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与玫瑰》haveapear

8、第 8 章

　　车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流淌。

　　你有些慌，明明还没有下定决心，却被他的这句话诱惑，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幻想成为他女朋友的样子。

　　一定很幸福吧。

　　可是，你却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守不住这份幸福。

　　其实，两年前，你就见过他。

　　那时候你还在国外，正因为选修戏剧专业和家里人闹得不可开交。

　　你想要从事演艺行业，你的养父母却觉得这份工作辛苦又不稳定，还有很多潜规则，并不支持你。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

　　因为你的母亲，一位著名导演，年轻时为了所谓的电影事业抛夫弃子，间接导致你的亲生父亲抑郁自杀。

　　年幼的你无家可归，遇见了好心的养父母，被他们抚养长大。

　　他们不让你进演艺圈，一方面是担心你一个小姑娘，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会被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怕你遇见你的母亲。

　　她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他们怕你伤心难过。但他们不知道，在你心里，那个女人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你心中烦闷，跑到国外散心。意大利一个小镇的中心广场上，有很多扮相怪异的街头艺人，他们套上夸张的头套来逗过路人开心。

　　你突发奇想，也搞了一套小丑的行头戴上，混在他们中间表演。

　　你就是在那时遇见的孟宴臣。

　　但你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你只是注意到，这个亚洲面孔的男人总是一个人坐在广场台阶上喂鸽子。整个广场熙熙攘攘，只有他身边空无一人。他看起来疏离，沉寂，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却莫名吸引着你的视线。

　　第二天，他又出现，仍然在老位置，就那么安静地坐了一天。这个气质独特的男人似乎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为了坐在那里，看着人群。有胆子大的异国姑娘主动过去搭讪，他倒没有拂了女孩的面子，会很绅士地和她聊两句，但女孩总是失望而归。

　　直到第三天，你终于忍不住，决定去和他搭话。你想，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你可以帮帮他。

　　你蹦蹦跳跳地挪到他面前，从背后掏出一个用气球拧的黄色小狗递到他面前。

　　安静了五秒钟，你听见他开口道：“这是什么？”

　　很地道的英文。你想，他或许是一个华裔的律师或者医生什么的。

　　你的英文不太好，处于能听懂但说不流利的阶段。但这并不妨碍你和他交流，因为小丑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身体语言表达。

　　你做了个小狗的动作，明显地看出来对面男人的惊讶。

　　他似乎笑了，又似乎没笑，你不确定，因为在头套里看不清楚。但他要走了一根你的气球，手指灵活转动，三两下就捏出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胖狗。

　　他说，“这才是小狗。”

　　你沉默了。但是小丑不能生气。你重新制作了一只粉色玫瑰花，举到他面前，请他鉴定你的手艺。

　　这是你最拿手的作品，广场上的小姑娘都喜欢你的玫瑰花。

　　这回他没再说什么，接了过去仔细打量，“很漂亮的玫瑰花。”

　　你呼出一口闷气，总算被认可了。

　　你在头顶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之后几天，他都会出现在老地方。

　　你偶尔会去逗他一下，他也会给你一个礼貌的回应，但那种疏离感始终存在。

　　最后一天，你塞了张小纸条给他。

　　【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愿你看到这张纸条能笑一笑，因为你的小丑朋友希望你开心】

　　你边给围着你的小朋友发气球，边偷偷打量他，看他是否能看得懂中文。

　　你看到他展开纸条，愣了一下，然后真的浅浅笑了。

　　你猜对了，他是中国人。你也跟着开心，面具下的嘴角勾了起来。

　　那是你第一次看到他真心的笑容，也是最后一次在广场上见到他。

　　后来再次相遇，你听到身旁的人说，那是国坤集团的孟宴臣。

　　你跟别人打听他，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优秀。

　　而这么优秀的的一个人，竟然差点被印上污点。

　　两年前，燕城出了一场很大的闹剧新闻。国坤的小孟总，竟然被一个女人指控□□未遂，差点进了局子。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很震惊，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啊，”和你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表情恨恨道，“那可是孟宴臣哎，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他吗？只要他点点头，有的是女人愿意，犯得着违法吗？”

　　所以，真相很快被查明，是那个女人爱而不得的诬陷。只是很多人不明白，那女人指控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默认一般一言不发。

　　因为这件事，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想，也许就是在那段时间，你在意大利遇见了他。

　　思绪从回忆中抽回，你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注视着你，一向冷静的表情看不出变化，但轻抚你脸庞的手已经慢慢收了回去。

　　“抱歉。”他的声音并不像他的表情那么平静，“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你刚见过我的母亲，我确实不应该在这时候提这件事，”他垂下眼眸，解释的声音低沉，“我应该先询问你的意见的，如果你想要维持原来的关系，我也不会……”

　　原来他也紧张。他在为你久久没有回应的反应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你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勇气。即便没有结果，你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和你对视的目光有一丝惊讶。

　　“我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你的手心微微发汗，却坚定地覆在他的手背上，“但我愿意和你试一试。”

　　“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在意大利那个熙熙攘攘的小镇广场上。

　　就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