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贱非要跟你恋爱》村长灰大狼

8、高天棋

　　“樊萌？”
　　“樊萌！”
　　樊萌从噩梦中惊醒，手背抚着额头，才发现出了汗。
　　她起了点身，眼睛完全睁开着，过了会显然还没有很快缓过来。
　　看着闫嘉宁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皱着眉迟迟不松开。
　　闫嘉宁看了眼时间，忽视了隔着外套的手腕处的力度与淡淡的体温。
　　嘴上还记着解释：
　　“快到上学时间，叫你没声就进来了。”
　　樊萌指尖抖了抖，呼出口气。
　　一瞬间清醒了很多。
　　“有水吗？”
　　闫嘉宁看了圈。
　　拿着她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杯，走到厨房，才想到昨天根本没烧水。
　　他打开冰箱，瞥了眼。
　　朝着樊萌卧室问：
　　“凉的行吗？”
　　樊萌嗓子有些哑：
　　“好。”
　　闫嘉宁看了眼时间：
　　“自己行吗？”
　　“你去上学吧，我第一节请假。”
　　樊萌皱着眉，看着他背着那款黑色耐克书包的背影。
　　“闫嘉宁！”
　　闫嘉宁脚步停了。
　　樊萌没来得及穿鞋。
　　闫嘉宁没来得及回头。
　　她光着脚，从后面抱了他，揽了他的腰几秒。
　　显然，她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梦里及时抽身。
　　闫嘉宁低头看着缠绕在一起的两条胳膊。
　　樊萌本来就白。
　　灯光照着，更显白净。
　　被抱紧的那一刻，他有点惊讶的。
　　但也不至于完全没反应过来。
　　抬了手。
　　樊萌刚好又同一时间松开了。
　　闫嘉宁把两手放下：
　　“怕什么？”
　　樊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难道要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关于他不好的事吗？
　　樊萌摇摇头：
　　“没事，一个噩梦。”
　　“好好休息。”
　　“好。”
　　门被关上了。
　　过了大约几分钟。
　　樊萌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外面渗出的水珠嵌入肤内。
　　才想起请假的事。
　　学校请假必须要家长亲自和班主任说。
　　樊萌穿着衣服。
　　这么多天了，父母没有一个人打听过她的消息。
　　指尖在母亲的聊天框停了很久。
　　还是放弃了。
　　樊萌胡乱套着衣服，校服，外套。
　　一件件的。
　　拿着那瓶闫嘉宁刚给她的水。
　　打了个车到的学校。
　　她掐着下课时间进的。
　　大家多数睡着觉。
　　没人注意到这边。
　　樊萌不希望自己太被关注。
　　她看着两个空位置，才想起闽茵怎么没给自己发消息。
　　看样子应该也是请假了。
　　宣柳儿没睡，站在班级门口的位置，和走廊的倚着窗口的男生聊着天。
　　高天棋。
　　樊萌瞥了眼，这人她上辈子，在这之前就认识。
　　宣柳儿涂着素颜霜，画了个稍微有些不对称的眉毛。
　　但有两边的刘海遮着，看着倒还好。
　　任何女孩化完妆后都会变得更好看。
　　可宣柳儿是那种素颜要比化妆漂亮点的人。
　　也谈不上多漂亮。
　　就是个普通女孩。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们俩在网上聊了很多天后的第一次见面。
　　樊萌整理着桌面卷子的手停顿了下。
　　她记得。
　　可是。
　　她抬着头。
　　她为什么会有这段回忆呢。
　　明明在此之前，宣柳儿并没有跟她提起过关于高天棋的种种。
　　那再之后的事呢？她努力想着。
　　依旧一无所知。
　　“樊萌！”
　　宣柳儿探着头：
　　“班主任让你去她办公室，估计是问你早上迟到的事。”
　　樊萌起身，经过门口的时候，看着高天棋刚好抬着的眉眼。
　　对上。
　　樊萌有些头疼，不愿再细想，转身进了办公室。
　　预备铃声刚好响起的。
　　宣柳儿笑笑，摆手：
　　“你回班吧。”
　　高天棋点头也没有多留的意思。
