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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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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白沫柯没想到此人一上来就提这件事,看着不像是随口一提,而是专程来讨说法。
虽然准备不足,但她双腿交叠,往后倚靠,抬起下巴:“钟总来这一趟,到底是接我下班,还是来争口舌之快?”
“你多虑了。”
卡宴启动,朝外驶去,钟梳聆面色不变:“我说了,只是顺便问一下,好歹让我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惹你生这么大气。”
瞧着态度挺端正,可白沫柯对此人信任度不够,狐疑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因此顺着台阶下。
“是吗?”
她意味不明出声:“如果钟总真的好奇,不妨自己猜猜,过去的几天里,也该有所收获吧?”
随着两人近日所处距离的变化,那种被影响的错觉渐渐淡去,白沫柯头脑出奇冷静,恢复曾经桀骜不驯的做派。
她把之前那些手足无措的窘迫行为归结于钟梳聆太会玩弄人心,不知不觉中引导她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思考,自然掉进对方挖好的陷阱,丑态频出。
昨晚睡前,白沫柯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这次可不会轻易再被对方带偏。
钟梳聆抬眼,从镜中看她,莫名轻笑出声。
“抱歉,下次我备一块搓衣板,可能会更应景点。”
白沫柯反唇相讥:“哪敢让钟总跪搓衣板,腿坏掉岂不是没法走路?还是负荆请罪吧,衣服一穿就看不出痕迹了。”
说完,她脑海中闪过什么,表情微僵。
不等她再说话,钟梳聆又笑:“是啊,后背受伤不容易被别人觉察到的。”
没有反驳和内涵,平平淡淡的一句,仿佛在陈述事实。
白沫柯想起,上周钟梳聆便是用这样的口吻,提起凄惨无助的童年,以及受过的长期毒打和欺凌。
她不该这么说的。
白沫柯捏了捏衣服,有点茫然,这个时候她该道歉或者宽慰对方,但要承认自己说错话还不如杀了她。
一瞬间,白沫柯面红耳赤,眼珠不安地转动,睫毛轻颤几下,却没有吐出半个歉字。
她感到烦躁,忍不住啧声,看向窗外的景色。
一路上,谁都没再出声。
白沫柯被送去钟梳聆家,对方没上楼,只在临走前叮嘱:“桌上有早餐,吃不吃随你,中午到时再说。”
走进电梯,站在门外,白沫柯指纹解锁,进屋后扫视一圈,和她上次来几乎没有区别。
她还在计较车上不慎说错的话,本不该这么在意,可或许是当时钟梳聆没有生气,反应太过平淡,竟让她升起内疚和懊恼。
钟梳聆不可能不生气。
换做是她,估计要气到把人撵下车。
白沫柯找到早餐,还温热着,是豆浆和三明治,她转了一圈,没看出哪里有变化,于是坐在客厅捣鼓电视。
她放了部电影,屋子里响起声音,显得没那么空旷。
白沫柯不困,就这么耗了一阵,等十一点多才想起钟梳聆没说怎么解决午餐,可她莫名不想主动跟对方发消息,于是兀自陷入僵持中。
正胡思乱想,钟梳聆的电话拨来,她故意停顿三秒才接,语气不耐道:“你再不说,我都要点外卖了。”
“那你点吧,中午我有事要忙,下午开完会再去接你。”
钟梳聆刚说完这句话,那边便传来别人的声音,大概是叫对方去忙,于是白沫柯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了。
白沫柯疑心这是钟梳聆故意跟她甩脸子,为上午的事报复她,可又不太像,因为手段实在幼稚。
她满腹疑虑地点外卖,考虑到最近还要录综艺,没有偷偷吃放纵餐,规规矩矩点了碗粥。
一直到日落西山,钟梳聆的电话才再次打来。
“准备下楼吧,车快到了。”
白沫柯哦声,临走前想到什么,主动把垃圾清理了下,拎着进电梯。
黑色卡宴缓缓停在车位,白沫柯坐上副驾,留意到钟梳聆换了身衣服。
对方上午穿的是一身深灰套装,干练沉稳,现在却改为浅咖风衣和休闲裤,瞧着倒是散漫不少。
白沫柯扫了眼自己的裙子,枫糖棕色,有些格子花纹,很像故意穿了情侣装。
但这可能吗?
留意到白沫柯若有若无的打量,钟梳聆问:“我身上有脏东西?”
“啊,没有。”
白沫柯回神,不想让对方觉察自己的想法,冷淡回答:“只是在想待会儿不要出纰漏,装得熟悉一点,免得我妈又打电话轰炸我。”
随口一提,她反倒真的开始想这件事。
虽然两人的结合是利益互换,但谁都不想名声太难听,所以白母三番两次提醒她,尽快和钟梳聆熟悉起来,最好能培养出感情,不能被外人看出不对劲。
“白小姐的职业素养那么高,应付阿姨应该不在话下吧。”
又叫白小姐。
绝对是故意阴阳怪气。
白沫柯没来由有点不悦,她抱臂说:“再高的职业素养,搭档不好好配合也没用,还需要钟总多注意言行举止,营造出我们很熟的假象。”
“这方面我是外行人,还得白小姐点拨一下,应该怎么营造假象?”
S市的红灯格外漫长。
钟梳聆侧头,薄薄镜片下的眼睛透出几分意味深长,幽冷而平静,如窥视猎物的冷血动物,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白沫柯抬起一边眉毛,开始挑刺:“你这样看我就很出戏,难道我是你的仇人?”
“不如白小姐教我。”
钟梳聆眨了下眼,眸底的冷意散去,渐渐覆上一层含情脉脉:“这样呢?”
说完,她抬手捋了下白沫柯耳边的碎发,低声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别憋坏了。”
“……”
白沫柯才不觉得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一定是钟梳聆在诈她。
她往旁边躲了躲,挪开视线:“太过了,别学电视剧里那些油腻霸总的做派,又假又丑。”
“好吧,看来不是谁都能当个好演员的。”钟梳聆耸肩,启动车子往前。
白沫柯面色未变,找到矿泉水喝了两口,拧上盖子放在腹部抱着,余光瞥过身边人。
几秒后,不动声色碰了碰微烫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