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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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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邵寒没敢再提要跟他住同一个屋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不到十点,但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新的卷子还没做完,之前的错题也没整理,虽然不多,但是真正处理起来很花时间。
瞿邵寒在身后催促他赶紧进屋,仿佛外面这点风雪能吃了它一样。
进屋后他没觉得冷,里面暖烘烘的,炉子里的火还烧着。
“你回来过?”阮北问瞿邵寒,不然早就该灭了。
瞿邵寒“嗯”了声,忙着让火更旺点,顺便问他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才知道瞿邵寒还没吃晚饭。
他还不知道瞿邵寒现在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工作也没数。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瞿邵寒说在一个棉纺厂里修机器,谈好了条件,他时间上自由,干多少领多少钱。
以前他拆过机子的零件,熟悉怎么修,加上在其他厂里干了半个月,跟着老师傅偷学不少。
但是他没告诉阮北,那家厂子也干倒腾器材的生意,那些他都熟悉,干了两天老板觉得还算稳妥,一并交到他手里了。
门路不太合规,他头上担着风险,同样来钱也快。
他看得出来阮北对他之前干的勾当很抵触,这些事情能不让他知道就不让他知道。
以前他一个人,有口饭吃就够,现在不一样了,有牵挂,想给他更好的生活。
阮北在里面的屋子里开了灯,准备把卷子收拾收拾,瞿邵寒过去看了一眼,觉得温度有点低,让他把桌子挪出来,放到火炉旁边去。
“哎呀不用,挪来挪去太麻烦了,你赶紧干你自己的事情吧,不是还没吃饭吗。”
瞿邵寒站在他身边皱眉,还郁闷的不肯走。
他没辙,腿蹬了一下墙,自己连同椅子一起后撤出来。
“行了!要搬你搬吧,等会也要负责收拾好。”
瞿邵寒架着那张小桌子说“好”。
趁他给自己收拾位置的功夫,他去衣柜里翻了点东西出来。
手里拿着他爸之前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处理,衣服款式料子都是好的,而且尺寸也不小,给瞿邵寒的穿的话应该挺合身的,但是他心理上过不去。
一方面他厌烦,一点不想再接触跟他爸有关的东西,可是现实生活的拮据他没那个能力把东西丢了,现在都是能省就省。
另一方面,把死人的东西送给瞿邵寒,良心上过不去啊。
可是眼看着这要一天天冷下去,瞿邵寒的裤腿还短一截,先暂时低头吧,反正他现在有工作干着,等有钱了买新的就是。
等拿着衣服出来,瞿邵寒已经动作利落地给他摆好的桌子,给自己下了碗面吃。
桌面上放着点东西,用报纸叠着,四四方方整齐的放在他课本上。
“这是什么?”阮北拿起来一看,里面零零散散的有三四百块钱。
“你给我干什么,我没说要你还钱,住也不收钱,你自己留着。”
瞿邵寒好像早有预料,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锁,把钱锁到他床边的柜子里,钥匙强硬的挂到阮北脖子上。
“放你那儿攒着。”
阮北拿着脖子上的钥匙看了看,五金工艺还挺好,不怕被偷。
“你不怕我偷着全花了?”
瞿邵寒回了句:“不怕。”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他害怕开口说出越界的话,把人吓的离自己更远。
靠的火炉近了确实有用,脚上暖和,坐着也舒服。
卷子前面的都还好,他被最后的压轴题卡了一会儿。
瞿邵寒在旁边收拾他翻出来的衣服,一边关注他的动作,手边还放着杯温水,对他是面面俱到。
见他不动了才过去看。
那张卷子不是他们当地出的,大题的出题方向和平时做的不太一样,多想想也不至于做不出来。
之前都是函数,一下子变成数列,思路有点乱。
瞿邵寒只是看了一眼,对着旁边的课本指了个公式给他。
阮北惊讶抬头:“你会!?”
