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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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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帝学院的夜色如墨,街灯投下斑驳的光影。早川佐鸟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然而内心却如一片空白。她总是与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仿佛置身于人群之外,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当她经过一条昏暗的巷子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响。出于好奇,她停下脚步,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在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见几个小混混正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拳打脚踢。那人站立不动,任由拳头落在身上,仿佛对疼痛毫无感觉。佐鸟认出,那是她的同班同学——逆卷修。
修是个总是带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少年。他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漠不关心,课堂上也经常无精打采地望向窗外。然而,此刻的他,正默默地承受着攻击,既不反抗,也不逃避。
佐鸟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她并不常干涉他人的事情,但眼前的景象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够了,住手吧。」
小混混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一个笑容可掬的少女站在巷口。他们对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嘟囔着离开了现场。
修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佐鸟走近他,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修缓缓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关心他。他取下耳机,声音低沉而淡漠:「没事,这与你无关。」
佐鸟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认真:「即使如此,看到同学被欺负,我也无法置之不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而且,你并没有反抗,为什么?」
修沉默片刻,然后轻声说:「反抗也没有意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佐鸟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明白那种对世界感到疏离的感受,因为她自己也经常如此。她轻声说:「或许有时候,反抗并不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迷失。」
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着佐鸟,似乎在思考她的话语。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戴上耳机,转身离去。
佐鸟站在原地,看着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但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开始悄然改变。她不知道这次的相遇会带来什么,但她感觉,自己或许不再那么孤单。
◇
自那晚之后,佐鸟与修的关系似乎并未有太大变化。
岭帝学院的课堂依旧枯燥而冗长,佐鸟仍然维持着一贯的微笑,与同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而修则依旧带着耳机,望着窗外发呆,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然而,佐鸟发现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以前的修从不会主动看向她,甚至连眼神交错的瞬间都没有。但现在,当她不经意地转头时,偶尔会撞上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冰冷、疏离,却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探寻。
他在观察她。
这点让佐鸟感到有趣。
◇
放学后,佐鸟照例走向鞋柜换鞋,却发现自己的鞋子被灌满了红色颜料。她低头看着那狼狈的画面,嘴角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缺,仿佛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喂,你怎么不生气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懒散和一点不屑。
佐鸟转头,看到修抱着双臂,斜倚在墙上,耳机挂在脖子上,显然已经站在这里看了一会儿。
「生气?」佐鸟眨眨眼,依旧笑着,「这件事值得生气吗?」
修挑眉,「被针对的感觉应该不怎么好受吧?」
「不过是点红色颜料,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人生。」她耸肩,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室内鞋换上。
修盯着她,似乎在等她露出破绽。但佐鸟的笑容没有变化,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无法真正动摇她。
「……你这女人,真是惹人厌。」修喃喃道,语气里没有真正的恶意,反而带着一丝烦躁的兴味。
「谢谢夸奖。」佐鸟微微歪头,「如果让你这样说的话,代表我还算成功吧?」
修的眼神闪过一抹暗光,没有回答。他将耳机重新戴上,转身迈步离开。
佐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一点。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她低声呢喃道。
不过,她似乎也没有立场说别人奇怪。
◇
夜晚,逆卷家的宅邸中。
修漫不经心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耳机中播放着贝多芬的交响曲。他闭着眼,仿佛已经进入梦境。
然而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总是带着笑的少女。
她的眼神太过平静,笑容过于完美,就像是……一副精心雕琢的假面。
他不相信她真的无所谓。
「呵,真是麻烦。」修低声嘀咕,伸手拨动耳机线。
明明不想关心的,但一想到她那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人对恶意毫无感觉。
既然她要装,那他就来看看——
她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