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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缠绵悱恻 ...

  •   “别动。”她又说了一遍,声音却比方才软了三分。

      墨凤倚着斑驳的石墙轻笑,苍白唇色衬得眼尾那抹红愈发妖冶。

      “你,也有手抖的时候?”她故意将气息拂过对方耳际,满意地看着那片白玉般的耳垂泛起血色。

      她发觉自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过,真不是时候。

      青梧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利落地又撕开素白里衣,布料断裂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十分明显。

      贪狼的闷哼与哭狼的低语都成了遥远的背景,此刻她只听见墨凤的呼吸——比平时急促,却还在逞强。

      青梧将布条绕过墨凤小臂时,指尖触到一片滚烫。

      那温度让她想起去年上元夜时,墨凤执盏的手指也是这样烫,沾了桂花酿的指尖无意间蹭过她腕间脉搏。

      墨凤突然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她喘息着将额抵在青梧肩头。

      “青梧,我疼,可怎么办呢……”她故意说,然后把唇凑过去。

      青梧的瞳孔骤然紧缩。

      也许是有意,也可能是疯意。

      但那抹柔软的触感确实在她唇上温存过,尽管转瞬即逝。

      青梧反应过来后,眸子越发柔软下来,手指也温柔地拂过伤口周围,而墨凤在她掌心轻轻战栗,像被夜露压弯的秋草。

      “不疼了。”她笨拙地说。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却已经解下腰间锦囊,倒出七枚银针在火上烤过。

      “……会疼的,要是受不住就咬住我的肩。”她这么说,却在落针时刻意避开了最痛的穴位。

      墨凤仰起的脖颈拉出优美弧线,喉间溢出来闷哼声。

      “你倒是……很懂……怎么让人,不那么疼……”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冷汗浸透了后背衣衫。

      第三针落下时,青梧突然俯身。

      温软唇瓣贴上伤口的瞬间,墨凤整个人僵住了。

      她能感觉到青梧的睫毛扫过自己肌肤,能听见毒血被吸出时细微的声响。

      当青梧抬头吐出一口血时,墨凤看见她向来淡色的唇染上了艳丽的红。

      “你……”墨凤的指尖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擦过青梧唇角,“不怕死?”

      青梧将银针精准刺入最后一道穴位,声音低得只有她们能听见,“你死了,我去哪儿再找一只凤凰?”

      石屋突然陷入黑暗。

      哭狼的火折子被风吹灭,贪狼的咒骂声中,墨凤感觉到青梧的手覆上自己眼皮。

      “闭眼。”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最近眼睛先别见光。”

      蛇毒有诡异。

      黑暗里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墨凤听见青梧解开发带的窸窣声,闻到她衣领间残留的香混着血腥气。

      当微凉的衣料蒙上她双眼时,墨凤突然抓住了青梧的手腕。

      青梧的呼吸乱了一拍。

      而墨凤的拇指按在她腕间跳动的脉搏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布料撕裂的声音突兀响起。

      青梧扯断自己半幅衣袖,将浸了药汁的布条重重按在伤口上。

      墨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头顶传来更重的喘息——向来冷静自持的青梧,气息比中了蛇毒的她还要乱。

      “中毒了会胡言乱语。”青梧说着,手下力道却放轻了。

      她摸索着将墨凤散开的前襟拢好,指尖不小心擦过锁骨下的旧伤——那是去年任务时为她挡箭留下的。

      墨凤突然轻笑,“青梧,你手又在抖,杀手的手可不会轻易地发抖。”

      回答她的是骤然逼近的温度。

      青梧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鼻尖,蒙眼的衣料被呼出的气息拂动。

      “等毒清了……”青梧的声音像埋在雪里的刀锋,“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石屋外传来夜枭的啼叫,贪狼的呻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墨凤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青梧的唇,却只吻到对方仓皇躲开时扬起的发丝。

      “可我记性不好……”她喘息着靠回石壁,“不如……现在就……”

      “趁我还记得赶紧亲我。”

      话音戛然而止。

      哭狼递来的解毒丹被人捏碎在掌心,青梧俯身将药汁渡入墨凤口中,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你……真是……”

      墨凤猝不及防间被吻住了唇。

      檐外月光破云而出,将相拥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恍惚间竟像一个人。

      说实话,当青梧的唇压上来时,墨凤首先尝到了铁锈与苦药混杂的味道。

      那解毒丹的苦涩在舌尖炸开,却盖不住唇齿间愈发鲜明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还是青梧的。

      “唔……”墨凤想说什么,却被青梧更用力地封住了唇。

      那只常年执刀的手此刻扣在她脑后,指尖陷入发丝,力道大得几乎令她疼痛。

      石屋外夜风呜咽,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贪狼的呻吟早已经停了,晕过去了。

      哭狼的火折子滚落在墙角,将熄未熄的火星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墨凤的指尖触到青梧腰间短刀的冰凉,却在那人突然加深的吻中软了力道。

