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与玫瑰》haveapear

11、第 11 章

　　暴雨倾盆的片场，你跪在人工雨幕里，饰演被男主抛弃的女配角。冰冷的雨水顺着脊柱往下淌，台词却说的无比流畅清晰：“你说过会永远陪着我……”

　　“卡！”导演突然喊停，“情绪不对！我要的是心碎，不是愤怒！重来！”

　　你知道，导演想要的是女人被抛弃的心碎和可怜，好展现女配的柔弱无助，以凸显男主的坚定决绝。所有人都爱男主，而男主只爱女主，这样的虐恋才能抓住观众眼球。但你实在是愤怒，女配被青梅竹马抛弃，曾经的誓言被忘记，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这种被爱人背刺的感受，难道真的只有心碎和无助吗？凭什么不能愤怒？

　　第二十三遍NG时，你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恍惚间听到片场一阵骚动，但刺眼的灯光让你看不起任何东西。

　　“够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

　　高大身影大步跨入拍摄区，黑色大衣裹住你发抖的身体。孟宴臣浑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目光扫向欲言又止的导演：“这场戏明天再拍，全部的损失由我来承担。”

　　全场鸦雀无声。你被他打横抱起时，听到他胸口剧烈的心跳声。

　　“放我下来……”你虚弱地挣扎，“我不要你抱……”

　　“你乖一点，”他的声音哑的厉害，“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保姆车门关上的瞬间，你终于崩溃，“孟宴臣，你为什么要来？”

　　你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只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温暖干燥的羊绒毯将你裹住。孟宴臣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却坚持用毛巾一点点吸干你头发上的雨水。

　　他从车载冰箱取出保温杯：“先把姜茶喝了。”

　　这是他第二次忽略你的问题，你的心里难过，赌气地别过头，“我不喝。”

　　扣在腰间的手收紧，你感觉到他生气了。

　　在一起的时候，他处处以你为主，从来都没对你发过脾气。

　　可是，现在，他生你气了。你的心里泛起一阵难过，更多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毯子上。

　　下巴被人捏着转了过来，你对上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他的眼睛中染上一丝哀伤。

　　你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孟宴臣。

　　被打湿的发丝还在滴水，衣服上也都是水渍，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隔着温暖的毛毯紧紧地抱着你。他抿着唇看你，满眼的都是心疼和无奈。

　　你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转过身，跨坐在他腿上，默默地用毯子擦去他身上的雨水。

　　“对不起。”你低垂着头，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我只是……”

　　你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没来得及说完想说的话，大脑就抵抗不住晕眩，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再次醒来，四周一片黑暗。

　　你头痛欲裂，浑身发软，手脚使不上力气。

　　你想撑着坐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跌下去的瞬间，一个温热的怀抱从身后接住了你。

　　你悚然一惊，身体浑身紧绷，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后松懈了下来。

　　“别怕，是我。”

　　孟宴臣？

　　“你发烧了，已经睡了一天了。”他从身后圈住你，下巴在你的头顶摩梭了两下，然后收紧了手臂，“现在好点了吗？”

　　昏迷前的记忆苏醒，你想起雨幕中他突然出现的画面。

　　“这是哪里？”你懵懵地开口，嗓音沙哑。

　　“酒店。”他伸手旋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室内空间。

　　你看到自己手腕上留着输液的滞留针。再往上，身上是一套全新的睡衣。

　　你的头皮刷一下泛起一阵酥麻，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你给我换了衣服？”

　　“不然呢？”

　　孟宴臣低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我难道要让我女朋友穿着湿衣服睡觉？”

　　你整个人僵在他怀里，耳尖烫的快要烧起来。你咬着嘴唇，指尖揪着睡衣袖口，不敢再动。

　　微凉的手掌贴上你的额头，你下意识向后弓起脊背躲避，却更紧密地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你明显感觉到身后那具身体僵硬了一瞬，一只大手握住你的腰，带着你稍稍远离，“不要乱动。”

　　你“哦”了一声后，没有再说话，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是不是也发烧了？”实在是忍受不住这窒息的氛围，你没话找话道，“你的身体很烫。”

　　他久久没有回答，你忍不住想要转身去看他。

　　视线首先落在了一道线条优美的锁骨上。孟宴臣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再往上，是紧绷的下颌，和一双幽深的瞳眸。

　　他的眼底翻涌着你从未见过的暗色。

　　你突然想起昏迷时断续的梦境。有人一遍遍用酒精擦拭你滚烫的皮肤，温热的掌心托着你的后颈喂药，还有……落在眼皮上羽毛般的触碰。

　　“孟宴臣，”你仰头看他，丝毫不知此刻的举动有多么危险，“我昏睡的时候好像做了个梦，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你的气息被他尽数吞没在唇齿间。

　　他的吻来得突然又炽热，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却又在触到你颤抖的唇瓣时放轻了力道，像是怕碰碎了你。你被他扣住后脑，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褥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你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因生病而无力的指尖发颤，却被他握住，十指相扣着压进枕头里。

　　“不是梦。”他微微退开一点，抵着你的额头，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是我。”

　　“你……呜…… ”未尽的话语再度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里。

　　直到你因缺氧发出细弱的呜咽，他才终于松开你。

　　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起他的表情。你大口喘息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脸颊烫得像是又烧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你的眉眼，最后停在你泛红的锁骨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在你昏睡的期间，我在想什么。”

　　你的嗓音沙哑，大脑无意识地跟着他重复：“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把你锁在房间，让你哪都不能去。我要把你关进透明玻璃罩内，隔绝开外界所有的侵扰和伤害。我要让你只看我一个，只爱我一个。我想时时刻刻拥有你，就像此刻拥有你一样。”

　　你怔住了。

　　孟宴臣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他极少表露这样浓烈的情绪。可此刻，他的眼底翻涌着近乎失控的暗潮，指腹摩挲着你的手腕，毫不掩饰他对你的占有和欲念。

　　他低头，在你锁骨上方印下一个轻轻的吻。滚烫的呼吸烫的你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

　　握着你手腕的力道猛地加重，又被他克制着松开。他撑在你上方，像是捕捉到猎物的猎手，准备慢慢享用猎物，却在看到你眼中的惊慌后，又硬生生忍住嗜血的欲望。

　　“你进组后，经常不回复我消息，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哭了，却不告诉我为什么，”他的眼神有着黯然，“你问到我妹妹，我猜，你也许是知道了什么，那一刻我很害怕，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害怕失去你。”他伸手抚摸你苍白的唇，自嘲地笑了，“我不敢让你知道我的那些阴暗心思，我怕吓到你。”

　　你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没有看你的眼睛，只有握在你手腕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心情。

　　他照顾你病弱的身体，怕伤害到你，在极尽所能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良久，没有等到你的回应，他闭了闭眼，翻身下床。

　　“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在他离开的瞬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惊诧的目光中，你支起上半身，吻上他滚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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