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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瑟墓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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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考察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们还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发现”
林业的声音染上焦急又带着一丝哭腔。
从这次的系统播报开始,林业就一直陷在彷徨中,就像学校里中游的孩子,期末考时却发现考试内容变成了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那种感觉。
但副本和考试又不一样,副本要是失败了,命就没了。
林白看到他弟弟这个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又想到他还是个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抚式的拍了拍。
待林业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林白这才转头看向竺南。
“你有发现什么吗?”
林白相较于林业则沉稳很多,一件白色衬衫配上黑色运动裤,眉眼锋利,眼眸深邃,背着一个褐色登山包,包鼓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竺南甚至能看到那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内似乎有个很庞大的东西,从内部将背包顶出了一大块,突兀的像砖块一样的形状。
察觉到林白探究的目光,竺南漫不经心的转了转自己无名指上音符型的戒指,音符上的纹路透过肌肤夹杂着夜间的凉意被感知。她毫不避讳的迎着林白的目光看了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徘徊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微不可查的火星。
良久后,竺南才悠悠开口道:没有。
竺南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让人挑不出错处,而她语气确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甚至让林白觉得她语气中带着些戏谑。
“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从四周传了出来,由远及近,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在晚夜里出来孤零零寻找听众的灵魂,一个,两个······直到数不清的窸窣声在耳边砸开。
“遭了。”
考察期间玩家将处于相对安全的状态,不会受到攻击,玩家则需要利用这段时间找到真正的副本入口。
用学校打比方的话,就相当于玩家被随机投放在学校各地,而那所谓的真正的副本入口则相当于“教务处”。
玩家需要到副本入口,才会正式被副本接受开始闯关。
找不到“教务处”的“学生”就不是“学生”了。
而他们现在就是那在“校园“内徘徊的……
咕嘟咕嘟,液体流过地面,滑过石子,从一开始的平稳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明明是很细微的声响,现在却像是洪水般,仿佛下一秒便可以将他们轻而易举淹灭。
林业的腿不受控制的发软,但他不得不强撑着让自己站稳。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墓碑上好像出现了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林业弱弱开口道:水声好像停了
只剩下风声以及水滴从叶子上滴落在地面发出的粘腻,腥气的气息。
零星挂在树枝上的叶片被风吹落,在空中打了个转,最终认命般的躺在地面上,一时间墓地再次恢复寂静。
“跑”
林白死死抓住林业的手腕,语气染上急促,额头处冷汗直冒,但他腿上的动作却不敢停,甚至在不断加速。
“哥,我们要往哪跑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副本的入口在哪?”
林业被他哥拉着,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
“还能往哪跑啊,跑出墓地呗。”竺南在一旁补充道。
“按理说,墓园会分为墓地区,骨灰存放区,祭祀区,管理服务区和景观绿化区。”
“对,而我们一直在墓地区,一开始我认为副本中的墓园可能会与现实中的不同,下意识将这个庞大的墓地区当做是这个副本的全部。”林白附和道。
“但我们走了那么久就只发现了竺南一个玩家,那就更能证明,一定有除了墓地区但我们还没发现的地方。”
“那么最有可能被当做真正的副本入口的就是…”
“管理服务区!”
“管理服务区!”
林白和竺南异口同声道
两道声音在寂静的夜同时响起伴随着竺南的靴子跑过的沉重的踩踏声。
林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或许竺南会是一个很好的伙伴,这个荒缪的念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林白的脑海里,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身上泛起阵阵冷意,汗水浸湿了白色的衬衫,被风一吹,更冷了些。
三人一路向前,耳边的风声和那砰砰直跳的心脏好似要突破肌肤破土而出。
疲惫感从他们放慢脚步的那一刻起就如寄生虫般寄生在他们的躯体上,慢慢将他们的精力消失殆尽,直到他们彻底失去反抗的意识和力气。
渐渐的林白和林业落到了后面,看似柔柔弱弱的那位姑娘,竟然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哥我真的不行了,咳咳咳。”
林业弯下腰,闭着眼,手放在膝盖处,大口喘息着,贪婪的吸着那冰凉刺喉的空气,鼻腔都在刺痛。
“哥,别管我了,你先走吧,我马上会赶上去的。”
“咳咳咳”
回应林业的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林业意识到,他哥真的丢下他先走了,他听不到林白那急促的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呼吸声。
失落涌上心头,林业莫名红了眼眶,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抛下自己离开是正确的,明明是他自己让林白先走的,而他自己现在矫情什么啊。
林业闭着眼睛,努力恢复体力,而耳朵则是不断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等他稍微好了些,强撑着直起来身子,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脸色惨白。
林业与林白不同,林业从小贪玩,皮肤成健康的小麦色,而现在那张小麦色的脸像是涂上了墙粉般煞白。
他看到的不是他哥和竺南逐渐跑远的背影,而是一个脸色苍白且泛着青紫的老者,正定定的站在他的眼前,老者一席花花绿绿的衣裳,骨瘦如柴,皱纹堆了满脸,眼睛被压成了一条缝隙,而他正透过那条缝隙看着林业,眼神中不是和蔼,而是冰冷。
满是老茧的手上举着一个透明水杯。
“孩子渴了吧”老者咧开嘴角,笑着俯身靠近林业,空着的那只手轻轻附上林业的背,看似关心的拍了拍。
拍在背上的手像是砖头般冰冷且坚硬,刺骨的寒意传入骨髓。
林业彻底吓破了胆,惊慌,恐惧,悔恨将他包围,腿一软将要跪下去,却被老者死死抓着肩膀提着,那指甲像是要掐入林业的皮肉之中。
像是怕林业跑了似的,老者慢慢的挪动步子,贴着林业近了几分。
那极轻点脚步声像是点着林业的神经般。
他的嘴角笑得更大了些,阴森恐怖,林业清楚的看到他嘴里那些细长的牙齿,上面似乎还沾着什么,随着他靠的越来越近,他的脸不断在林业的眼前放大,恨不得将整个脸堆在林业的脸上。腥臭的气味从他的嘴里喷洒在林业的鼻尖。
“孩子渴了就要喝水啊”老者扭动着僵硬的唇角。
不等林业有所反应,那杯子便强硬的怼到了林业的嘴上。
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胡乱的摇着头,杯子不断倾斜,那混浊的液体泛着奇异的香味。
“哥,哥,救命啊啊啊
”林业被老者死死抓着,力气之大,血液像浸漫在冰雪中泡过的一般,他无力的扯着嗓子,用浑身的力气去呼喊,嘶哑的声音像浸在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