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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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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
“对啊,你想一辈子待在这里?”阮北觉得瞿邵寒应该没什么好留念的吧,甚至都没个好的回忆。
“我想了想,把你一个人留这儿有点可怜,要不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就是看瞿邵寒舍不舍得下这份工作了,毕竟是真挣的不少。
瞿邵寒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神里藏着某种悸动,喉结滚动之后,他瞬间垂下眼,笑了。
“我跟你走,回学校就不用了,有你好好读书就够了。”
阮北知道他现在工作上的事情走不开,所以当时找老师问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嘴,只要钱能交上,瞿邵寒去不去学校大概率不会管。
乡镇上的学校,这个时候不会管的那么严,期末的时候能去考个试就行。
免学费的资格瞿邵寒是申请不上了,不过他还可以。
年前有个数学竞赛,能拿奖的话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这种竞赛之前就有,不过那个时候他自顾不暇,老师让他试试的时候被他拒绝了,现在刚好可以利用上。
阮北自己在家这两天也好准备准备。
他准备把自己用不上的学费给瞿邵寒续上,保住学籍再说。
这事儿还要他自己本人同意才行,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不太乐意。
“就让你期末回去考个试,其他的你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干扰你做事的,有这个机会你就去试试呗,那个多拿个证书不好吗?”说出去怎么样都是个高中生。
他可听说了,好多人到升职那个当口,都是因为学历被卡下来的,干了几十年的也不例外。
阮北这话本意只是想让他以后有个资本,多一条出路,落到瞿邵寒耳朵里催生出危机感。
是啊,阮北以后会有更好的未来,会见到更广阔的天空,他注定要离开这里的。
等他真的见到更好的人之后,他拿什么去争!
瞿邵寒越想脸色越差,他现在能拿到的一切优势只是因为阮北现在落魄了,身边没有人只有他,可是他身边不会永远没有人...
“我跟你走,也去考试。”他得变得更好一点,更优秀一点,这样才能让阮北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多一点。
瞿邵寒松口答应下来,阮北心里也算落下一颗石头。
睡觉前他刚把瞿邵寒给他包好的一把药咽下去就听见他在外面问。
“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做饭?”
阮北丧气回答:“会。”只不过味道一般,反正他自己能吃得下去。
“把你这两天会做的、想吃的告诉我,明天我去买。”
“不要茄子,其他你看着买吧。”
瞿邵寒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耳塞,让他出门戴着。
阮北本来想拒绝,想着他都要出去了,总要让他安安心吧。
“行了行了,你放我桌子上吧,我这两天不出门,你不放心从外面把门锁起来吧。”反正他没钥匙,翻墙的话,最矮的那堵墙过去是后面邻居家,他没地方跑。
谁知道他随口一句话瞿邵寒当真了。
第二天他透过门缝摸到上面的锁,感到一阵无奈,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
瞿邵寒没等到中午就走了,他起了个大早把菜买回来,甚至把早饭都做好了,温在锅里。
阮北起的不算晚,一看时间也才八点半多,不知道瞿邵寒要做完这些,早上要起的多早。
周五瞿邵寒接他之前,老师重新给了他竞赛的卷子,让他好好做做。
阮北只能边啃着洗好的苹果一边刷题。
瞿邵寒时间紧,一大早就花钱打了电话,告诉林厂长那活他接了,不过必须让林宇峰跟着,剩下的人手也要厂里负责找人,不要太老实的,要能打架的。
也不是百分百一定会起冲突,但总要有个防备。
林宇峰听到他也要去,慌得不行,那可都是去送命的。
林厂长甩了他一巴掌:“不去也得去,东西拿不回来,全家一起死。”
瞿邵寒没心思看这场热闹,去库房找了一批新出的纺织品,布料还是比较时兴的那种,装了两辆车货车。
在下面搭了个空架子,上边装了一半,看着像是满了,其实也就三分之一而已。
东西被拦住的地方是个叫象岗的村子,下午装备好东西,天黑才达到那里附近。
瞿邵寒叫人把车停下,带着后车坐着的八九个人下来,只留下林宇峰和另一个开车的在上面。
“唉!你们要去哪儿?不能让我们两个人去对付那一群人吧,七八百号人呢!!”
瞿邵寒连个眼神也没给,拍了拍另一辆车的车门,对里面的师傅交代了几句话,带着人摸黑从小路上进了村。
七八辆车全拦下来,光停放也是个问题,自然不会放在小地方,最后探查到东西都停在晒粮食的谷厂里。
里面的东西没有被卸下来,还都好好地捆在上面。
那群人应该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贵重,东西又多又重,都懒得往下搬。
靠这种‘半抢劫’为生的,来快钱习惯了,蛮横中带着懒劲。
“什么时候动手?”
瞿邵寒冷冷盯着下面道:“再等等。”
还不到时候,夜深之后看守的人非但没多反而变少了,懒懒散散蹲在升起的火堆旁边取暖搭话,冬天的夜难收,下面的人满腹牢骚,他们这群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脚冻僵了一会动手都吃亏。
林宇峰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不多时远远看出了火光。
“大哥,劫路的那边怎么看着烧起来了,不会出事吧?”
“我怎么知道,谁这么不懂规矩,一会动静闹大了警察该过来了,你过去看看。”
“那你自己在这儿能行吗?”
