晚上，吃的是竹荪炖鸡，饭后水果是白草莓。
　　“敖丙，你今天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哪吒扯去草莓蒂，而后放在敖丙面前。
　　“哪吒，网吧营业时间是多久？”
　　“哦，这个我记得，9.15到半夜11点整。”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打到他闭店。”
　　哪吒迟疑了片刻，质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敖大法医耍科迪钉子都钉不准还要去打刀塔？“敖丙你工作太累发烧了吗？”
　　敖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判断无误后回答“没有啊”
　　“那你怎么胡言乱语。”
　　......
　　“对了，穿布鞋去，”
　　“只有一双啊”
　　“‘李剑’那还有一双”
　　“敖法医不怕有脚臭吗？”
　　“你穿，怕传染。”
　　......

　　敖丙还是那个爱干净的敖丙。

　　11.11，多云转晴，体感温度11°，西北风3级，较舒适。

　　焦糖色麂皮夹克，内搭高领黑色毛衣，深灰直筒牛仔裤裤脚卷起一截，露出黑布鞋。这是哪吒对着全身镜的ootd
　　羊毛长大衣，内里叠穿米白亚麻衬衫与深灰羊绒马甲，纽扣系到最上一颗，黑色修身西裤下是一双不合脚的黑布鞋。这是敖丙路过哪吒拍照时的ootd

　　楼下包子不放葱不放姜的早餐店老板在营业，哪吒吃吃吃，敖丙喝喝喝。
　　“敖丙你说（嚼嚼嚼），这包子（嚼嚼嚼），咋这么好吃呢（嚼嚼嚼）”
　　敖丙在老板的笑声和哪吒的狼吞虎咽中嘬着新品黑豆浆。老板说自家黑豆绝对营养，年轻人咋楞帅嘞，自家闺女还没对象要不要了解一下。哪吒说吃饱了谢谢款待，这个有主了。楼上还有一个不知道大了多少轮的大胖子可以介绍，脾气好工作稳定。

　　两人是牵着手走路去的，哪吒说冷空气还是会刺激呼吸道，敖丙本身就体寒不适合长时间这么暴露在冷风中。敖丙说他胡言乱语，他一个法医还怕冷？就不到半小时的路程。
　　“想和你多走走。”
　　敖丙成功在攻略哪吒进度中以0.01秒打穿哪吒的心脏，你也来试试吧

　　女网管身上，有一股海狸香。

　　哪吒先进门刷卡选了个包厢01，敖丙过了半小时，办卡进了哪吒隔壁的02.

　　二十二点五十，房门咚一声。广播想起，提醒他们要闭店了。
　　哪吒和敖丙一前一后走出网吧，而后在一百米开外会合。

　　两张卡片，与上次的不同，多了两粒微型磁性植入物。
　　“敖丙，这是什么东西，手机卡？”哪吒东看西看没觉得这块比指甲上的月牙还小的方形有何特别。
　　敖丙轻笑，将微芯片对着惨淡的月光，“钥匙，我们的通行证。”
　　“哪吒，去布鞋店，现在。”
　　布鞋店门没锁，和地面的连接之处贴了封条，松松垮垮。
　　哪吒和敖丙在布鞋店对面的花店处蹲守，过了十几分钟，来人了。是俩踩着布鞋的酒鬼。
　　他俩起身，走向正站在门口等待卷帘门升起，俩酒鬼一见这俩人气度不凡却也来这寻欢作乐之所。抬起手就还住身侧之人肩头。
　　“长这么帅，也来这玩？”
　　“这都是给我们这些讨不到老婆的人逍遥的地方，你们来应聘吗？”
　　......
　　哪吒斜眼，两人闭嘴。
　　“怎么还没到十一点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十分了，怎么这么慢？”
　　俩人身上除了那块石英表算的上智能，没有一块可以发亮的屏幕。
　　”欸呀欸呀，快了快了，还有半分钟。”男人将表来回转动。
　　十一点半，月色正明，卷帘门升起。仓库门也随之抖动，闪着红光。
　　敖丙示意哪吒将微芯片靠在食指指尖，也跟着走到铁门。
　　两个男人手指一点，空盒子顿时塌陷，而后现出一条极狭的通道，一望无际，壁灯微淡，但够让人看清脚下的台阶蜿蜒盘旋。
　　欢迎来到——地狱之门

　　路的尽头，是灯红酒绿的露营酒吧，但不见人影。只有桌上的酒精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熊熊燃烧，那是氧气。
　　吧台突然响起一阵机械音
　　【请各位客人将卡片放于面前的酒精灯内】
　　【待卡片燃尽，画中人将会带您去向指定房间】
　　【一个房间，仅限一人，请客人遵守本店规定】
　　【电脑平板手机等通讯设备，请放置在酒精灯旁的储物柜，离开时请带好个人物品，若有遗失损坏本店概不负责】
　　哪吒庆幸自己听了敖丙的话，拍完照就把手机放在了房间的无线充上。

　　这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除了纸张的焦糊味和四处逃窜的黑烟，还有一股海狸香。

　　有人来接他们去房间了。

　　哪吒本想吱声，被敖丙一个眼神瞪回去了。心猿意马。

　　一直到早上六点，哪吒才终于出了门。敖丙却早就背对着布鞋店看着那山头散出的金黄。
　　哪吒给敖丙一路上都在抱怨自己一晚上的惨烈遭遇，说那女人一关门就如狼似虎的扯自己的腰带。哪吒不从，她就开始解自己的衣物。他只能连连劝阻，终于只是喝了两杯，再给她科普了这是违法的勾当，自己好手好脚的怎么不想办法找个正经的营生。要迷途知返，不要越陷越深。可那女人就好像听不懂一般，背对着自己摆个X就躺在那小床上闭眼等待。哪吒怕长针眼，背对着床喝酒消愁，还在内心批评敖丙太过绝情，竟然都不安慰他幼小的心灵。
　　敖丙关心他道“走，去吃馄饨”

