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雾缃

4、喜欢上他

　　这个对视仅仅只维持了一秒，可苏涵遇却觉得有些漫长。他看向她时，眼里也带了几分惊讶，但转瞬即逝。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学校里碰到他。
　　这或许就是……缘分吗？缘分来的太快，挡也挡不住。
　　他们竟然是同班同学。
　　想到这里，苏涵遇心中升起欣喜，唇角略微勾了勾。
　　“好帅……”余忆转回头，正欲和她说话，先看见了苏涵遇嘴角的笑容。
　　“一一，你不会爱上了吧？”
　　苏涵遇回神，结巴道：“你说什么呢。”
　　“你自己要不要看看刚才笑的多灿烂。你也会犯花痴啊？”
　　“我不是犯花痴。“她否认，语言却显得有些苍白。
　　“你叫什么？”刘敏琴问。
　　“陆轩野。”
　　“哦，陆轩野啊，班上还剩两个座位，你自己挑着坐吧。”
　　陆轩野最终选择了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苏涵遇斜后方的那个位置。
　　余忆正想打趣苏涵遇，刘敏琴忽然敲了敲黑板，止住了班上窃窃私语的声音：“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报告！！！”
　　刘敏琴：“……”
　　来人是冲过来的，他站在教室门口喘着气，面色通红。
　　“什么原因迟到？”刘敏琴面无表情地问。
　　“……睡过头了。”
　　“开学第一天就睡过头？”刘敏琴无奈地摆手：“先进去吧。就剩一个位置了。等会儿下课你和另外一个迟到的同学一起来办公室一趟。”
　　苏涵遇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眼陆轩野。
　　他没什么反应。
　　她收回了目光，努力压下心中升腾起的雀跃。
　　她觉得，她应该是有点喜欢他的。这种感觉明显和以往很不一样，对视那瞬间剧烈的心跳声不会骗人。
　　就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而她的悸动来得猝不及防，但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不似柔和的绵绵细雨，倒像是相遇那天下的瓢泼大雨，急促又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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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伟很社牛，一下课就大着嗓子在班里喊：“谁跟我一样迟到了啊？一起去办公室呗。”
　　陆轩野闻言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走走走。”王家伟自来熟地揽住了他肩膀。
　　“你是为啥迟到啊？”路上他问道。
　　“跟你一样。”陆轩野敷衍地答了一句，手塞在衣兜里，不知在想什么。
　　“实不相瞒一进教室我就看到你了。哎你长这么帅，是不是很多人追啊？”
　　“我们是刚认识吧？”陆轩野转头看他。
　　自来熟的他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他第一次见。
　　“害，我这人就是比较热情，你别介意啊。”
　　刘敏琴就坐在办公室里，看见他们招了招手：“过来。”
　　她先是望向王家伟：“第一天就迟到，像你这么心大的也是不多见了。晚上回去写一份300字的检讨，下不为例。”
　　“好嘞。”
　　“行了，你先走吧。“见老师下了逐客令，王家伟只好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你呢？什么原因？”刘敏琴问。
　　她对这位学生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一些，所以刚才支走了王家伟。
　　“我妈昨晚生病状况不大好，我带她去医院治疗了。“
　　“哦这样啊……”刘敏琴沉默一瞬。她知道陆轩野的妈妈是胃癌晚期，爸爸也早早死了。但此情此景，游刃有余了许多年的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学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奇怪的气氛。
　　最后是陆轩野打破了沉默：“刘老师，我申请不上晚自习。家里经济不太乐观，我可能得抽时间去打工。“
　　陆轩野的家庭在他爸爸还健在的时候，算得上富裕。只可惜，一场车祸，造就了悲剧的开始。这些年的治疗和家用，也只是在吃从前的老本，总有一天，山会空。
　　刘敏琴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可以。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跟老师提，我既然是你的班主任，就会尽到我的责任。检讨你就不用写了。”
　　短暂的沉郁过后陆轩野又摆上了熟悉的那副笑脸：“谢谢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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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余忆正拉着苏涵遇聊天。