　　“走了”
　　他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的。
　　不急着回班。
　　从卫生间刚出来的一个男生把还湿着的手搭在他一侧肩膀。
　　水滴着那面料不太好的校服外套，
　　高天棋躲了下，他手落了个空。
　　那男生明显也是注意到他和宣柳儿在那站着聊天有一会了。
　　回了下头。
　　宣柳儿没舍得离开。
　　看到高天棋身边的人回头先是有些羞于被发现。
　　眼神不自然的躲闪着。
　　第二反应是想给他的朋友留个好印象。
　　然后就是，期待着高天棋也能同样回头。
　　“女朋友？”
　　高天棋确实回头，余光看了眼。
　　“有点一般了。”
　　那男生低笑了声：
　　“也是，棋少那前女友都什么水平的啊，她也不看看。”
　　高天棋这次没回。
　　那句棋少并不夸张，他家里有钱是真的。
　　追求者数不过来也同样。
　　尽管他从没当众说过自己什么身世，但大家还是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差。
　　两三天一换的名牌鞋，和他姣好的面容。
　　女朋友多的自然能任他挑选。
　　但高天棋与闫嘉宁的不同。
　　高天棋至少处。
　　闫嘉宁依旧没那方面的意向。
　　所以外人眼里，闫嘉宁要更难。
　　樊萌面对班主任还是有些害怕，
　　她从小就怕与老师交流。
　　尤其是她们班的班主任。
　　出了名的暴脾气。
　　而且还是没理由的心情不顺。
　　所以她就特羡慕那些和老师能开几句玩笑，聊上几句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成绩不错的原因，老师没找家长，也没责怪她。
　　还关心了那么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只是闽茵，下午大课间的时候依旧没有回来。
　　下午大课间。
　　她和宣柳儿凑到了一起。
　　“她和那男生表白了。”
　　樊萌猜着。
　　“她写了信，又额外发的微信，结果藤南一直没回，她还以为人家出事了呢，结果昨天来上学看人家好端端的，直接冲上去问了。”
　　“怎么说。”
　　“闽茵就认为是不可能了，也没继续问处不处什么的，直接说的以后当朋友，藤南也答应了。”
　　樊萌皱着眉，这些闽茵没有跟她说过:
　　“那男的挺亘的。”
　　宣柳儿点着头：
　　“她越想越难受，恰巧生理期，就直接请了个假。”
　　樊萌听着她说完，看着闽荫有点脱妆。
　　拿着自己的镜子和散粉出来，给她递着。
　　“那说说你。”
　　她试着去和宣柳儿打听他，好借此勾起自己的回忆。
　　她不想让自己的朋友，身边的人经历所谓感情上的什么苦了。
　　因为没有用。
　　高中的感情，青春的悸动不代表着永远。
　　闽茵知道樊萌来的时候见到两个人聊天了。
　　也没墨迹。
　　“高天棋吗？我喜欢他挺久了，而且我觉得我俩还蛮有缘份的。”
　　“什么缘分。”
　　宣柳儿好像想起什么，笑笑，最后什么都没说。
　　“萌萌，我今天生日，晚上去我家吃饭吧，还有闽茵一起。”
　　樊萌皱着眉。
　　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的。
　　而且和宣柳儿大概在高中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所以之前的事也跟着淡化了点。
　　更别提什么生日日期了。
　　“好啊，会不会太麻烦，要不再外面吃。”
　　“我妈妈做了饭，来尝尝。”
　　“好。”
　　四点多放学的时候。
　　樊萌和宣柳儿搭着伴去了那个不大的家。
　　樊萌很难想象，竟然会有这么难得容下几个人的小家。
　　宣柳儿的妈妈系着个围裙出来的。
　　头发扎成个鸡毛掸子。
　　很标准的家庭主妇模样。
　　看着宣柳儿的同学来也表现的很热情。
　　那是一张撑起来的木头圆桌。
　　上面还铺着红白格子的布。
　　这个时候，闽茵还没过来。
　　宣柳儿看了眼时间，闽茵给她发消息说有些找不到位置了，让下去迎迎她。
　　樊萌刚好要去楼下取刚刚给她订的生日蛋糕，就跟着一起。
　　樊萌双手插在外套兜里，低着头。
