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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与母会面 ...

  •   “对方什么人物?我能见见?”

      肺里呼出的烟气袅袅升空,模糊了头顶银色的琉璃吊灯。耳边回荡的尽是小提琴哀婉的曲调,和客人们柔情蜜意的喁喁私语,装修和布置上透着普通百姓不敢轻易踏足的高贵与典雅。

      法式餐厅,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瞎讲究。

      穷苦人家出身一有了钱就学那些所谓的上流做派,还为此沾沾自喜,他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必见,这事儿妈准给你办成了。”

      桌子对面的女人保养极好,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依然穿着杏色的露肩长裙,脸上看不出一丁点褶皱,满脸的胭脂粉料都是用大把金钱堆积出来的。

      林禹长得并不像他母亲,只是眼睛轮廓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瞳仁深处透出的那几缕精光,最是如出一辙。

      从远处看这二人模样,根本没人把他们往母子上想,林禹一身正装,对方更是雍容艳丽,倒更像是一对才子佳人。

      林禹吸了口烟,上身往椅背上一靠,尽量让身后的伤少接触到椅面,可伤的范围太大,他无论怎么挪动都无法全部避开。

      面上若无其事吐出烟圈,眯着眼等着面前的烟雾散开,那张脸重新在她眼前清晰,他才道:“是不方便让我见?”

      “倒不是,你应该不愿意见。”

      “哪来的关系?”

      摇晃的红酒杯贴近朱唇,仰头抿了一口,笑得妩媚动人:“你后爸那边的人,我知道你不愿意接触,所以我说你不必见。”

      他的确厌恶那边的人。

      “对方什么条件?钱,地皮,房子,还是别的什么?”

      空了的高脚杯放下,反手搭在桌上林禹的手背上,林禹叼着烟不经意挑了挑眉,一抬头就见母亲笑得妩媚又得意,活像只林间笑闹的狐狸。

      “条件你不用管,妈都给你办好。只是……”

      话点到为止,留了耐人寻味的空白。林禹顿时了然,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摁灭在天鹅型的烟灰缸里。桌上摆放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牛排鹅肝小蛋糕,盘子把桌子占得满满当当,但盘子里边的东西攒到一块还凑不够一个家里饭碗的碗底。

      林禹很看不上这种故作高雅的排场,他低俗,他更喜欢大排档。

      搭在手背上的手还没撤开,他故意往那叠着的两只手上盯了一阵,再抬眸也笑了,故意露出自己最有魅力的笑,道:“是您有条件?这就好说了。”

      趁着拿文件的动作把手收回来,从背后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对面。

      “这是今年一年的成果,您过目。利润是给您分去五成八成还是全给您,都随意。”

      林禹笑得从容又优雅,根本不像是谈判中弱势的一方。对面的妇人也收回手,倒了个杯底的红酒,摇晃着,眸中尽是刻意展现出来的魅惑。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本来就是我拿得多,你那点钱留着自己花,再说我攒的将来还不全是你的?算那么清楚做什么?”

      林禹被她的电眼电得浑身犯恶心,笑容不坠:“妈,您那些招数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就好,对自己儿子用不着这样。我从小接受正经教育,家教严,要是让家长知道我来和您这种女人见面,怕是会生气。”

      妇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浑身散发的那种魅惑变戏法一样收起来,一时间怒容满面:“小禹你怎么说话呢!

      一句话就能让她原形毕露了,林禹很是开心:“您可以骂我,当儿子的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您完全可以骂我。”

      他倒要看看对方能反驳他哪一句?

      显然对方也觉得自己在哪个身份上都不占理,干笑了一下道:“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舍得骂你。好,是妈妈的不是,钱的事你以后不用提,我不差你那点,等我百年以后我这些都是你的。”

      “那可不一定,我不是还有个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妇人嗔怪他:“想那么多,那有他爸管呢,我这点小钱他看不上。以后都是你的,你不要觉得现在我把钱分那么清是对你不放心,我不过是帮你存着,这些钱算什么,那些地产、不动产以后都是……”

      林禹实在听不下去了,每次都用这种话来安抚他,明明他也没惦记,为什么说得他好像迫不及待想接手一样?

      抬手及时打断她:“行了妈,说这个就生分了,您说条件吧。”

      妇人的表情总算是表现得像个母亲,慈爱出现在那张过于年轻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违和,尤其对着的还是个三十岁的男人。

      “说条件你才是生分了,哪有母亲和儿子提条件的。就是个请求,下星期三你弟弟生日,我想叫你去家里一起吃顿饭。”

      火机刚凑到嘴边的香烟就顿住了,连点都忘了点。对于这个要求他多少是有些惊讶:“就这个?”

