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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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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苏南并不看他,只是朝着堂上坐着的人道,“一剑封喉,然后一把火毁尸灭迹。”
“苏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顾言怒叱,“你给我闭嘴。”
“师尊啊,”他笑了,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你当真好笑,以前你谁也不信,现在你却见谁都信。”
顾言要疯,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他该信谁啊!?
他说,“师尊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你直接跟我走了,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作案理由呢?”县令大人冷静追问,“据我所知,南公子可是谢夫人爱慕之人,经常被请去府上抚琴清谈。”
“我怎么知道他什么动机。”苏南答得理所当然,“我又不是他。”
“是吗?”县令大人倒是笑了,朝着身侧的师爷做了个手势。
片刻后,一个女人便坐在椅子上被抬了进来。
顾言看见她的时候,脸都白了。
苏南更甚,手指间利器一闪,顾言下意识的往前一挡。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顾言略感意外,回头一看,却见那道利光从他脸侧直直的朝着那女人射去。
顾言阻挡不及,急得发抖,“你……”
苏南冷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越是在乎,我越是要毁掉,师尊,你能在乎的只能是我们,只有我们。”
非常人的独占欲叫变态。
这才应该叫大魔头。
眼看着证人就要被灭口,众人始料未及,谢夫人居然腾空而起,手指指虎夹住了那枚暗器,再一扔朝着顾言扔去。
“……”顾言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器逼近,心底哀嚎: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的都跟他过不去?
虽然死不了,但是也是会受伤流血痛的啊!顾言闭上眼。
胳膊被人狠狠一拽,他往后跌了两步,再睁开眼,身后的苏南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手指上的磁吸吸住了暗器,“你不是谢夫人。”
谢夫人站定,并不说话,微微侧过身。
他身后缓缓走出一人。
白衣胜雪、玉树临风,正是被请来衙门十几个时辰的南公子。
出场自带bgm啊,宿主不得了哦!
顾言没好气,他在心里交涉了半天,牵肠挂肚,这厮显然滋润得很嘛,出场衣服都不是昨天离开时穿得那套。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壮汉在南公子走出来的瞬间,浑身迸发出强烈的敌意和……恐惧,那气场让顾言都不由的侧目。
只听,苏南几乎是颤着声音发出的那几个字,“陆鸣宜……”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顾言脑袋轰的一响,看向南公子的眼皮直跳,这这这不是他的世仇吗?
他下意识的想要躲,他身后那人显然反应更快,已经就地遁了,地上一片火灼的痕迹。
“卜喜,追。”南公子一句话,“谢夫人”扯掉伪装,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技能还是仙术,居然也就地没了影子。
而且那那那居然是喜儿?!
操,这个世界太恐怖了,人人都是演员!
顾言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脚一阵阵发软,那种感觉不受他控制,他索性两眼一翻,晕个先。
“不许晕。”顾言白眼翻了一半就被叫停,僵在原地。
顾言:“……”
南公子,不对,应该叫陆鸣宜嘴角含笑,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顾言一动也不敢动,这……是刻到骨子里的敬畏和惧怕?!
他不知道是哪一种,但是确实整个人都在颤抖,这一刻谢独似乎从他的身体里苏醒了过来,形成了肌肉记忆。
陆鸣宜像是并不在意自己造成的影响,旁若无人的低头,认真的梳理着他的手指头,动作温柔缱绻,如同在欣赏一件美好的工艺品。
他声音低沉温和,“谢独,你的警惕性真是出乎意料的低。”
他说,“还是我应该叫你顾言。”
顾言再次受到了惊吓。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并不觉得自己在任何场合透漏过真名。
宿主的权限有这么大的吗?连穿进来的人的原身都知道?
“你你你……”顾言一激动,语塞了。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顾言点头。
“因为这是我的世界。”他说,“我就是王者。”
“那那那……”
“那你算什么?当然就是一个NPC。”他笑得温柔,眼底如一口深井,“你忘得实在太过彻底,我本可以杀了你,重置你的设定,而不是这么傻傻的见人就跟着走。”
“……”这个他就不认了,因为他是跑路了,被强制带回来了。
“不过,忘了也好,我记得就行。”
“咳咳咳……”县令大人咳了咳,打断两人的话,“南兄,感谢相助,若还有他事,是否可移驾他处再谈?”
“嗯。”陆鸣宜应了声,分开手指同顾言十指紧扣,“那就去我的墓地吧!?”
