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晶态记忆》七礼脆鱼

24、第二十四章

　　或许沉溺于过去的回忆里比面对现实的痛苦轻松的多，我又什么我执着于唤醒清澜姐。
　　大概是因为哥哥和我说过，沈清澜是他无关血缘最重要的人。
　　周予安手札
　　2017.10.18 晴
　　我在太平间签完第七份文件时，手机收到清澜姐的语音留言。点开是呼啸的风声，她笑着说雪人眼镜买成了飞行员款。她的状态不太对。
　　2018.2.23 雪
　　沾着颜料的贝雷帽。我戴上它去见她时，清澜姐突然停止撕扯防寒毯，睫毛上的冰晶融成两串水痕，她笑着靠近我，指着我额前的头发“砚宁，颜料蹭到头发了。”
　　那是她第一次认错人。我必须带她去看医生了。
　　2018.3.14 晴
　　我在旁边听着清澜姐和林医生说，她和哥哥的故事，但有一些是我和她经历的事情。她不只是把我错认成哥哥，她的记忆已经开始错乱了。
　　2018.7.8 雨
　　林医生让我记录她的“清醒率”：本周正确识别我身份的时长累计3小时17分，比上月增加28秒。
　　看着她迟迟不肯承认现实的样子。看到她面对现实的痛苦。我偷偷修改了数据，她两次脱口而出的“砚宁”没有记录在内。
　　2018.9.15 阴
　　在美院仓库找到兄长寄存的画框，裹着印有阿尔卑斯山雪线的油纸。拆封时抖落的松针里混着根长发，我把画挂在她病房的瞬间，监控仪显示心率上升。
　　2020.1.21 雾
　　她终于正确念出我名字那刻，我正被登山表的齿轮卡住手指。血珠坠落的瞬间，秒针突然挣脱锈蚀的束缚向前跃动，仿佛被唤醒的机械心脏。
　　林医生的诊断书还摊在桌上，我却盯着日历上的划痕——第395道，正好横亘在我们最后一那是我假扮哥哥的完整天数。"
　　2020.2.17 晴
　　在省图G201座位下发现刚刚的速写本，夹着张泛黄的借书卡。借阅记录显示《云物理学基础》曾被续借28次，直到2017.9.26。
　　我把速写本放在她枕边时，清澜姐突然问：“予安，你不会弹吉他对不对？”
　　清澜姐能在细节上把我和哥哥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