      这么有重量的条件她竟然只提这么一个轻飘飘的要求,打得什么算盘?

      “还有,就是有点远了,大概得明年五一前后了,你后爸他儿子要结婚,你去露个脸。”

      打火机点燃,呼出的香烟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把火机往桌上一放,身后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他状似不经意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钝痛依然不见任何缓解。

      脸上依然一片淡然:“你似乎很想让我去亲近你家?”

      “你这孩子说的,你就是不爱粘人,不然那也是你的家。”

      烟雾遮盖了他脸上嘲讽又不屑的冷笑:“嘁,我可高攀不起。”

      “有什么高攀不起?他私生子遍地都是,哪个都能管他叫爹怎么你就不能?我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续弦,你叫声爸谁也说不出什么,就是你过不了自己那个坎,不然你要什么没有?”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谁有钱就能跟谁叫爹的人?”

      犀利的话刺得笑容一顿,妇人僵住的脸很快又笑起来:“那倒不是,不过咱俩是一路人。”那人身上的万种风情像是怎么都收不起来一样,看人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自信的笃定,“小禹,你骨子里跟妈妈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你很像我。”

      林禹向前微探着身子,故意把嘴里的烟雾喷到人脸上,笑容和他母亲如出一辙:“我家里管得严,有些事底线可比您高得多。那个家我一点也不想接触,而且人家也不会欢迎我,你换个条件吧。”

      “怎么不会欢迎?你就是想得多,你是我儿子,小时候还在家里住过几天呢,房间都还给你留着,你就是太见外。”

      叼着烟的嘴忍不住冷笑:“您那大别墅房间多得能把方圆百里坟头的鬼都住进去,确定是给我留的?”

      精致的脸上涌上不悦:“小禹,你说话就一定要这么噎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你嘴甜一点也不至于不招你后爸待见。”

      “我需要他待见?”

      “你就是对他有偏见,人家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些天还经常提起你,小禹也大了吧?最近在哪发展呢,要不要帮帮他什么的,人家也不是不闻不问的。你就趁着你弟弟过生日,大家一起聚一聚,相处好了以后也能有个帮衬,再说你弟弟都快二十了,还没见过你呢。”

      眼睛骤然眯起,林禹从一堆废话中精准捕捉到了什么,语气透着危险:“他问起我?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妈,你真的确定你在外面做事瞒得住他?”

      他那个后爸典型大男子主义,自己家的女人绝不让抛头露面,说出去丢他的人,要让他发现……

      还不直接给他捣鼓黄了?

      毕竟这个公司说到底是他母亲的,就算他有心想一步步蚕食了,可到底需要时间。

      不得不承认,林禹虽然自己手里也有资源,可真要把他得罪了,对方要整他,真是跟大象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可能是他望着人的眼睛太过警惕和严肃,倒让那妇人怔了怔,语气也有了些紧张:“应当不会,他可能只是顺口提起了,再说从头到尾我都没出过面,全是你在管。最重要的,咱们连他一个子公司的分公司都比不上,人家哪里看得见咱们?想太多啦。”

      林禹想想也是,站在山顶的人哪里看得见刚要上山的?而且他和那个男人的相处总共都不到两个月,还是初中那会儿,现在怕是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

      稍稍平复了心底的紧张,从容再次回到脸上:“好吧,我不去。”

      “就一顿饭的功夫,不会耽误你太久,妈也希望你们兄弟间能亲近亲近。”

      “亲不亲近看缘分,何必生拉硬拽。您换个条件吧。”

      对方听了这话也不急,笑着拿起刀叉,姿态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笑着。最后抿了一口红酒,用一种为难地语气叹道:“那这事儿就有些难度了。”

      双眸顿时眯起,夹着香烟的手在半空中一顿,乜斜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对面的人。

      故作为难的神情演得极为老练,可由于对象是他,又带了几分逗孩子似的的漫不经心。

      她料定他别无选择。

      她在逼他答应。

      停在半空的香烟终于移到嘴边,吸了一口,烟像冰一样从鼻腔冷到了肺。

      再开口已是把情绪都隐藏起来:“妈,我能问下您找的人是谁吗?我当初也找过人,不是权限不够就是打着好几个弯,您知道的,有些事如果是自己托关系还好办,但要是找的人再需要托关系,那就容易出岔子,而且听说是局长亲自下的决定,您找得那人到底有没有谱?”

      “局长本人,你说有没有谱?”

