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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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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眼神带着一股侵略性,看的人像是被毒蛇缠上一样,阮北打了个寒颤不问了。
温度也不低啊,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第二天阮北站在他房间里,总感觉少了点东西。
“瞿邵寒!你是不是动我东西了,我床头的闹钟呢?”
“给你收起来了,在仓库的书架上面,拿盒子包着呢,坏不了。以后起床我喊你,用不着那东西。”
没丢就行,他都用了好多年了,有感情不说,里面还藏了二十多块钱呢。
出门前瞿邵寒换上了昨晚他翻出来的衣服,穿着比在他爹身上好,等明天去买衣服就照着这个款式买。
瞿邵寒早早推着车子出去等他,时不时还往回头看一眼。
“你瞅什么呢?”
“没什么...”他担心阮北那个二婶再来找,不过现在天还没亮,应该不至于。
阮北把门锁好,屁股刚挨上车座子,后面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喊他,“阮北?阮北!”
“快走快走!别让她抓到我。”他赶紧拍瞿邵寒的背,让他瞪快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声音是谁的,她二婶也真够可以,以前下地干活怕是也没起过这么早。
一个胡同口的距离就把人甩的没了踪影。
阮北问:“你刚才到处看就是在警惕我二婶吧。”
要不然成未卜先知了。
瞿邵寒低着头猛蹬自行车,唯一发出的动静就是沉重的呼吸声。
又是这样,一遇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装聋作哑。
“你以后见了她别搭理,她今天看见你跟我一起,以后会连你一起堵,被缠上就跟粘上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看不见瞿邵寒的脸,自然不知道现在他眼里蒙上一层阴狠。
阮北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其他的事情都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
瞿邵寒照例把他送到学校门口,唠叨了一箩筐的话。
阮北隔着帽子捂住耳朵:“好了好了,我不会再跟别人起冲突了,你赶紧赚钱去吧。”
瞿邵寒把他的手拉下来,让他必须认真听着。
“不是让你忍着委屈,我是怕你没出气反而自己落了一身伤,看见打不过的先忍忍,回家告诉我,我替你解决,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他昨天那次壮举,现在全校都传遍了,刚才从大门进去的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还偷偷看他嘀咕什么,没人敢来招惹了。
“身上还有没有零花钱?吃不吃零食?”
阮北摇头,瞿邵寒把全部身家都给他了,两个人比,他才是有钱的那个,那还用得到给零花钱。
耽误这会儿的时间,葛齐已经到了,快跑了两步上前喊他。
“阮北!昨天晚上你没事吧。”
阮北伸着胳膊让他看,全身上下好着呢。
葛齐目光落到瞿邵寒身上,脸上露出自豪得意:“昨天晚上我果然没认错,他就是那个好朋友吧。”看着年纪不大,就是老冷着脸,不太好相处。
朋友?对外阮北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瞿邵寒私下握紧了手,明明清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称呼,内心的欲望却叫嚣着,不够!远远不够!
阮北跟瞿邵寒打了招呼,和葛齐一起去教室。
“诶!走了啊。”
“好。”他回答的心不在焉,这次的情绪掩饰的很好,没有被发现。
路上葛齐他担心昨天的事情,关切的问:“昨天晚上你没事吧?我老远就在门口看见你那个朋友了,他刚好站在灯底下,那么高一个黑影,又冷着脸,让人怪害怕的。”
“不过听说你出事之后挺着急的,抓着我不让走,所以我才把事情告诉他的,你们两个没事吧。”
阮北道:“没事,老师让我写份检讨,瞿邵寒回去也没说我。”虽然早上还唠叨他不要打架。
“瞿邵寒?原来是他啊!”葛齐惊呼一声,垂手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听说过,之前他名声可大了......坏名声。”葛齐说这话的的时候看着他的脸色,说的犹犹豫豫。
“不过那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我看他对你就挺好的,外面那些不能信,还是要眼见为实。”
阮北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毕竟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情况摆在那儿,他知道瞿邵寒以前干的是□□的活,可是现在他改了,在他眼里是个有上进心的好人!
“他以前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跟我讲讲吧。”他还从来没主动了解过瞿邵寒的身世。
“我知道的也不多,都说他家境不好,没见过有父母,被他爷爷带大的,后来也早早撒手了,十几岁开始就一个人,刚到高二就退学了,没钱。”
“也不知道那些年他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就算这样他成绩好像还挺好,能拿奖那种,退学后就堕落了,后面就是说他不学无术的事情...”
他知道瞿邵寒以前惨,可没想到这么惨。
当初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依靠的时候,那种无助的恐惧还埋藏在心底,这种恐慌,是瞿邵寒在更小的时候就经历过的。
阮北听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瞿邵寒身上那股成熟感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是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摔得头破血流磨出来的。
现在想想,瞿邵寒也没什么朋友,老早之前就围着他打转,现在两个人相依为命更是如此。
如果他真的上大学离开了,瞿邵寒被留在这里,那不又要一个人了...
他有点不忍心,不想看他这样。
能一起走的话,他也不介意带着瞿邵寒。
阮北心里盘算着以后的事情,觉得还是要让瞿邵寒拿到高中文凭,以后离开这里另寻出路的话也容易点。
“你知道学校有没有免学费的方法?”
葛齐回答:“这你要去问问老师,你要申请吗?”他早觉得阮北该这么干,本身家庭情况摆在那儿不说,老师也想多帮帮他这个好苗子,就等着出个大学生呢。
“不是要给我,替别人问问。”
“谁?不会是瞿邵寒吧!”
