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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爱之深,心之怯。 ...

  •   果然,三天后,赫连喜准时收到厚厚的一叠银票,还有做成衣服,够她穿一辈子再加一辈子的绫罗绸缎,原本狭小的院落,更加的拥挤了起来。

      此时的赫连喜应该高兴的,甚至于应该欢呼雀跃,实际上她却很沉默,前所未有的陷入了焦虑中。她左思右想:有了这么多的银子,自己要不要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圈地运动”?

      赫连喜是个孤儿,孤儿过久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最怕的莫过于此。

      所谓寄人篱下意味了前方会有许许多多不可估量的不确定因素存在,这便是她尤其讨厌、憎恨的东西。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非常的相信颜玦才对,事实上她也的确是非常相信他的,但是这种相信仍然不足于让她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加诸在他的身上。不是怕他太脆弱,而是这个世界太脆弱,谁又能真正的负担谁的一生?

      所以,赫连喜决定了,她要买房子,买一座真正属于她和容缃喻的房子。

      说干就干。

      赫连喜心安理得的将容缃喻托给了颜玦,自己带了花平四处奔走寻找空置的房子。

      其实她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独门独院三间大瓦房,外加离宰相府近。

      事实上,却很难很难。

      如今的宰相府也就是当年的公主府,落座在离皇城不到100米的落英街,周围的邻居也多是一些有钱有势的主儿,前面是最近势头最盛的尚书柳大人,后面是闲散在家的三朝元老镇国公,中间还有威名显赫的天禧将军。

      寻了一天,一无所获,赫连喜有些气馁了,犹自踌躇着自己这个家还要不要搬了?搬的远了,可就直接妨碍了她的“人生大事”。

      就在这时,花平急急忙忙地奔了进来,气喘不定道:“公主~~~~~有了~~~”

      赫连喜冲她呲呲牙,“说清楚,我有什么了?”

      花平干笑了两声,“有~~有房子了。”

      “在哪儿?”赫连喜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就在前面的拐角处,有一家人前些日子回乡省亲,觉得乡里的气氛比这儿好,就决定将宅子抵出去,举家迁回乡里去住。这不,条子刚贴门上,就让我撕下来了。”

      “好,太好了。我说干旱,天就下雨,这是在补偿我呢!成,算你有诚意,我接受了。”赫连喜两眼望着乌漆抹黑的天空,喃喃自语。

      “走,花平,咱们这就去看看。”

      两进三出,九间半的房子,外加前后两个小院。这可比赫连喜心想的豪华多了,大眼那么一扫,当下就决定了买下。

      随后她使出了身经百战历练出的杀价本领,以纹银150两的价格成交,当即就立好了房契地契。

      临了的时候,原房主刘柄一脸的愁容,摇头叹气欲言又止,“哎!这个价钱实在是……”

      买卖不一心,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吆喝着赔掉了裤子的人,可是谁又真正见过光着腚卖东西的?赫连喜一脸的得色,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跑。

      她这是急着接儿子去,也更急着向颜玦报告,其实应当说去解释才对。她想告诉颜玦,她买房子纯粹是想给喻儿积攒一些产业,真的不是想离开他。

      毕竟是她弄丢了喻儿的王位,那就必须要给他正常人的生活,大富大贵咱不要,可是至少要小康,衣食住行皆无忧才行。

      再怎么说,她也要做一个合格的“后妈”,为了使她的喻儿茁壮成长,她还要替他拐带一个称职的“后爸”。

      准备了一肚子肺腑之言的赫连喜冲进了宰相府,看见的只是强撑起睡眼的容缃喻。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大兔子颜玦居然不在。赫连喜有些不痛快,甚至于有些忐忑,她怕别人趁她一时的疏忽已经先下手为强,那她这个后知后觉、名存实亡的妻主岂不是遭了殃?

      为了让自己放心,她决定了等。可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更天,即使是仲夏的夜,现在也刮起了些许的凉风,吹得赫连喜的心口有些犯堵,她抱起了沉睡的喻儿,回了自己的偏房小院。

      第二日,赫连喜起了个大早,直接奔去找颜玦,门房的下人却说他早已出了门。

      她悻悻地又将容缃喻托在了那里,然后领着花平开始“装修”房子。

      赫连喜的“装修”大计,忙坏了八面玲珑的花平,像拾拾破瓦换上新的,粉粉内墙,铺铺地砖,买买家具,再挂挂帐幔,种种花草,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样样都不容易。

      花平的嘴角连着连抽搐了一天,就算是她有三头六臂也忙活不完。

      赫连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既让她感激,又让她吐血的话语,“这世间就剩下你一人?”

