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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是谁?无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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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公公看着赫连喜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些什么。
然,她看见的这双眼睛已经不同往日,睿智中多了三分的严峻,不怒而威,沉静中多了三分的执着,慑人心魄。
刑公公退后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俯身拜了三拜,似是喜极而泣道:“老奴,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回,轮到赫连喜傻了。刚刚她会那么说,可不是被容天雪上了身,只是想通了一个问题,极其关键的问题。
她一直以来非常的自我,不愿抛弃自己的过往正视如今的身份,也就是说她宁愿做一个街头算命的神棍,也不愿意去做什么公主或者女皇,她不想争权,也不想夺势,却偏偏有人推着她往“容天雪”的路上走。
而事实上,她自己也并没有抗拒多少。她先是接管了容天雪的儿子视为己出,又爱上了容天雪的男妾,甚至于还和容天雪的夫君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她明明就是按照容天雪的轨道在生活,她又凭什么说自己不是容天雪,她还有什么好抗拒的?
所以,现在她承认了自己就是容天雪。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刑公公的反应也太大了吧?
她竟比自己还要激动。
赫连喜跳下了床,扶起了嘤嘤啜泣的刑公公,有些手足无措,“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刑公公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老奴……老奴这是高兴,公主终于是清醒了。先皇得知,定也能含笑九泉!”
赫连喜挠了挠头,“还没清醒全呢?有些事情还是想不起来。”
赫连喜的如意小算盘打得精着呢!“容天雪”要是全清醒了,她还不露馅了。
她想,从此以后,就让赫连喜和容天雪合二为一吧!
刑公公只当她有些懊恼,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碍事,公主不记得的花娘负责告诉你。”
“花……花娘,你才是我的奶娘花娘?可你是……”
刑公公瞧着她一副错愕的模样,抿嘴笑笑,“先皇挚爱凤主,也疼爱公主至深,所谓的奶娘不过是先皇为了避免外臣说三道四,迫不得已用来隐人耳目的。实际上,公主则是由先皇亲自奶大,那时我是替身奶娘,花平是伺候我的丫头。”
“至于我为何又成了太监?那年凤主遇刺,我保护不周,先皇虽没有惩罚我,可我心中有愧啊!便自愿受刑做了这女太监。”
“得亏我做了太监,这些年我才能长伴在柏驸马的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虽对柏驸有些怨言,不过他确实很勤政,对于嘉上百姓来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公主,公主,你怎么哭了?老奴……”
刑公公看着扑进自己怀中大哭的赫连喜,不禁也红了眼眶,“当年公主得知我自愿受刑做了太监,匆匆忙忙从凤主的灵堂赶来,也是这么扑进老奴怀里痛哭的。”
“老奴原是先皇的伴读,后来经先皇指婚娶了平将军的次子为夫,谁料,还不足一年他随母征战之时战死沙场,老奴的孩子就成了遗腹子,还不足月产下便夭折了。”
“公主肯叫老奴一声花娘,老奴便是将公主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儿,做娘的无论为孩儿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应当。所以,公主莫要为此内疚。”
赫连喜不听,仍旧还是哭,哭的不仅是先前自己对她的不敬,还有眼前这无尽的情谊。
“公主,若还是哭,那老奴就陪着公主好好的痛哭一场。只是,老奴年岁大了,伤心过度会忘记很多事情的。比如:皇子的去处……”
刑公公见规劝无用,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赫连喜抬起了头,摸去了脸上的泪水,抽噎道:“花娘,你……威胁我?”
刑公公失笑出声,“老奴哪敢啊!”
“花娘,你快告诉我,喻儿是被谁抓走了。”一想起容缃喻,焦虑又涌上了赫连喜的心头,她急切地问着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刑公公。
刑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笑道:“公主莫忧,在老奴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皇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老奴是要被颜驸笑死的。”
“颜玦…果然是知道的……”
赫连喜的语气有些受伤,他明知道喻儿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他怎么可以不告诉她呢?
