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化风》芝士葡萄a

2、第 2 章

　　空洞内的时间与天气混乱，即使上一刻还热到像是身处沙漠，下一刻也可以如同坠入冰窟。

　　零号空洞内尤其如此，即使精锐如同对空六课，也不能在其中停留太久。

　　随身携带的警告器已经亮起灯，提示每个人的以太侵蚀已经快要达到阈值。但包括引路的铃在内，每个人都刻意地无视了这一点。

　　“fairy，雅小姐她们收集的地图数据，应该够查找区域内有关残留痕迹了吧。”

　　铃坐在HDD系统前，眼下明显有浓重的黑眼圈。但即使是向来关照妹妹的哲也只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随时准备接替她手中的工作。

　　“主人，区域内并没有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推测，浅羽悠真并未到达过这片区域。”

　　“但我发现了一些奇特以骸留下的痕迹，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fairy！！”

　　激烈地打断了人工智能的话语，铃通过伊埃斯的视角，观察着听到刚才话语的对空六课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几人似乎并没有对刚才那句话有什么愤怒的情绪。雅只是板着脸，提着刀再次斩杀一只冲过来的以骸：“绳匠，去下一个区域的裂隙在哪里？”

　　“我们还能停留十分钟，绳匠，”月城柳握紧手中的薙刀，“拜托了。”

　　苍角眼睛通红，只是一昧地点头。

　　“好，跟我来。”

　　见状铃不再啰嗦，带着几人尽快赶到进入下一处偏僻区域的裂隙。

　　HDD中的数据不断变更，因为长期与伊埃斯连接而不适的眼睛已经模糊，但在穿过裂隙的那一刻，铃还是一眼就瞧见了远处那一抹亮色。

　　这片区域的天气是阴天，灰蒙蒙的天空伴着地面废弃的钢筋与石砖。恍惚间，铃还以为自己一脚踏进了什么古战场。

　　原本高耸的大楼早已倾倒，唯有一尊看不出面容的雕像还矗立着。而在腐朽的雕像左眼处，飘着一抹明亮的金。

　　身边忽然刮起一阵狂风，等铃回过神来，就发现原本在她身后的三人皆已不见了踪影。

　　等她回过头看去，就发现三人低着头站在雕像下，仿佛要与这腐朽的环境融为一体。

　　“雅小姐……？”

　　话音未落，雅动了。

　　她向着铃的方向摊开手心，掌中是一根熟悉的金色发带。

　　于是铃也停滞在原地。

　　“不，不可能的吧……”铃后退一步，“悠真的发带怎么会落在这里……说不定他是遭遇了什么敌人，又或者是这片区域本来就有的……”

　　铃结结巴巴，目光紧盯着那根发带来回扫视，想要为自己苍白的辩驳添加一些莫须有的说服力。

　　这一看，铃眼睛一亮，抓着发带的尾巴：“你看！这根发带末尾有黑色的污渍！悠真那么珍惜，怎么会让……”

　　“绳匠。”这次打断她的，是柳。

　　柳的手中抓着一根熟悉的金属箭——刚才那根发带，就是从箭身上拆下来的：“这是浅羽自己绑上去的。”

　　面对铃期盼的眼神，柳从雅手中拿过发带，将铃因为视线模糊而没有认清的字展示在她面前——

　　杀了我。

　　黑色的字迹凌乱，但即使如此，在场的几人也能隐约从笔末的小习惯中辨别出这些字是出自谁人之手。

　　苍白的语句被驳回，最后一点希望也湮灭于那随风飘动的发带中。

　　铃又想起那天的天台。那时候雾岛事件刚刚结束，悠真本人也接到了来自医生的电话。少年的眼神透露出茫然，而后又转为释然。

　　有风吹过，不知名的希望也好像蕴含其中，托起少年的发带，仿佛要带他挣脱束缚，飞到更远的地方去。

　　那时象征着希望的金色，却成了宣判悠真遭遇不测的血证。

　　何其讽刺。

　　“滴——”

　　刺耳的警告声炸响，将陷入消沉的几人拉回现实。见雅她们的身体已经明显出现不适，铃也只能逼迫自己放弃思考，将三人引导至空洞出口。

　　刚一断联，铃就痛苦地捂住眼睛倒在座位上。在空洞内待的时间过长，就连她也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

　　但也正因如此，铃错过了之后的对话。

　　终于回到安全地带的三人半跪在地，以武器支撑着自己，缓冲着因为侵蚀而造成的眩晕与耳鸣。

　　雅的双手轻微颤抖着，幸好她平时也做过不少有关空洞的压力训练，此刻恢复的也要比其他人快些。

　　嘈杂的人声渐渐涌入双耳，雅强抬额头，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几个对空部的人围成一圈，中间坐着的那个人也穿着同样的对空部制服，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那是——？！”

　　惊讶的声音自身边响起，雅转过头，就发现柳瞪大双眼，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想要向着那边走去。

　　雅赶紧起身，一手搀住自己的同伴，一手捞起跟着柳一起站起来又要跌倒的苍角，跟着柳的步伐向那边走去。

　　“那个成员，是一星期前那场灾害里确认失踪的对空部成员之一，”柳低声解释，“他在空洞里失踪已经有一星期，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听完柳的解释，雅与她对视一眼，心中浮现同样的疑惑。

　　没有萝卜，没有绳匠，就算能顶住侵蚀，他是怎么从空洞里找到出路的？

　　三人走近了些，那对空部成员的叫喊也更清晰。

　　“天呐，那只塔纳托斯——”对空部成员脸色惨白，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看起来是经历过什么极限运动，“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速度！”

　　“塔纳托斯？那可是特别擅长暗杀的以骸啊，”一个围在一边的对空部成员问出了她们的疑惑，“前没萝卜后有追兵，你怎么逃出来的？”

　　“运气吧，”对空部成员苦笑着摇头，“你都不知道，那个塔纳托斯的爪子有好几次擦着我脖子过去，我就只能拼命地跑，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都要放弃了！就在这时，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裂隙。”

　　“裂隙出口不定，可我当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就算对面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啊——可没想到的是，等我穿过裂隙，就发现自己已经出了空洞，被丢到你们面前了。”

　　眩晕似乎更加厉害了，耳鸣的现象也叫嚣着卷土重来，吞没柳对身边所有信息的全部感知。

　　她一定是还没从空洞里走出来，柳想。

　　“柳姐……”有微弱的声音拽了下她的袖口，柳低下头，对上正努力揉着眼泪的苍角。

　　苍角努力仰起头，想把泪水逼回眼眶，可眼泪仍旧不断涌出，“悠真是不是……”

　　柳低下头，抚摸苍角的头顶，一贯带着的微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苍角，我们回去吧。”

　　苍角闷闷地嗯了一声，低下头紧紧地攥着柳的袖口，怎么也不肯松开。

　　“柳，苍角。”

　　雅平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