他一开始默认了瞿邵寒没上过学,没想到他脑子这么灵光。
“我上完高一退的学,家里穷上不起了,后面自学了一段时间,后来觉得没用就没再看过。”
阮北将信将疑的用着他的方法,还真给做出来了。
看着那道写的密密麻麻的题目,心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想让瞿邵寒回来读书。
但是两个人的学费...他有点负担不起。
况且高中之后还有大学,要交的费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这话最后他没说出口,他想找个机会问问有没有免学费的机会。
阮北看着昏黄灯光下瞿邵寒那张过分坚毅的脸,突然问他:“你今年多大?”
瞿邵寒老实回答:“成年了,18。跟你同级,晚上了一年。”
阮北“哦”了一声,比自己大啊,也不奇怪,这几天他关注下来,瞿邵寒太成熟了,加上今天高英杰的对比,他的那点偏见荡然无存。
“我也没比你小到哪儿去...”他自言自语的小声说,这么算起来,也就小几个月而已啊,怎么看着差距这么大。
比他高,比他壮,心性还那么稳。
瞿邵寒没听到他说的什么,忙着帮他把桌子搬了回去,放在火炉旁边太突兀,而且木头桌子,时间长了桌腿要烤黑了。
阮北瞄到床上瞿邵寒叠的整齐的衣服,有股想过去打翻的冲动。
“我拿出来是让你穿的,你摆那么整齐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火来的莫名其妙。
瞿邵寒解释:“我觉得是你给的...”所以才这么宝贝。
“算了算了,明天你将就穿一天,后天周末带你去买新的,买完把这破衣服赶紧扔了。”
瞿邵寒说:“你如果见了心烦,可以现在就丢掉,我也不用买新衣服,现在这身还能穿。”他只是长的太快了,到了生长发育的这个阶段,吃什么都长个。
现在就把衣服扔了也不是他的本意,阮北别扭的红了脸道:“明天降温,穿着!”
他现在也摸出门道了,说出去的话瞿邵寒基本都会听,太听话。
瞿邵寒看着他脸红的样子晃了神,手上把刚烧好的水倒在洗脸盆里,霎时升起滚烫的热气。
阮北被熏得睁不开眼,冲他嚷嚷:“你先放凉的,这么烫,拿我的脸当猪皮烫毛啊!”
幸亏不是塑料盆,要不然该烫变形了。
瞿邵寒缓过来一惊,拉着他站远了点,往里面加了还带着冰块的凉水:“等会化了再洗。”
阮北甩开他的手,到里屋去脱衣服,棉服太厚不方便洗脸,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挂着一件卫衣,领口被扯大了,弯腰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即便灯光昏暗,瞿邵寒还是看见了他里面胸前的白皙,再往下的话...
他喉咙一紧,艰难的移开视线去给阮北拿毛巾。
不行啊,阮北太能勾引人了...
生气也好,打他骂他也罢,想着那张脸,那张嘴,他忍不住想靠近
他有点庆幸现在是冬天,裹得严实,谁也窥探不到他的宝贝。
十点半阮北收拾完上床,外面的灯还亮着,他叮嘱两句:“别熬夜了赶紧休息。”
瞿邵寒说他没事。
阮北:“...我嫌费电。”
下一秒环境昼黑。
忙活三四天了,黑眼圈累的那么深,还说自己没事。
阮北也是倒头就睡,脑子里塞的东西太多,早累了。
黑暗中,瞿邵寒一直守在他小房间的门口,听见里面呼吸平稳,穿上衣服重新出门。
晚上风声更甚,瞿邵寒穿着一身黑衣借着月光赶路,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吭哧作响,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他这一道高大的身影令人害怕。
熟悉的巷口站着三两个混混,大冷天在雪地里谈笑抽烟,脚边是一堆黄色痕迹,散发着尿骚味儿。
瞿邵寒压低了眉不悦,不想染上这股味儿,回头阮北闻见要生气。
葛齐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明白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而且他似乎在街头见过。
按照印象中的地方找过来,果然看见个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