      对方摇着红酒的姿态优雅又从容,挑眉看他的眼神中满是带着戏谑的自信。林禹冷嗤道:“别逗了,我怎么不知道您还认识局长呢?为了哄我牛皮吹破了天可就让人笑话了。”

      话中的讽刺和不屑化作无数尖刺刺向对方,妇人的面上一瞬间涨红,反驳的话冲口而出:“你不知道的多着了,我这些年生活在什么环境我不知道?你这个后爸背景深着了,别看他是从商,政坛上有头有脸的人哪个不跟他挂钩?区区一个局长,哼,他有个堂哥,就是你要找的局长本人。”

      “他堂哥一家三代从政,都是部级干部,最次的也是厅局级。没谱的话我会拿这个哄你?”

      呵,激将法屡试不爽。

      不过……

      林禹忽然捕捉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微微眯起眼,像是猎豹看到猎物时一样警惕又敏锐。

      “所以妈,我从两年前咱们一合作就跟你说过我要找能办这事的人,你到现在才有消息,你是当时不知道我这后爸的背景,还是……”翘起二郎腿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狠狠摁在烟灰缸里,隔着云雾问,“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帮我?”

      “……”

      愤然又讥讽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犹如滑稽的默剧。她的表现让林禹直接确定了答案。

      “你不想帮我?为什么?是求那堂哥有难度?”林禹始终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对这话毫无波澜,紧接着说出心中早有的猜测,“还是,你对我老师有意见?”

      果然脸色变了变。

      心中陡然一股怒意喷涌,来得又急又猛,让他差点把表面上的和气当场撕碎。理智绷紧了弦,忍了又忍才压下心底那股子从来没消失过的愤恨。

      但说出的话还是不免带上几分泄露出来的情绪,一直懒懒搭在桌上的手猛地攥紧成拳。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对我老师有意见?”

      妇人本就白皙的脸瞬间更白了几分:“小禹,你一定要这样和我针锋相对吗?”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你尽过几天当母亲的责任,你到底凭什么对他有意见?”

      “小禹,我才是你妈!他说到底是个外人,我就那么比不上他?”

      林禹的拳头上青筋暴突,双眼冷得像冰,面色沉得像铁,额上挂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别这么说,把他跟你放一起都是对他的侮辱。”

      “小禹!”

      妇人的从容终于从脸上丢失,一声怒意的高喝让远处的小提琴都静了一会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那妇人姿态良好的对看过来的各方眼神歉意地微笑,招手唤来服务生,从包里掏出几张票子算是小费,打赏给拉小提琴的女士。

      “小禹,咱们母子俩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每次只要一提到他你就总是这个态度,你这让我怎么对他有好感?”

      林禹的怒意经这一打断也被很好的收起来,只是态度依旧不好,冷嘲热讽的姿态像是镶在了他的脸上:“我需要你对他有好感?你对他怎么看那是你的事,分毫影响不了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刚才没克制住脾气,动作有点大,一时忘了身后的伤,此时难忍地在椅子上小幅度挪动,本不想惊扰到对方,可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见他有异样,也是惊疑不定。

      “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很热吗?脸色也发白,生病了?”

      说着那只纤纤玉手就伸过来落到了他额头上。林禹一撇头躲了:“不用你管。”实在没精力再跟她耗下去,语气也变得不耐,“这个事儿你到底帮不帮?”

      妇人很是无奈地收回手,垂着头长长叹了口气:“小禹啊,你求人态度就不能好点?”

      “现在到底是谁在求谁?”

      这事儿她既然已经拖了两年就可以一直拖下去,如今突然把它提出来还不是因为她也有求于他?

      就看谁的需求迫切了。

      他看懂了局势,对面的更是一早就明白。那抹从容又重新回到妇人的脸上:“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我也可以选择不帮。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突然提出这件事只是因为你弟弟越来越大,还没见过你,想着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们见见面。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是非要让你们认识。选择权在你。”

      “这段日子家里会有个订婚宴,就是你后爸他儿子,明年要结婚那个。到时候他们一众堂兄弟都会到,趁着那时我可以提提,要是错过了过后再找人家,你也知道我到底是个后来的弟媳,份量也没那么重。”

      她捏住了他的软肋。

      没错,去她家参加生日宴就是她答应这件事的附加条件,选择权在他,她可以无所谓,但他别无选择。

      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啊,为别人提供帮助的同时索要报酬已经成了本能,没好处的事是一点不干。

      他有求于人,容不得他任性。

      想通这一环节身后的伤似乎更难熬了,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还在纠结要不要站起来缓缓,实在是坐不住了。对面的人这回彻底发现他不对劲,眼里的担忧真真切切表露出来:“你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身上有伤?”

      林禹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太大把椅子给带倒了,“嘭”地一声,再一次把屋内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小提琴的声音又停了。

      妇人再一次对所有人表达歉意,拿了更多的钱交给服务生,嘱咐对方给每桌送一杯果汁。

      处理方式大方又得体。做完这些她才站起来过来要扶林禹,后者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收住了自己的失态,可摔倒的椅子自己是没法扶起来了,于是叫服务生来帮忙。

      妇人的视线在他儿子身上来回打量,突然问了句:“你身后有伤?”