“废什么话,有几个有胆子敢到这儿来的。”那人说着露出一直背在身后的东西,瞿邵寒看到了,是一把枪!
看着不像正规的,甚至猎枪都算不上,估计是村子里自制的,不是人人都有,旁边那个年轻点的手里只是把长刀。
“小伙子!那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来的时候虽说说过情况,可没说动上枪了。”
瞿邵寒冷冷刺了一眼说话的那人:“那个人我去解决,你们只负责把车开出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无论任何人任何事!”
“明白!!”不用他们去拼命当然答应的干脆。
林宇峰那边突然传来一阵轰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拿枪的那个人咒骂一声:“妈的!搞什么玩意,抢到炸药了?”
那动静不算小,用不了多久会吸引一大批人过来,下面看守的那位被吸引了注意,步伐已经向外面走去,想再吆喝几个人过去看看,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趁着这个空挡,瞿邵寒一行人摸黑下去,动作麻利的已经上了车,瞿邵寒从车上翻出一根铁棍,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人多总会有点动静,等到那人慌慌张张跑回来已经晚了。
举枪拦在一辆大车面前威胁让司机下来。
他手里那玩意一次只能上一个子弹,他们人又多,也不敢轻易开枪。
瞿邵寒知道在这里耽误不得,找准时机冲出来跟那人打斗。
毕竟人家手里的是硬货,见他突然冲出来,黑漆漆的枪口一下子对准了瞿邵寒,惊恐之下几乎没有犹豫的扣动扳机。
不知道是不会用还是失误,原本对准他脑袋去的子弹偏离了方向,瞿邵寒有意躲开,破开的弹片擦着他的脸划过。
那人想再装弹已经来不及了,瞿邵寒闪到他面前一棍子把人掀翻在地,踩住地上的那杆枪让他拿不起来,第二次动手后对方的头已经臃肿,缓缓流出血染红了地上的血。
地上的人头破血流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瞪他,心有不甘。
落在瞿邵寒眼里是咎由自取,靠这种手段谋生,注定会是这种下场。
他留了那人一口气,周围人听见枪响知道是出大事了,慌慌张张往这边赶。
“小老板等不得了,赶紧走。”
瞿邵寒上了最后一辆车,坐在副驾驶上感到脸颊上有东西滑落,抬手去摸沾了一手血。
这时才感受到脸颊上灼烧炽热的疼痛。
他随便用衣服擦了擦,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们不能从原路回去,那边有人堵着,也全被吸引过去。
他往后一看,车后已经追上来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拿着刀棍挥舞。
“这伙人太凶了,林厂长那个亲戚不管吗?”
瞿邵寒降下半截车窗,林宇峰那边已经火光冲天,不是两辆车能炸出来的,他只在一辆车里放了点爆竹,动静大点,起不了这么大的火,应该是把旁边的树也点了。
不多时传来警笛声。
“不用管,死不了...”他当时说过,敢把心思打到阮北身上,绝对不是毁他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就在他以为马上要脱离那群人的势力范围的时候,瞿邵寒一侧的玻璃突然被暴力砸开,刚刚骑车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车厢爬了上,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小路,崎岖不平又是晚上,开的没那么快,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一拳破开之后反手亮出手里明晃晃的刀,动作狠厉的向他刺过来。
狭小的空间他无处躲藏,退脚都施展不开,只能硬生生拿胳膊抵挡着接下。
利刃刺入肩膀,他几乎能听见里面撕裂的声音,随后才是感知到疼痛。
不等刀子拔出来,瞿邵寒用受伤的那只手扯着头发把人往门框上撞,血糊了一脸全靠他手抓着才没掉下去。
松手将人丢到他同伙身上,砸的车子不稳滚落到一旁的排水沟里。
“你这伤。”
瞿邵寒用手紧紧摁着往外流血的伤口,额头痛出汗却一声不吭:“不用管,先离开这儿。”
刀他不是没受过,相比疼痛,他现在更多的是心慌。
他害怕这幅狼狈的样子回去,面对的又是阮北不安、不信任的眼神。
好不容易哄着骗着出来这一趟,让他看见信任度要清零了。
绕路回去本就费时间,好巧不巧行至半路有几辆车没油了,好在他们已经逃出来,前面几公里就到镇上,一切都好说。
瞿邵寒身上还插着刀子,不易活动,是身边的司机下去招呼着各自匀了匀才重新上路。
“应该是被那村里的人放的,大多数货车是新款,不知道油箱怎么打开,只放了其中两、三辆”司机上车后跟瞿邵寒解释,转头却看到他一张脸已经惨白。
“别停留,赶紧走!”瞿邵寒清楚自己的身体,能熬到去医院,现在不过是有失血,再拖下去就不好说了。
在镇上他给林厂长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来接应,说了自己的情况要晚点回去。
林厂长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大手一挥让他赶紧去大医院,全被费用他来处。
瞿邵寒被同行的那个司机带进医院,一路杀到急诊,抓着医生说话哆哆嗦嗦让赶紧救人。
瞿邵寒身上那件衣服被血染红了大半,看着着实骇人。
医生搀着瞿邵寒看了看伤口,喊了两个人过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伤到骨头,先拍个片子看看,要动手术把刀取出来。”
“手术?!”那大叔一听,更加不镇定了,“医生会不会死人啊?”
转头又对瞿邵寒问:“你家里有什么人?我通知他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