怎么这么惊讶,“他不行吗?”
葛齐面露难色,表情十分纠结:“难说,大家都知道他在外面惹过事,公安局也进过吧?基本没戏。”
阮北气不打一处来,公安局进是进过,可那根本不怪瞿邵寒。
瞿邵寒拿砖头砸他爸,救他那次就被他爸报过警,说故意伤人。
为了把人放出来,他跑过去给瞿邵寒作证,因为他爸要把他卖了,瞿邵寒才动的手,是救人。
这种说亲爹要卖儿子的话,局里没人相信,他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被里面的人三言两语打发出去。
警察局里没人信,他只能回去威胁他爹,村里的人可不讲究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他爹赌博的名声在哪儿,说他卖儿子,用不了半天就能传到隔壁村,不把瞿邵寒弄出来,他威胁要去外面把他爹干的龌龊事全都说出来。
后来瞿邵寒出来了,他自己少不了一顿打。
他以为那件事情自己没连累任何人,没觉得对瞿邵寒有亏欠,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瞿邵寒还是无辜被自己拖累了。
阮北要想想办法,起码把瞿邵寒的毕业证保住。
另一边瞿邵寒刚进门就被厂长喊了过去。
厂长对他说话也不兜圈子,自从瞿邵寒到他这里之后,那些见不得人的活都是他在干,从来没出过差错。
年纪轻轻定性不错。
“最近厂里购进的一批零件被人拦了,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东西弄出来,事成之后林宇峰副经理的位置你当,工资三倍,另外奖一万块钱。”厂长说着把手里的烟恶狠狠的摁灭在桌面上,那张高档的红木桌上烫出个洞。
他头一次把事情交给林宇峰做就惹出这么大个麻烦,接近十五万的货,全被截了。
东西拿不回来,他这个位子也保不住,钱都交出去了,窟窿填不上等着他的是牢饭。
当初就不该听林宇峰那小子的胡言乱语,居然鬼迷心窍用他那个白痴。
不中用啊!
眼前这小子倒是个能干事的,这能把这事解决了,他给出的酬劳都不算什么。
瞿邵寒默默听着,没有立刻答应,他是缺钱,但是家里有阮北等着,他不能为了钱不要命。
“最晚什么时候。”
厂长道:“三天后。”
“我考虑考虑,最晚明天给您答复。”
他清楚给这么多报酬的背后是什么,弄不好要搭条人命进去。
祸是林宇峰那个关系户闯出来的,从他到这儿开始就看他不顺眼,更别提受到重用之后。
鼓动工人排挤不成,开始迫切想办件大事压他一头。
林宇峰一个副经理,不知道为什么老爱跟他比,可能是只顶着职位没实权,被人嘲讽后那点要强的自尊心作祟,抢了他的活逞英雄。
瞿邵寒再三叮嘱过路线的问题,奈何人家不听。
事到如今解决不了,想让他豁出命去处理。
出门的时候他刚好碰上林宇峰,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进门,脸上红肿的印子一看就是巴掌扇的。
这时再看到瞿邵寒,那种傲气再也嚣张不起来,夹着尾巴从他身边钻进去。
十五万的东西,起码四五辆车,光找人手就难办,更别说还是这种能出人命的事。
他了解到出事的地方离政府不远,那可不是个好事,他们那些东西经不起查,要去把东西拿回来,还不能动静太大把警察引过去。
林厂长告诉他器材都是进口的,经不起磕碰,尽量不要起冲突。
呵!不起冲突可拿不回来,东西是被抢的,也只能是想办法抢回来,他们这群人倒是会摆谱,嘴巴一张一闭净说废话。
下午三点左右,不知道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密谋了什么,派人重新给他叫了回去。
那张被烟头烧毁的桌子上放着一叠钱,少说有个小一千。
林宇峰站在厂长后面,瞪着眼看他,嘴角似笑非笑表现的很得意。
“小瞿啊,听说你家里还养了个弟弟,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我帮着解决,这些是算是给你这段时间辛苦的酬劳,只是酬劳,与其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先拿回去补贴家用。”
听到阮北从他们口中被提及,瞿邵寒投向林宇峰的眼神冰冷,打听他的事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把阮北牵扯进来,脸上那几巴掌还是打少了,瞿邵寒现在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那笔钱说的好听是报酬,实则带着威胁的意味。
下一秒瞿邵寒扯着一抹笑收了桌子上的钱,“谢谢林总,家里都是小事,比不上厂里的大事,不劳烦您操心。”
自己都火烧眉毛,还敢管他的事情。
他会拿这笔钱,是真的需要,阮北的耳朵拖不的,镇上的小诊所根本查不出病,他需要钱,要带阮北去县里的医院查查,每项检查费用都不低,而且这钱是他应得的。
出门瞿邵寒点了根烟,看着后面跟出来的林宇峰,凑上去警告他:“你看不惯我可以,随便怎么样,敢把手伸到我弟弟身上,我要了你的命!”
言毕他把烟头按到林宇峰那套西装上,鼻尖闻到高档不了烧焦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越发生出嗜血的兴奋。
林宇峰还要用他,再怎么不服气现在也得忍着。
下午没什么事,他能提前走,在路边租了辆车,往返县城走一趟,钱给了够那人立马答应下来。
瞿邵寒坐车去了学校,在电话亭给阮北班主任打了电话,要给他请半天假。
老师那边不太愿意放人,说高二怎么说也是个关键时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给假。
瞿邵寒挑明是要带去医院看病,不然以后影响学习。
他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的功夫,远远看见一个小身影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