　　小心走着。
　　就在宣柳儿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家庭环境震惊的时候。
　　樊萌却还在想着高天棋的事。
　　“你要追他吗？”
　　宣柳儿微微怔了下，没想到樊萌又提了那男生。
　　“对，我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宣柳儿想着今天自己给他买的一兜子多数都是果仁的零食。
　　“追不到，我认了。”
　　樊萌停了。
　　停在了那个不平整还格外陡的水泥楼梯上。
　　“值得吗。”
　　“值不值得的，你支持我就好了。”
　　宣柳儿抬头，笑着补了句。
　　“就像支持闽茵一样。”
　　说实话，樊萌有点后悔的。
　　在闽茵的事上。
　　但，也都是各有各的路要走。
　　“别落了功课。”
　　“要因为感情耽误学习就不是我了。”
　　樊萌松了口气，胳膊搭在柳儿肩膀上捏了捏。
　　她当然是不赞成宣柳儿去恋爱的。
　　闽荫她都没这么劝过。
　　因为事实就是，真相摆在眼前了。
　　闽荫的家庭还足够给她兜底。
　　但宣柳儿不行。
　　那兜品牌零食，她都要省下那么一两顿饭不吃。
　　况且对方还是个家境，心气也同样不低的人。
　　可是，个人有个人的命运。
　　樊萌没权利去阻拦谁的想法，让它们被困在路上。
　　闽荫看见樊萌就是好一阵痛哭，两人一路安慰了会，一起吃了个饭就也好的差不多了。
　　男人多的是。
　　看得出。
　　宣柳儿的母亲是个很尊重孩子的人。
　　给宣柳儿请了整个晚自习的假。
　　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招待她的朋友。
　　做好后自己就出去了，也没过多打扰。
　　至少，没什么的家里还有爱。
　　樊萌和闽茵走在路上。
　　“宣柳儿家..”
　　闽茵叹了口气。
　　“她家境不好，其实本来也是正常家庭吧，但她父亲，是个工人，干活的时候高空坠落出了事故。在她中考毕业那年去世了，她妈一天打两份工。”
　　“会有赔偿吧。”
　　“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知道学校贫困补助上年年有她的名字。”
　　“她有喜欢的人吗？”
　　樊萌明知故问。
　　“她最近和高天棋走得近。”
　　“哦，对了。”
　　闽荫想了下，赶紧打了个电话。
　　趁着还没被接通，跟着樊萌说。
　　“我得提醒下她，那个高天棋不是个好人。”
　　电话通了。
　　“喂，柳儿，你要是喜欢那个高的话，建议你…”
　　电话挂了。
　　“电话里听见的那个高..不会是我这个高吧。”
　　高天棋走闽荫旁边打趣了句。
　　两人在小区附近转着。
　　“她也不是故意说的，就是担心我。”
　　高天棋没话了。
　　宣柳儿还想解释清楚。
　　高天棋拉了外套拉链，有些冷，也没什么心思听。
　　意识到宣柳儿嘴里的话停了。
　　盯着自己看。
　　他怎么会不知道。
　　高天棋低头，看了眼，敷衍着跟她对视了下。
　　“高天棋。”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高天棋脑子里含糊不清的过了一遍。
　　随便答了个女生名字。
　　是毕业那届学姐。
　　“我也有。”
　　高天棋以为她应该不会再继续找什么话题了。
　　他也知道自己说了别的女生的名，宣柳儿会有别的情绪。
　　但她沉默了会告诉他“我也有。”
　　高天棋觉得挺有意思的，闲着也是无聊逗着她。
　　“谁啊”
　　说完这句，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人是他。
　　但宣柳儿依旧是耐着性子，纵容着他。
　　高天棋就听着她嘴里说的理想型就差把自己名字贴上去了。
　　他拿了盒烟，抽出一根。
　　叼在嘴里，边听她说，边点着火。
　　余光看见宣柳儿估计不适应着烟味。
　　头瞥着看向一边。
　　假装在那看风景，实际是为了躲向她那飘散的烟圈。
　　明明不习惯却依旧没远离。
　　高天棋没熄灭。
　　他又不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