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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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潋几乎是想也没想拔腿跑向了药堂。
一推开竹门，映入眼眸的是一地的瓷碗碎片，药渣四溅。
单薄的白衣怔怔站在原地。
“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盛潋走近焦急地问着，顺便把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
确定人没事后，她松了口气。
洛明澈的手冰得吓人，脸色也极差。
她一面把洛明澈的手放在手心揉搓一面担心道：“我还是找舒长老来看看好了，是不是又梦魇了？”
问了半晌都没有得到小冰块的回应，像是傻了一样，只顾上直愣愣地望向她，清冷的眼眸里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不会是被梦魇心魔纠缠，伤到了脑子吧？
盛潋心里咯噔一下。
她再过分也不能欺负哄骗一个傻子和自己双修啊？好吃好喝的养着，还给人看病，结果还是傻了？
想到这里，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想也没想就要甩开小冰块，去把还在关心药材的舒乐喊过来。
还没走出两步又被死死地拽了回来。
“我醒来后，你不在，我想去找你。”洛明澈轻声道。
盛潋脸色缓和，吓死了她，可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找我怎么把桌上的药汤撞洒了？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洛明澈确实没有不舒服，不过是被梦魇纠缠难安醒来后惶惶，下意识地要去找盛潋，一个不注意撞翻了桌上的药汤。
清醒后的她也很迷茫，她对盛潋的依赖未免太重了。
眼看小冰块又不说话了，盛潋没招了，要是能炼化出一种知道人心思的蛊就好了，和小冰块打交道太心累了。
不说话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闷闷的呆呆的。
“我没有不舒服，是做噩梦了。”洛明澈察觉到盛潋的焦灼，没有多说，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盛潋怔了会，伸手环住了洛明澈的肩头，轻声地哄着，“不要怕，都是假的，有我在呢，没人能伤到你。”
洛明澈被突然抱住僵直的身体，在盛潋说完话慢慢地软下去，她脑袋轻轻地依靠在盛潋的肩上，嗅着她衣裳上独有的清甜味道，躁乱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
“澈澈，你还记得梦到了什么吗？”盛潋问道。
想要化解心魔，得先知道她的心魔究竟是什么。
洛明澈沉默了会，又往盛潋怀里贴近一些，“我不记得了，每次醒来后，都会忘记。”
不记得了，这不好办啊。
盛潋头疼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不知道源头，怎么想办法替她化下呢。
何况洛明澈修为高过她一头，她的神识根本进不去她的梦魇中一探究竟，就算勉强进去，要不了一刻就被踹出来了。
没有无情道压制，心魔就是个隐患，都不知什么时候能突然控制洛明澈，严重时，可能直接堕魔杀得六亲不认了。
“盛潋，我好多了，最近很少被影响了。”洛明澈半天没有听到盛潋说话，心里隐隐不安。
盛潋胡乱地应了几声，推开了洛明澈，心不在焉道：“你先躺下好好休息，我把地面清理一下。”
她可要好好想想了。
双修重要，可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洛明澈本就不信任她，上一次梦魇神智不清，对自己的防备到了极点，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就被她杀了。
连她自己的道门都不愿意替她化解，说不准心魔就是很棘手，处理起来就是很麻烦。
一开始担心她恢复自己把自己砍成血雾，现在还要防着她被心魔吞没心智，一个兴起，把自己捅个对穿。
风险大过收益，就该及时收手。
要不要放弃算了，给人送走就好了。
一想到投下的精力和天材地宝她又不舍了。
“盛潋，我不会伤害你的。”洛明澈盯着她道。
盛潋愣了会险些扫帚都没拿稳，怎么？洛明澈化作了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你做什么？”盛潋诧异地缩回手。
洛明澈面色平静，“给你写符。”
盛潋不干了，“我又没病没中邪要符做什么？”
洛明澈再次牵住她的手，剑指凝成一道微光，“保护你。”
“保护我？”盛潋纳闷地问道。
洛明澈轻轻地嗯了声，“若是我要伤害你，这道符会保护你，好了，符成。”
盛潋在掌心看了看也没瞧出端倪来，半晌忽地后知后觉叫道：“洛明澈！你记起来了！”
洛明澈眉头微拧，“没有，道法是本能。”
没记起来就好，盛潋放心了，也是，记起来了还会给自己写符保护自己吗？不杀了自己都好了。
不过，道门的仙法符道能行吗？在洛明澈要杀自己时，能及时阻止吗？还有，小冰块突然给自己符做什么？
“因为你在怕我。”被追问的洛明澈开口道。
盛潋一怔，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小冰块依然是清清冷冷的，唯有眼底的委屈一闪而逝，快的她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没有怕你，怕你怎么会抱着你晚上一起睡。”盛潋理直气壮道，一个字也不提自己放蛊虫巡逻。
洛明澈依然不说话目光落在窗户外的翠竹上。
盛潋动摇的心早就偏向了要把洛明澈留下来，无论是为了双修，还是洛明澈给自己的符，都不能把人送走了。
“澈澈，我真没有。”盛潋走过去在她身侧坐下。
洛明澈捏紧了手指，不去理她。
盛潋想了想在怀里摸出了蛊虫，献宝似的往前凑了凑，“瞧，它比吐烟花的还要厉害，它会唱歌！”
“不信？”
“.......”