　　“两碗三两馄饨，一碗海味，一碗老麻，要特辣”李警官换了个常服就坐在敖丙身侧粘着他。
　　“李警官，公共场合，禁止搂搂抱抱”
　　“你骗我去了那么花哨的场所你还不让我抱了，敖丙你太坏了，哼，不理你了！”
　　“你有什么发现吗”敖丙抱着考一考哪吒的心态从公文包里抽出纸笔，写写画画。

　　李哪吒洋洋洒洒将路信图以及地下酒吧的构造勾勒出来。甚至于附带了简略的时间节点。他和敖丙一前一后进入网吧，一个九点十五，一个晚半小时九点四十五进入目的地。而后就是两个相邻的房间待到十点五十。再打开门一百米处那枚微芯片就这样暴露在月光下。卷帘门开十一点半，而后酒精灯燃灭大概十分钟。他们不早于十一点四十和女人单独呆在一个房间，而后六点左右出现在大门口。敖丙比他略早，在等一起回家。然后去上班。
　　哪吒的记忆力敖丙信至不移。哪吒自豪到要是馄饨晚上一会他还可以把那个女人画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不同？”敖丙让哪吒回想关于女人的细节。
　　“比我矮一个头，黑头发齐肩，皮肤看着不知道怎么形容，但肤色没你白，就是正常的亚洲色号，额，其他的没太注意。”
　　“手臂上呢，你再想想。”
　　“手臂的话，感觉比较细，额，好像左手有个手链，没看清。”
　　“金属手链上有数字，那是他们的编号。”
　　“敖法医你看得这么仔细？”哪吒有点酸酸的。
　　“这四个人的外貌特征，惊人的相似。160的标准身高，瘦削的身材，相同的肤色，还有那人手一个的金属圈，以及头发下隐藏的孔隙。”
　　“敖丙你怎么知道她们头发下...敖丙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只爱我。”李警官有点手足无措。
　　“我爱你哪吒，李警官，她们是枢纽二型的仿生人，网吧老板和那个李剑以及他们幕后的人，是桃色交易。”
　　“哪吒，他们表面上经营网吧和布鞋店，其实在暗网将女仿生人明码标价，告知有意向的人需在布鞋店购买黑布鞋作为网吧的入场券；网吧除了那个女营业员还有一个人会在固定时间出现，我觉得这个人就是李剑。而后包厢或者到布鞋店后存放电子设备，保证信息不披露；网吧的广播既是催促上网者离开，也是告知他们卷帘门将在四十分钟后开启。而那些卡片以及入场微芯片，是真正交易场所的钥匙。”

　　“可是我们昨天，或者说从抓到那个卖鱼佬开始，已经快一周没有见到李剑和网吧老板了。家中，网吧中以及昨晚的交易场所。都没有他们的身影。”
　　“哪吒，那是谁开始播放的机械音。”
　　“这个...密室逃脱的干簧管？”
　　“这是铁门和微芯片的”
　　“里面是远红外热成像传感器”
　　“李剑就在网吧，或者说那个女营业员，就是个换了个皮的李剑”

　　“第一小队第一小队，”
　　“请指示，请指示”

　　“立刻封锁网吧，对那名女性管理员实行抓捕，立刻封锁网吧，对那名女性管理员实行抓捕，立刻封锁网吧，对那名女性管理员实行抓捕！！！”
　　“是！！！”

　　“二支队封锁小区，对网吧老板实行抓捕，二支队封锁小区，对网吧老板实行抓捕”

　　“是！！！”

　　“三支队跟着我，封锁布鞋店”

　　“哪吒，注意安全”

　　“警官我只是上网啊，上网现在要入刑吗‘
　　“警官我还要回去做饭，能不能快点”
　　“警官我还要去接娃儿”
　　“不是，干嘛啊，我就只是传个文件也不行吗”
　　......
　　“把那些穿这个布鞋的人留下，其他的录个口供就放回去”
　　“好的李哥”

　　李哪吒嘱咐完了就进单面镜，和那女人面对面。
　　“好久不见”
　　“你是要我说，还是自己说”
　　...
　　“叫什么名字”
　　“魏婷婷”
　　“性别”
　　“女”
　　“年龄”
　　“18”
　　“你确定你是魏婷婷？”
　　“嗯...”

　　“李剑，你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皮套做得挺好看的，在哪定做的”
　　......
　　“说话说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警官，我会被判几年”

　　“看你表现”
　　“你的兄弟在哪”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是怎么联系的，干了多久了”
　　......

　　李剑卸下伪装，是被李哪吒抓到三次的刀疤男。
　　卖鱼的老板被带进了审讯室指认，说他很有把握，就是眼前这个看着瘦瘦小小的男孩。余光撇到那审讯桌上的仿真人皮，以为自己是协助犯罪，还是剥皮抽筋，吓晕了。

　　鱼的背鳍是通知网吧老板今日有没有客人，有客人就剪掉，没客人就不做标记。提醒网吧老板提前充电，准时开门；鱼的眼睛被戳瞎，是事情已经败露，需要隐蔽的意思。

　　从Clone开发枢纽二型开始，至今，已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