县令:“……”
顾言这一次是真翻白眼了,你们一个个真跟墓地没完了是吗?
从县衙出来,顾言整个人像是神游太空,呼唤了好几遍系统解释,系统只是回复了一个【休眠状态】便装死了。
卜喜这个演员已经就位,朝着陆鸣宜叫道,“公子。”
“人呢?”
卜喜摊开手,手心上一根大青虫,长得很特别,腹部到背脊还带着红黄的花纹,此刻不但不停的扭动还不断的发出声音,那声音还很耳熟,“你个死鸦雀,有本事放老子出去,老子绝对扒光你的毛把你红烧……唔唔唔……”
顾言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那对开襟的大汉?!
陆鸣宜点点头,突然弯身将顾言一抱,对卜喜吩咐,“走吧。”
卜喜挥了挥胳膊,瞬间变成了一只长着翅膀的……顾言眨眨眼,应该是乌鸦吧?!
难怪,他整日叽叽喳喳藏不住话。
陆鸣宜抱着他纵身一跃坐上了鸟背,巨型喜鹊煽动着翅膀缓缓上升,顾言恐高,忙不迭的抱紧了他的脖颈,润了润唇,“那个我想出恭。”
这话真熟。
陆鸣宜低头看向他,眉眼间并无不悦,“我陪你去。”
顾言:“不好吧!?我又不会跑。”
陆鸣宜笑了,眼底像是洒落了星星,“你也跑不了。”
戳人肺管子了。
最后还是陆鸣宜陪着他去的茅房,全程不避让。
顾言不好意思,“你倒是背过去啊!”
“害什么臊。”陆鸣宜说,“之前还脱得溜光。”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顾言面红耳赤,放个水都能烧开了。
再上路,顾言老实多了,孙悟空再厉害也没能逃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何况他还不厉害,还是抱大腿吧!?
顾言恐高,卜喜一起飞,他就闭紧了眼,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一点点的失重,陆鸣宜把他控在自己身前,手掌温热稳固。
卜喜飞得很平稳,慢慢地顾言适应了速度,缓缓地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在云层之下,阳光正好被云层挡住温和而不刺眼,极目远眺,视线角度极好。
能尽览下方美景,山川、河流、森林、屋舍……一切都显得渺小,一手就能盖住一方天地。
明明有些速度,风却在接近自己之时突然柔和了下来,像手轻抚面颊。
现世的时候,同学们每一个假期都会畅聊去了哪里游玩,国内国外,有的地方他在课本上电视上看过,有的地方他连名字都没听过,大家抱怨旅途艰辛,抱怨飞机上的食物难吃……
顾言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些他们抱怨的东西却是他遥不可及的奢望。
长假于他来说就是穿梭于各个零散的兼职地,是不断抢着时间赶上的学习……
时不时一声鸟鸣,鸟儿从身边飞过,自动让开,有的雀跃的跟在卜喜身后。
这一刻顾言感觉美好得不得了,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眼底灿若阳光。
他伸长了胳膊,闭上眼,感受风的速度,如同是自己在飞翔。
陆鸣宜在身后右手撑着下颚,静静地看着他,左手上捏了个诀,一只紫红色的小鸟煽动着彩色的翅膀轻轻地停在顾言手上。
他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眉眼之间尽是欢愉,开心的像个孩子。
陆鸣宜浅笑着,一派闲适,清风浮云不沾身。
顾言玩了一好一会儿,才坐了回来,跟陆鸣宜面对着面,脸颊上染上红霞,眼睛亮亮的。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对陆鸣宜突然出现的惊诧到现在的习惯,也就这么会儿的功夫,适应力真是超强了。
没办法,实力太强,他对上这王者如同蚍蜉撼树,不如跟在强者后面捡装备来得轻松。
他盯着陆鸣宜看,难怪他初见这人时就觉得他气质斐然,不可能是出来卖的。
顾言想着,问出了疑问,“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跑勾栏里面当一个……”他斟酌了一下词句,看了眼屁.股下坐着的鸟,吐出一个字,“鸭。”
陆鸣宜:“……”
卜喜难得的颠簸了一下,顾言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身,陆鸣宜伸手把住他的肩,“好奇。”
顾言无言以对。
“好奇,为何你那般喜欢被男人环簇。”他说得漫不经心,听得人心惊肉跳。
不是我,是谢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