      花平那个气啊!泪流满面。她怎么不早说,自己可是已经累死累活的卖了一天的力。

      赫连喜又道:“行了,擦干了眼泪。不就是替你找几个帮手分担分担嘛!至于哭成这样?”

      这时,花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了,牙齿咬的嘣嘣作响,千恩万谢的谢完了恩,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请来了5、6,7、8个帮工。

      开工的这日,赫连喜象征性地码下了第一块青砖,便甩了手跑到一边躲太阳去了。

      干吗非得要事事亲为?

      看,在自己大方向的引导下,花平不是做的有模有样?

      赫连喜一边不计形象的啃着西瓜,一边望着站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监工的花平。什么叫做天生劳碌命?说的估计就是花平这样的。

      而悠闲乐哉的赫连喜,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歪在小榻上准备见缝扎针,睡个午觉先。相比于现代的忙碌奔波,她早已爱上了这古代的奢华生活。哎!有人伺候着就是好!

      五天以后,当赫连喜携着容缃喻和花平住进新居的时候,颜玦仍旧没有露面。

      赫连喜已经从纠结变成了心结,此时的她对着初升的太阳和满园新栽的果木花草,立下了豪迈誓言,就算是狡兔三窟,今日她也必须逮到颜玦。

      赫连喜牵着容缃喻横冲直闯进了宰相府,有她儿子挡驾,谁敢拦她!

      就这么一直闯到了颜玦的内房,却被某个不长眼的侍子拦截在门外。

      赫连喜怎么甘心停下前进的脚步?她低了头,对旁边的容缃喻道:“儿子,还记得娘亲教过你什么吗?来,我数1、2、3。”

      赫连喜的“3”字刚落,只见容缃喻哇的一声放声痛“哭”,边“哭”还不忘边叫“玦父”。

      “玦父啊~~~我是喻儿,玦父啊~~~”

      “夫人,宰相如今当真不在府中。”侍子一脸的为难,却又无可奈何。

      赫连喜看也不看他一眼,推了推容缃喻。而后容缃喻调高了音调,接着嚎。

      “咳咳,颜想让她们进来吧!”

      终于,赫连喜等来了久违的颜玦,只是刚刚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清润,尽带有一丝的沙哑。

      原本还想和侍子算帐的赫连喜,抱起容缃喻,急不可待地飞奔进去。

      “莫在往前了,你就站在那里。”

      赫连喜的脚刚刚跨过门槛,颜玦的声音便急急响起。自己这副憔悴的容颜,怎能让她瞧见?

      兴许是他说的太快,一丝吐沫星子呛到了嗓子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赫连喜觑眉,转身出了门。

      幔帐里的颜玦原本的那一丝喜悦之情,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浇的荡然无存,他幽幽地闭上了眼睛。

      却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慢慢地拂上了他的脸颊,他陡然间又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立在床前的赫连喜。

      “那什么,你好像惹上了风寒,会传染。我怕喻儿小,身体底子差,所以我让你的侍子颜想带他到花园里玩去了。”

      赫连喜见颜玦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蜿蜒崎岖的山路,总是叫她猜不透也摸不着。

      对于猜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她往往显得很无措,紧接着她便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问道:“那什么,吃药了吗?”

      颜玦放下了微微扬起的头颅,叹息了两声,“你总是这样,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然后再让我陷入无尽的绝望。”

      此时的他半合着眼睛,白皙的面颊上没有半点血色,眉宇间写尽了落寞与疲倦。

      赫连喜轻揉着他的眉心,低喃道:“我说以后不会了,你信吗?”

      颜玦拉过她的手,放在面颊上轻轻地蹭了蹭,“我身体不好,不如子车强健;性子沉闷,不如子车讨喜;爱使脾气,不如子车圆滑;不懂看人面色行事,不如子车善解人意。”

      “昔日,天乐楼上,你一身绯衣,临空一跳,摘下锦葵赠与子车。那时,我明知锦葵不会是我的,可我仍然会想。”

      “后来,你依照子车的意愿纳我为妾,我明知你不会宠我,可我仍然还是会想。”

      “呵~~~~谁料世事弄人,区区两年你便与子车劳燕分飞。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罪魁祸首一名,所以你折我,辱我,我认下了,我只盼你回心转意。”

      “盼到今日,我才幡然醒悟,万物不过是空。你纳我为妾之时,我年方二八,7年过去了,我将男子唯一的青春年少都赋予了你,却一无所得。我不悔,可我也是人,倦了,累了,不如就此算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偶家的收,还有评
    少的可怜哦~
    弱弱地问一句,可不可以不要霸王我,偶是标准的良家“妇女”一只。
    (那里的引号是加重语气的意思,意思就是偶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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