      林禹撑着桌子压抑着渐重的喘息,一听这话呼吸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否认:“没有。”

      这哪里瞒得过精明的她,手焦急地在他背上抚摸:“哪受得伤?妈看看。”

      “说了没有!”

      揪着衣服躲开对方,可腿下一软,扶着桌子踉跄了一下,尽管幅度不大,但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他打的是不是!”

      虽然是疑问句,可语气已经肯定了,“听说他是体罚学生才受得处分,他也打你是不是?他敢打你,他竟然敢打你!”

      林禹急了:“你别放屁!没有的事!”

      “他这样对你你竟然还想帮他?你管他做什么?那样的人就活该受处分!”

      “妈!”林禹缓过那阵疼,等身后整个麻木得丧失了感觉后又硬生生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一派轻松,“你要说别人我可以跟你站在一起,唯独他,你最好少说闲话。我只是最近忙,有点腰肌劳损,你想得太多了。”

      “不可能!你刚才那个态度就像是在包庇他。”

      林禹冷冷嗤笑:“太扯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会被人打?他就算是我老师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打,再说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你脑袋里哪来那么多戏?”

      妇人被他骂心绪反倒平静下来,半惊半疑问:“真的?”

      “怎么?要我扒光了衣服给你证明?妈,我三十了,这种要求不合理也不合法。不过你要是非得欣赏,我也可以豁出去,裸奔都行,只是您敢看么?”

      “……”

      林禹想尽快结束这个荒谬的插曲,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主动放软了态度。

      “行了妈,最近的事比较多,学校和公司来回跑有点吃累,态度上不好您就别跟我较真了,谁让您是我妈,儿子任性,您就多担待点吧。”

      他主动软下态度是对方求之不得的,脸上的笑登时变得慈爱非常,又带着一抹娇嗔:“你是我儿子,我难道还能真和你生气不成?你去学校也是为了你的老师吧?其实妈也不是对他有意见,就是看你老把他挂在嘴边,妈这心里吃味儿,怕你亲他亲过我这个母亲罢了。”

      “妈知道对不起你,从你小时候我就因为苦衷把你一个人丢下,多亏了这位老师的帮助你才成人,我心里也是十分感激他的。”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话既然说到这剩下的也就水到渠成了。林禹扬起的笑脸十分乖顺:“您想多了,咱们是母子,到什么时候都打断骨头连着筋。那就这么说定了,弟弟生日那天我一定带着厚礼赴约。”

      说完他也不欲再多纠缠,迫不及待站起身拿过外套就要走,他母亲在后嘱咐了一句:“你玩儿美了公司上的事可别疏忽了。”

      落地窗外藏着半个影子鬼鬼祟祟,其实从林禹的角度并不能很好的看清,他这桌离落地窗还隔着两张桌子,和一台挂满琳琅酒具的立柜,把视线阻隔得很散。

      偏偏他站起身时刚好捕捉到一瞬光闪,他定睛一看,一个时不时反着光的黑洞正对着他这个方向。

      心思电转,他忽然回身又坐了回去。

      林母很诧异他的举动,疑问还没开口就被林禹抢先:“基本盘打下来,剩下的守江山我不行不是还有您呢吗?”

      对方不同意地蹙着眉:“你不向上发展了?”

      “我目前有些更重要的事,暂时没这个打算。”

      即便不说谁还听不出来,妇人的脸上强压着不悦:“不管怎样还是得以大局为重,现在也就是刚起步,你怎么也得再往上拼一拼。”

      林禹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笑容里带着抹挑衅:“您着什么急?那男人给的不够花吗?”

      “呵,你以为有钱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挂着个正妻的名分,他在外面不知道养了多少个,这个给个三千万,那个给个五千万,还不愿我在外抛头露面,我手里的钱都是他给的,有多少数他一掐算就知道,花着不自由,就不如自己有个私房钱。”

      “你给为娘争口气,自己挣的钱才是自己的,别人给的怎么也不踏实。”

      随着说话林禹的身子慢慢探得更近,最后故意欺身上去,隔着桌子在他母亲脸上落下一吻。贴着他母亲的耳朵笑着说:“挣那么多钱干嘛?等着被人绿吗?对吗亲爱的妈妈?”

      闪光灯在他余光中咔嚓咔嚓闪个不停,林禹迅速撤回座位上,用湿巾擦着嘴。

      他不出名,他老妈作为首屈一指富商的正妻可是出名得很,他这个没有被拍到正脸的照片,够她和那男的解释一阵子了,呵。

      让他憋屈,那她也别想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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