      青梧的舌尖扫过她上颚,将残余的药汁尽数渡入她喉中。

      那动作本该是粗暴的,却因微微颤抖的指尖而泄露了心事。

      “……你当真不怕死?”分开时,墨凤喘息着问。

      蒙眼的衣料早已被汗水浸透,隐约透出底下那双瑞凤眼的轮廓。

      她感觉到青梧的呼吸喷在自己鼻尖,带着药香与血腥气。

      青梧没有回答。

      她的拇指重重擦过墨凤唇角,抹去一丝溢出的药液。

      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墨凤听见银针落入皮鞘的细微声响,听见青梧吞咽时喉间的轻颤。

      “第二次。”青梧突然说。

      “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怕不怕死。”青梧的声音比平时低哑,手指却轻柔地整理着墨凤散开的衣襟。

      “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怕。”

      她停了一会儿,又说:“我还记得你跟在我后面,故意说脚疼。”

      墨凤轻笑一声,牵动伤口时却倒吸一口冷气,青梧立刻按住她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传来。

      “原来你都记得。”墨凤仰起头,蒙眼布下渗出些许湿润“我还以为那个冰块脸的冷面杀手,从来不会记得这些小事。”

      青梧的手顿住了。

      檐外月光忽然大亮,透过石窗棂照进来,在她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那些平日里藏在冷硬面具下的情绪,此刻在月光中无所遁形。

      “我都记得。”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记得你每次受伤的位置,记得你有时毒发时的症状,记得……”

      她的指尖无意识描摹着墨凤锁骨下的箭伤,“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胡话。”

      墨凤突然抓住那只游走的手,她精准地找到青梧腕间脉搏,那里的跳动快得不像话。

      “那你也该记得,”她将青梧的手引向自己心口,“我每次说胡话时……这里跳得有多厉害。”

      掌心下的心跳透过层层衣料传来,青梧像被烫到般想抽手,却被墨凤死死按住。

      黑暗中她看见墨凤唇角勾起那个熟悉的、带着挑衅的笑——哪怕蒙着眼,这人也能精准地戳中她所有弱点。

      “蛇毒会勾人说真话。”墨凤喘息着凑近,“青梧,你现在手抖得比我还厉害,是不是也中毒了,而且比我还深?”

      青梧的呼吸骤然紊乱。

      她猛地将墨凤按回石壁,却在即将触到那两片苍白的唇时停住了。

      月光下她能看见墨凤蒙眼布下渗出的细密汗珠,能看见她因疼痛而微微发抖的嘴角,能看见……

      “看着我。”墨凤突然说。

      青梧一怔。

      “我记得我们是共生体,那你说不定还真中毒了。”她笑了。

      这时春蝉的声音才传过来,“这蛇毒,好像会致幻?”

      贪狼正死死抱住他,让他脱不开身,而哭狼还在一旁笑成大傻子。

      不过,这些话青梧却仿佛听不见了。

      她只是盯着墨凤不断开合的唇,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不仅能听见墨凤的声音,还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感受到她血液流动的方向,甚至……能感知到她此刻汹涌的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她脑中点燃了一把火,而火里全是墨凤的影子——去年上元夜沾了桂花酿的指尖,为她挡箭时雪地里绽开的血花,还有方才那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青梧!”墨凤狠狠咬破自己舌尖,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集中精神!别乱想!”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截断。

      青梧扣住她后脑的力道大得惊人,另一只手却温柔地拭去她唇角的血。

      那种感觉奇妙极了——明明是被粗暴地对待,墨凤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化作春水。

      她能清晰感知到青梧每一分克制与失控,就像在触摸自己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你……”分开时墨凤气息紊乱,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浑身发软。

      “这时候发什么疯……”

      青梧浅褐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她将额头抵住墨凤的额头,呼吸交错间低声道,“既然是共生体,不如一起疯。”

      “记住这种感觉。”青梧又说,然后将最后一枚银针刺入墨凤颈侧,“等蛇毒解了,我要你再说一次。”

      “别忘了。”

      墨凤在喘息中轻笑,染血的唇擦过青梧耳垂,“说什么?说我喜欢你,还是……”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说你其实早就对我……”

      青梧猛地拔出银针,而墨凤在她怀里也猛地软了身子。

      而后青梧打横抱起昏迷的墨凤,准备就这么抱着睡。

      她将人抱到石屋角落的干草堆上,月光恰好在此处割裂出明暗交界。

      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青梧突然觉得墨凤像一捧即将融化的雪——明明危险无比,此刻却脆得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脉络。

      石屋另一头传来窸窣响动。

      “别看。”青梧头也不回地甩出三枚银针,钉在春蝉脚前半寸,“转过去。”
      春蝉讪笑着退到阴影里,顺手拖走还在昏迷的贪狼。

      哭狼摸着鼻子往门外挪,木门吱呀合拢时带起一阵穿堂风,吹得青梧后颈发凉。

      窗外月光忽然暗了。

      待到次日。

      哭狼点燃的新火折子爆出火星,惊醒了青梧混沌的神智。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摩挲着墨凤后颈——那是杀手下意识的致命擒拿,此刻却成了暧昧的抚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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