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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场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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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明同学……小明同学……程质明!……”
“我真服了,他昨晚到底几点睡的?怎么睡死成这样?”
“快九点四十五了,要不咱们先去上课吧?他这样都喊不醒……”
“不行,今天上午的课是戴老师的,他点名混不过去的……”
耳边接二连三地传来吵嚷声,程质明在昏沉沉的睡眠中迷糊醒来,直感觉眼睛像是被浆糊黏住根本睁不开,头又像是被绑了什么重物一样完全动不了,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
杜成林离程质明最近,听见了他这句睡迷糊过去的昏话,瞪大了眼睛:“我的哥,你还做梦呐?!你清醒一点!”
他刻意模仿某综艺明星的语气,扯着嗓子堪称“惨烈”地怪叫,终于唤醒了迷迷瞪瞪的程质明。
眼前的混沌慢慢散开,程质明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趴在书桌上,手臂正压着还有些温热的笔记本,没有死亡,没有丧尸,只有三个满脸焦急的舍友。
“大哥你可算醒了,再不醒要出事啦!快快,赶紧洗把脸,马上要十点了,上课要迟到了!”吴启航——也就是4号床的哥们——一把薅起还在发愣的程质明,推搡进卫生间,“睡懵了吧你,洗把冷水脸就不懵了。”
程质明跌跌撞撞地被送进卫生间,他浑身还僵硬着,尤其是手臂和小腿,又麻又刺痛的感觉,显然是维持了一个姿势睡了一晚后的反应。程质明机械性地掬起一捧水洗了脸,学校自来水特有的类似漂白剂的气味总算让他清醒了一点,但他还是有种不真实的诡异感。
这种诡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上专业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而他还在恍惚中根本没听课答不出来,最后被劈头盖脸地责骂了一顿才慢慢散去。
上完令人头疼的专业课已近中午,四个常熬夜的男大学生连早饭还没吃,于是直接转战去食堂买“早午饭”带回寝室。
“质明,你昨晚几点睡的啊?今天懵成这样?老戴叫你那会儿,我看你都傻了,我和启航成林在底下小声给你说答案你都没听见吗?”邱炀一边拧着眉毛挑出餐碗里的蒜叶,一边问他。
看着眼前真实生动的舍友们,程质明脑海里却回想起了昨晚他们“丧尸”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其实,昨晚我做了个梦……”
其他三人都抬头看他,杜成林笑着揶揄:“哟,真稀罕事,谁晚上还不做梦了?你是做了个噩梦还是美梦,还是……春梦啊哈哈哈?”
“看他这惨不忍睹的脸色,八成是春梦,不会是梦到被哪个妖精榨干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启航和杜成林笑作一团,邱炀无语地直摇头,程质明知道几个舍友应该是看他脸色差,在逗他玩。
“说真的呢,我昨晚梦到……梦到你们都变成丧尸了。”
说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三个室友都爆发出了程质明非常熟悉的尖锐的嘲笑声,杜成林笑得打了个弯贴到他身上:“小明同学,早说你害怕丧尸片啊,来,今晚有林哥哥疼疼你就不怕了嗷~”
“我还以为你咋了,合着你昨晚熬夜看丧尸片了啊,啥片子啊,给你吓这样。”
“滚滚滚,我没看什么丧尸片。”
程质明一阵无语,他就知道说出来只会遭到嘲笑,最后还是邱炀安慰他:“你熬夜太狠了吧才做这样的梦,噩梦而已,少熬点夜就好了。”
程质明也觉得是,可能真的是这段时间熬夜太过了才做了这样一个梦,但不得不说,直到这个时候,听着舍友们真切的嘲笑声,他才感觉浑身上下完全恢复了过来,丧尸噩梦带来的诡异感也终于彻底被驱散。
“嘿,你们别说,那个梦巨真实,尤其是二林你,在梦里你丧尸化的样子差点没给我吓尿了都……”
……
第二天是满课,因此今晚四个男生早早便上了床。睡觉的时候,程质明还在嘀嘀咕咕他的那个噩梦,杜成林嘲笑他:“程质明你还说你胆子不小呢,好了好了,今晚哥哥我舍身为兄弟,陪你睡一晚。”说着还做出要翻身下床的样子来。
“去你的,陪你的二次元老婆去吧!”
“待会儿记得把被窝的边边儿掖好啊~”
程质明朝杜成林的方向挥了一个空气拳,但接着手脚却很诚实地缩进了被窝,这不是他胆小,主要是刚刚洗完澡回来他突然发现,学校寝室像极了太平间,每一个寝室就像是一个停尸房,每个“停尸房”里都存放着四具“尸体”。尤其是从没开灯的走廊走过的时候,那种阴森感太强烈了,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舍友,然后又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堆嘲笑。
程质明歪进了被窝深处,心里默默念叨:要是你们做了同样的梦就知道了……希望今晚不会再做那种梦了……
不知道是今天白天太累还是前一晚做梦太累的缘故,程质明这晚基本上算是倒头就睡了,而且还一夜无梦,第二天醒得也很早很健康。
初秋七点的早晨,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程质明和三个室友走在去食堂觅食的路上,忍不住了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感叹道:“自从入学以来,就没这么早起去吃早饭过!”