　　看见陆轩野走进来的身影，她从课桌下戳了戳苏涵遇：“看谁来了。”
　　苏涵遇局促地望过去一眼便马上收回了目光。
　　殊不知这样显得更不自然。
　　“你真的喜欢他？”余忆小声问。
　　“嗯……是吧。就是看到他，我就会很开心，有点激动，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自己虽然没有写过暗恋题材的小说，但是看了几本，男女主双向暗恋最后却没有成真。她当时觉得既然这么喜欢就应该说出口，但现在轮到了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暗恋对于不敢开口的人来说，其实就是一场已知结局的悲剧。但又总会隐隐抱着些期待。陆轩野离她好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触摸到他，但她想改变悲剧的走向。
　　只要她主动一点，或许哪一天……就成功了呢。
　　“我就说嘛，不信你到现在了情窦还没开。要不要姐妹帮你创造机会？”
　　苏涵遇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先观察一段时间。我们要摸清他的喜好。”余忆说。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陆轩野，看似不经意，实则刻意得很。陆轩野只当没注意。
　　悄悄地观察了一上午，余忆得出结论：“他喜欢学习。”
　　“他下课都在做作业，生怕时间不够用。不知道还以为明天就高考了呢。这样的人，可能会喜欢成绩好的？”
　　苏涵遇头低低的，语气有些闷：“我成绩不好。”
　　“那换个说法，他说不定也喜欢爱学习的。你可以去问他问题，顺便拉近你们的距离。”
　　这听起来是个好办法。
　　两人将它列入了计划之内。但快放学了，当下还是午饭更加吸引人。
　　湘潭一中有建食堂，菜品丰富，价格便宜，所以很少人会出去吃。
　　两人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好香……我不行了……”余忆埋头扒饭，苏涵遇一直没动口，用筷子戳着盘里的米饭。
　　“你怎么不吃？”余忆抬头看她，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见不远处正在吃饭的陆轩野旁边坐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模样很可爱。
　　女生稍稍凑近他，不知说了什么，陆轩野淡笑着摇摇头。
　　他看起来好温柔。他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心里泛起一点小小的酸涩。
　　她很贪心，想要自己在他心里特别一些。
　　他那么耀眼，应该从来都不缺人爱吧。他这样的人，就是花团锦簇的。咖啡店碰见他的那天，每每想起，她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那么远。但有时，比如现在，却像是隔了好多光年，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可是，她不想放弃。都还没开始呢。不可以做胆小鬼。
　　“没事的，一一。只要他还没有女朋友，你就有希望啊。”余忆安慰她道。
　　苏涵遇点点头。不再看向那边，低头专心吃饭。
　　这一整天，陆轩野像是不认识她，苏涵遇无数次希望他可以主动找自己说昨天咖啡店的事情，但希望落空了。
　　没关系，他不找她说话，那就她来！
　　苏涵遇捏着习题册，先叫了他一声：“陆轩野。”
　　软软的声音传进耳朵，陆轩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女孩子的眼睛很大很圆，是杏眼，鼻子小巧，嘴唇略粉，发丝看起来很柔软，虚虚地垂在颊边，为她添了几分温柔的味道。
　　“怎么了？”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轻。
　　“我这道题不会，你可以教下我吗？”苏涵遇问。
　　陆轩野低头去看题。随后拿起笔。
　　现在是下课时间，班上喧嚷，陆轩野说：“我写给你吧。有不懂的再问我。”
　　“好。”
　　几分钟后，他的手臂伸过来，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有些飘忽，但总体还算工整，看出来本人在努力地收敛。
　　苏涵遇接过纸条，食指不小心轻蹭了一下他的手指，温热的触感，泛起细细密密的感觉，苏涵遇感觉有些麻。
　　余忆唇角带笑，看她的眼神揶揄，但并没有开口。
　　纸条上的解题步骤写的很清楚，傻子也能看懂。苏涵遇重新把这道题做了一遍后，将纸条折起来，小心地放进了笔盒的暗格里。
　　“啧啧，人家给你个纸条你就宝贝似的收到暗格里面。一一，你没救了。”
　　苏涵遇摊了摊手：“没救就没救吧，无药可救我也心甘情愿。”
　　“苏涵遇。”陆轩野突然叫了她一声。
　　苏涵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慢慢转过头。
　　完了，他不会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