刑公公轻轻地弹了一下赫连喜的脑门,“公主,莫要去钻牛角尖。颜驸与老奴只是知晓有人不会错过了加害公主的时机,却是不知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晓到底会用何种方式加害,所以就没有提前告知公主。”
赫连喜一听,瞬间释了怀,无论如何颜玦都是为她好的,她还在这儿毛里求疵,鸡蛋里头挑骨头,这就是她不应该了。
“那喻儿现在在哪儿?”
“颜驸当机立断,为了迫使柏驸下决心查处背后之人,连夜接走了皇子。”
“颜玦自己来的?”其实赫连喜是想问颜玦是怎么来的?毕竟这里是皇宫,那些羽林军和近卫可不是吃素的,怎能任由人随意出入?
“公主忘了,这皇宫的暗道有一条是直通公主府的,当初颜驸非要将公主府变成宰相府,为的也就是保住这条暗道,颜驸就是打暗道里接走了皇子。”
赫连喜一听,不由得咂舌,皇宫啊!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这秘密也恁多了点儿!
“对了!放火的究竟是何人?”
得知容缃喻的绝对安全,赫连喜那颗高高悬挂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她也终于想起了另外一个关键。
“是华贵夫人?”
她紧接着问道。
刑公公神秘一笑,“公主猜对了一半。”
赫连喜张了张嘴,伸出了两根手指,刑公公点了点头。
赫连喜默默地垂下了脑袋,她想她有些……悲哀,想让她死的果然不止一个。
这时,只听刑公公冷哼一声,道:“年初,柏驸广招男兵,那天禧将军和华贵夫人皆坐不住了,可谁也不敢先动一步,生怕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可是又不能不动,若是等到柏驸的男兵训练成型,天禧想夺位就更难了。那华贵呢!头几年里天天跟柏驸拗着要封王做侯,这两年却安生了,鬼才会相信她能安安分分的做个华贵夫人,我猜,她也存了登位的心。”
“只是我嘉上的皇位岂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能登得的,当年若不是公主受了柏驸的迷惑,不肯与他争位,老奴又怕天禧乘虚而入,又怎会放任柏驸,任由他随心所/欲?”
“今次的大火,东边的便是天禧差人所为,西边的……就是那华贵所为,这两人明里暗里也争斗了好几年,也算是老朋友了,想出来的主意也一样的下三滥,都存了个嫁祸的心,都等着公主一死,祸乱嘉上,然后乘机谋位!”
这会儿,赫连喜都不晓得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果真是,能够玩转阴谋诡计的都是些强人,不过似乎强中自有强中手,她们这回可全都被颜玦给算计了。她的颜玦的确很厉害,想到这里赫连喜却突然打了个寒战,貌似自己家的男人太厉害了,也并非什么好事,若是哪天自己惹毛了他……
刑公公哪里会晓得赫连喜存的是这样的心思,还只当她是忧心,顿了一下,笑着道:“不过,她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我和颜玦并非真心投诚,也算漏了柏驸对公主的情谊。”
“公主是没有瞧见昨儿早上的那出母子反目成仇的大戏,华贵夫人的那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儿。”
刑公公越说越兴奋,最后竟捂嘴干乐了起来。她有多久没有像今日如此的开心了,竟不知不觉的说了这许多的话。
五年来,她隐在这深宫中盼啊盼,现在终于是盼来了盼头。她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到了最后竟又笑出了眼泪来。
赫连喜抬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由衷道:“花娘,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刑公公止了笑,也止了泪,“这句话老奴听过不下百遍,自是坚信不疑。哦!对了,光顾说话了,还有一出好戏,公主可要去看?”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的真相其实就素这么的简单……看过“桔中桔,刑铁花”那章没料到这儿还有一个花娘吧!看来老谋深算的还是匝家,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