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文化。我不是流氓。》情深不寿

6、伪同居生活的终结

　　被酒精糊住了脑子的唐越根本没去想为什么自己家的门会自动打开之类的深奥问题。对于门后那个沉默不语的人以及铁青的脸色，唐越那满是浆糊的脑子更是没法思考为什么了。
　　“你去喝酒了？”跟醉汉讲道理是不理智的，但是小王同学就是这样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二傻子。一开门就扑进他怀里的男人身上酒气熏天，混杂着各种古怪香味直冲鼻孔，熏得王建国直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唐越。跟唐越在一起的三个月里，这个嘴巴很贱但是心地善良的纨绔子弟的身上总是有着青草的香味，像是他在乡下种的那片小树林。王建国不知道那叫香水，更不知道做什么都得过且过唯独享受生活上吹毛求疵的唐大少用的香水，一瓶就是他家全年1/3的收入。
　　唐越曾经问他为什么进GAY吧都面不改色。从小就在蜜罐里泡大的唐越当然不能理解，一个十六岁就四处打工什么活计都做过的农村娃所经历的所见识到的东西，超越了他想象力的极限。漫长而凄苦的夜晚里王建国的工友们也曾经相互抚慰，那是没有媳妇的汉子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在响彻工棚的呼噜声和各种各样诡异的味道里王建国经历了自己的青春期，并且慢慢成长。与那些挣够了钱就回乡盖房娶媳妇的汉子们不同的是，深埋在王建国骨血里的执念让他海绵一般的汲取着各种知识，其中便包括有关性向这个隐秘而晦涩的话题。
　　在质朴的农村汉子们眼中喜欢男人是不可思议有违道德伦常的，哪怕他们也曾经遵循自己的欲望相互抚慰。可是王建国不这么想。他几乎没有任何思想斗争的接受了自己那不同寻常的性向，并且坦然的面对。
　　对自己的身体诚实，对自己的心诚实，不要被欲望迷惑。
　　儿时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牢牢的印刻在他的心里，并且成为了他的指引者。
　　王建国是个异类。他的身上奇迹般的保留了乡村赋予他的质朴本色，却也充满了城市强加给他的油滑世故。
　　“你啊，简直是捡到宝。”后来对于王建国，老苏这样评价。
　　不过此时唐越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这个感情上的弱智儿根本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是只觊觎了自己三个月的狮子。
　　所以第二天，面对自己的满身狼籍以及一脸认真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青年，唐越能做的，只有怒吼以及毫不客气的把王建国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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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这么被那小子上了？”李扬挑眉看着借酒消愁喋喋不休的老板问。
　　真是……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啊……
　　被采了菊的唐越连吐槽都每力气了。身后某个位置还残留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疼痛，脖子上被吸吮出的吻痕也没消退，可是在自己家住了三个月的青年的脸，唐越怎么也记不清。
　　一百多天，有个人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身后，渴了有热茶冷了有外套，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打量过那个人。
　　“哼，活该。”老苏冷哼一声，“那小子对你的想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不但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压榨人家，还对他态度恶劣，没S、M你都是轻的。”
　　我这认识了一帮什么玩意啊……
　　“他喜欢老板，可是老板，你喜欢他吗？”工读生依旧眨巴着无辜的眼睛问。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农村小子！”唐越反驳。“没文化没教养没品位没钱没地位的农村穷小子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身横肉……”
　　“那叫有男人味好不，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喜欢妖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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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与王建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场酒后乱性而发生质的飞跃。相反的，什么叫辛辛苦苦一百天，一夜回到解放前，王建国有了深刻的体会。
　　被赶出来的王建国身无分文，原本想要按照计划回家，想了想，却去火车站退了票。
　　还想再见他一面。想要告诉他那天早上自己说的话是认真的。
　　这样的念头促使着他留了下来。
　　重新回到工地上的王建国白天依旧是那个沉默勤快的泥瓦匠，晚上也依旧会准时去夜校挨批挨骂，只是每次经过酒吧街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在The one的外面徘徊许久。
　　作为一个身高189身形魁梧的男人，无论怎样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酒吧门口转悠想要完全隐身也是不可能的。何况唐越所在的位置又是整个酒吧视野最好的一个，每次大门开开合合门外的男人犹豫的脸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又闷闷不乐的，把你家忠犬赶走了心疼了？”苏明昊嘲笑他。
　　P！我那是嫌他出现在门口碍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