蛊虫被放开，开始绕着洛明澈打转。
洛明澈盯住色彩斑斓的蛊虫，半晌忽地捉住了它，后知后觉地道：“它根本不会唱。”
“理我了？它不会我会啊，澈澈，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盛潋用肩头碰了碰洛明澈笑道。
洛明澈没有说话，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在掌心打滚的蛊虫，闷闷道：“盛潋，不要怕我，一刻也不要。”
盛潋笑意凝住，愣了会重新笑道：“嗯，我才不怕呢。”
行针结束，她们也该回去了。
临走前，舒乐叫住了她。
“大祭司，这些丹药或许能压住洛姑娘的心魔。”舒乐把手里的瓷瓶给了她。
盛潋接过道了谢，转身往洛明澈走去。
雨水早就停了，云团被霞光染成万千颜色团团簇簇交错，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不过再好的风光都不及清冷的白衣。
“走吧。”盛潋笑着牵住了她。
洛明澈嘴角微动，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坐在法宝上驰骋云海间。
“盛潋，不是回家的路。”洛明澈提醒道。
盛潋笑道：“先不回家，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心魔暂时除不了，先让人的心情好一些还是可以的。
一刻钟后，法宝缓缓落下。
鼎沸的人声远远地传来，站在山坡上眺望，隐隐可见若火龙一般的灯火蜿蜒在夜色中，热闹非凡。
盛潋凑近她轻声笑道：“前面是个集市，今晚又是苗寨的灯节，很好玩的，走吧。”
洛明澈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要是可以，她就想和盛潋一起呆在她们的小院子里，看书，修炼。
嗯，还有种盛潋喜欢的花。
还在遐想，人已经被带到了集市口。
集市的蜿蜒道路上隔着不远就有挑挂起来的灯盏，灯面上图腾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再上一点的山坡上还有熊熊燃烧的火架，照得集市若白昼。
前来集市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几乎挤不开，两侧还有贩卖丹药和蛊虫的修士，中间还要夹杂一些普通的寨民，卖一些吃食和竹条编织的小玩意。
走了没多远，洛明澈被眼前的惊讶到了。
一棵三人环抱的苍苍古木，竟然通体散着幽蓝的光，
“是蛊虫。”盛潋看出她的疑惑笑道。
被指点后，洛明澈确实在枝干上看清了几只蛊虫。
盛潋带着她往前走，“灯节嘛，哪里都不能放过，树干怕会着火于是用了蛊虫点缀，是不是很好看？”
洛明澈再次往后看了一眼。
夜幕下的苍苍古树美得不真实，一簇一簇的枝叶都弥散着温柔的月白幽光，不似人间。
“喜欢看我以后再带你来，走吧。”盛潋握紧了她的手笑着带她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踩着青石石阶一路往上。
喧嚣的人声渐渐远去，连风都不燥热了。
洛明澈看向在前面带路的青衣少女，眉眼柔和。
“到了。”盛潋笑道。
洛明澈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楼阁，“来这里做什么？”
“藏青寨最好的成衣铺子。”盛潋在她的耳畔轻笑着。
洛明澈感到有些痒，还没躲开已经被身后的少女推着往里面走了，她环顾里面一圈，兴致缺缺。
苗疆衣裳色彩鲜艳，银饰丰富，她着实不喜欢。
若是盛潋穿，一定很美。
“黄掌柜，我定的衣裳都好了吗？”盛潋笑道。
黄掌柜笑着走出来拱手道：“大祭司吩咐不敢不从，来人，把衣裙都取出来给大祭司过目。”
洛明澈怔神间，几个佣工端着木盘鱼贯而出，待到看清她们手里的衣裙，她呼吸骤然一滞。
衣裙都是清一色的素白，不过在衣裙上的绣纹上又有细微的差别，入手的料子绵软舒适，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盛潋笑道。
洛明澈揪住了衣裙半晌才道：“都喜欢。”
盛潋笑了，“都没试呢，不合身就换，没关系的。”
反正她有的是钱，能用钱做到的事都不是事。
能用钱让小冰块开心，那就砸，砸到让人敞开心扉。
经不住盛潋的劝说，洛明澈还是去里面换了衣裙。
出乎意料，衣裙过分合身了。
铜镜中，白衣上绣繁复的云纹，衬她尤为清冷。
换好衣裙后她挑开帘幔，好心情霎时坠了下去。
盛潋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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