“是啊,咱们都一般不吃早饭,直接踩着上课点进教室的。”
“太堕落了,现在这样才是大学生该有的精气神啊!”
“得了吧你,要不是今天满课你起得来?”
“那肯定是——不会起的,早饭哪有懒觉香~”
仗着年轻,130寝室的男生们基本上是不吃早饭的,毕竟有熬夜这个恶习在,再扛得住的身体也扛不住早上的懒觉,以程质明为首,哪怕第二天满课的情况,也基本拖拉到快上课才起床。不过今天程质明纯粹是昨晚睡太早了,生物钟一下子没倒过来,醒得太早了,心血来潮爬起来去吃饭。但早上其他三个看着程质明早早爬起,竟然莫名其妙地也跟着陆续起床。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有人带头做一件事,不管是熬夜还是早起,都会影响身边的人,比如昨晚130的四个早早就睡了觉,破天荒无人熬夜到凌晨,又比如今天的早起。
在食堂吃了顿舒适的早饭,四人晃晃悠悠带着书去了专业楼,今天有节专业课正是在四楼最西侧教室上。程质明又回想起前一天的那个梦,他还十分清晰地记得在梦里他是怎么夺命狂奔的。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梦的记忆应该是会随着醒过来而逐渐模糊的,可程质明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梦在他的印象里总是非常深刻,他甚至走在楼梯的某个台阶上都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梦中他狂奔到这里时的心跳与呼吸。
程质明的心瑟缩了一下,继而又觉得好笑:真是熬夜熬多了,梦和现实混为一谈像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心理疾病呢。
他把这个不愉快的念头甩了出去,转过头继续和室友胡天海地瞎聊。
不巧上课来得太早也有太早的麻烦,比如现在上专业课的教室门居然还锁着,助教去拿钥匙了,班里同学也来了一部分,三三两两地站在教室门口一起闲聊。
程质明正和室友们百无聊赖地等着开门,忽然他注意到那道通向最外侧教室的门又被锁上了。他一时好奇问出了声:“欸?这门怎么又锁上了?前几天不还是开的吗?”
几个室友随着他的话看了过去,吴启航奇怪道:“那门不是一直锁着的吗?什么时候开过了?”
“就前几天在这上课时看到门开了啊,前天晚上我还……”话没说完,程质明就意识到不对劲,前天晚上那是他在做梦,他怎么又把梦里的事搬到现实来说了,不过前几天上课时他确确实实看到门开了。
吴启航走过去一看,地上灰一层,门是拿那种仿佛上世纪的胶皮锁给栓住的,因为长时间没人来开,锁孔都锈了,他伸手掂起那锁给程质明看:“喏,这都锈成这样了,而且地上都是灰,一看就没人来过这边,怎么可能开过,你眼花了吧。”
程质明皱起了眉毛,他眼花了?可是前几天来这边上课的时候他的确注意到门开了,他当时还奇怪是谁开的来着,难道是做的梦混淆了记忆?听说在心理学上人有的时候会把梦中的事和现实发生的事在不经意间重合起来,然后产生了记忆错觉,难道他也是这样?
还没等他从混乱中理出个头绪来,助教已经拿着教室门钥匙来了,程质明只好收起那些无厘头的想法进教室里准备上课。等上完课,他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考抛掷脑后,和教授留下的作业相比,噩梦算个屁啊,完不成作业才是真正的噩梦啊!
这件小事实在是微不足道,过了三四天之后,程质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两天的奇怪感觉,依旧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只知道快乐游戏的宅男。说好听点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说难听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也只是歇了一晚没有熬夜而已,毕竟已经成了习惯的事很难改变,早睡早起的这次只能说是偶然事件,后面依然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再加上舍友之间的互相“熏陶”。
130男寝照常“夜夜笙歌”中。
转眼又是一周过去,明天就是周末,程质明的游戏今天更新了地图,白天上了一天的课,他都没什么时间玩。好不容易撸完晚饭,洗漱完毕,他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打开电脑,进入游戏世界驰骋。
游戏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在程质明沉迷其中的时候,时间就这样悄悄溜过了两点半。
程质明终于感觉到一点疲惫,他关掉游戏合上电脑,寝室四下早已经是寂静一片。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转去了卫生间,这时右眼皮突然开始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
我是真的有点困了。
程质明有些倦意地想着。放完水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床铺前,正当准备爬上床时,他忽然发现睡在他对铺的4号床铺上空无一人。
程质明登时就清醒了,他的心猛地一跳,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床铺上确实没有人,不是他出现了幻觉。
卧槽?吴启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