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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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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房间里那盏昏黄的小台灯亮着,瞿邵寒第一次在他要睡觉的时候踏进来,打算把东西放回原位。
“你又发什么神经!想买的是你,钱不够我补贴点怎么了?”
“钱你自己留着,不用出去打工。”
就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我现在能靠这笔钱活着,以后呢?一辈子混吃等死?还是你能养我一辈子?”早晚不都要这样,他有什么资格这么生气。
瞿邵寒却很淡定的说:“能!”
“……”阮北掌心未被察觉的收紧.
“能个屁!滚出去,我要睡觉。”
瞿邵寒偏执的站在原地不动,昏暗灯光下藏匿着他眼里的偏执渴望。
“没开玩笑。”
“咚”的一声,瞿邵寒身上被砸了个枕头。
瞿邵寒被砸的后退半步,抬手接住。
手臂上传来刺痛,他像没痛觉一样面无表情,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拿在手里拍了拍给阮北送回床上。
瞿邵寒垂眸对上阮北异样的眼神,一颗心瞬间被扎的千疮百孔,刚才还平稳的动作变得颤抖。
他哑着嗓音说了句:“没脏。”
“你出去。”
阮北心里慌乱的不行,说话没了刚才的气焰,抖的不成样子,努力克制才正常说出这一句话。
瞿邵寒说的话太认真,他不敢听也不敢去想,迫切的打断逃避。
他急促的把枕头拿回来,背过身子不理人。
被后一片寂静,唯一的声源是瞿邵寒出去时关灯的声响,甚至把他那扇几乎没怎么关过的房门都关上了。
因为怕他冷,房门一直是开着的。
阮北心里乱成一团,一方面想躲着他,真有点疏离的苗头又开始不安。
不能管,不能管,谁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
他劝诫自己不能这么放任下去,脑海里不算催促赶紧睡觉。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精神还是亢奋,总是不自觉的去想瞿邵寒在外面干什么,房门关上后他一点动静也听不见。
不会瞒着他做什么事吧?
要不出去看一眼?如果睡了他就回来不。
阮北连灯都不敢开,摸黑看不见鞋在哪儿干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房门被拉开一条小缝,外面的光透进来,他知道瞿邵寒人还醒着。
他壮着胆子走出去,瞿邵寒正脱了衣服背对着他这边。
精壮的后背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用想也知道是打架留下的。
胳膊上被纱布包扎的地方正在往外渗血,瞿邵寒正单手拿着工具想要自己处理,没注意到身后他的身影。
阮北看着他血淋淋的胳膊愣在原地,身上阵阵发凉愧疚极了,这是他砸的?
不是说划伤吗?伤口缝的跟条蜈蚣似的,划伤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这伤是怎么弄的?”他弱着嗓音问。
瞿邵寒听见他的声音,惊的手里的剪刀差点没拿稳,怕狰狞的刀口吓着他,要拿件衣服盖盖。
“别遮了,都看见了...”
瞿邵寒沉默,一眼看见他没穿鞋,紧张的站起来。
“你过来,坐到床上去。”
阮北觉得反正脚已经脏了,上去还要弄脏床单,不如站一会儿,也冻不着。
刚靠近到瞿邵寒身边就被他强硬的拉上床,单手拿着毛巾要擦脚。
手碰到脚踝的那一刻他被刺激的一下子缩起腿来。
“我...我自己来,你别动手了。”
瞿邵寒不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于亲力亲为,眼神暗淡脸上透露着苦笑。
是因为刚才自己的态度变成这样的...
“你先起来啊。”半跪在地上算什么。
阮北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他处理伤口,就算这样瞿邵寒也不忘拉过被子盖到他身上。
“你这不是不小心划伤的吧?”
“嗯。”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瞿邵寒轻轻叹了口气:“好。”
两个人再度安静下来,阮北不习惯这样,以前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气氛诡异。
“我砸你的时候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下句话他想着要不要道个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故意瞒着你,本来伤口就是这样的。”没瞒住就算了,还惹得阮北感到内疚。
“你回去睡觉吧,为了比赛那么努力,好好休息。”
阮北半个身子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工具,“我帮你吧,你一只手也不方便。”
瞿邵寒不让他插手:“你的手不是用来干这些的。”从决定照顾他的那一天起,这种脏活累活就不该出现在阮北眼前,更不应该落到他手上。
“以前也没少干,不差这一次,胳膊拿过来。”
阮北的手搭上瞿邵寒的胳膊感到一阵炽热,脸色担忧起来:“你该不会发烧了吧?”
他下意识去碰额头,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停在空中,“还是用体温计吧。”
“不用,是你手太凉了。”
“哦。”
缝合的伤口有一处裂开了,应该是他砸的那一下让瞿邵寒动作太大扯到了。
阮北做这些事情的手法还算熟练,去诊所见得次数多了,莫名其妙有了经验。
家里的医药箱还在,都是他自己之前用过的东西,找纱布的时候顺手把一批过期的药丢出来,最多的就是止痛药,三五瓶的备着。
等收拾好都凌晨了,阮北的心绪平复下来,打着哈欠开始困。
“晚上你就侧着身子睡吧,别压着了。”
也不知道瞿邵寒放没放到心上,径直起身把他的鞋拿了过来。
他一边穿鞋一边交代,“门你别关啊,晚上本来就冷。”
瞿邵寒回答知道了,本来就是暂时关上,想着处理完就打开的,没想到阮北自己偷摸出来了。
以前阮北也对他说过狠话,那个时候说这种话是单纯的对他不耐烦,这次...他感觉得出来,是害怕。
方才是他着急了,总是这样,只要是关于阮北的事情总能让他的情绪崩溃,一点都控制不住!
隔天他是想尽量保持点距离的,起码要缓和一段时,可是他贪心,曾经得到的亲密感失去一点都觉得不舒服。
阮北坐车都不抓着他衣服了。
晚睡的结果就是阮北早上困的睁不开眼,吃饭头都要低到碗里去。
他眼肿的睁不开,还不忘迷迷糊糊的嘱咐瞿邵寒让他去医院看看伤,脖子上挂的钱柜子的钥匙一并给了他。
他不确定瞿邵寒身上有没有钱,就算问也不一定对他说实话,反正大部分应该是给了自己。
申请表和学费被他放在书包的最里面,照旧背在瞿邵寒身上,前面的车筐放着那个装猫的盒子,安安静静没发出任何声音。
以前走的那么稳的路今天不知道怎么变得颠簸,阮北想闭着眼睛眯一会儿都不行,坐着都坐不稳。
阮北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他腰一下:“你能不能骑稳当点!”
话音刚落他又被狠狠颠了一下,人都快飞起来了,差点摔下去。
单手抓着座椅不太够用,惊慌之下还是抓上了瞿邵寒腰侧的衣服。
“你是不是故意的!”
瞿邵寒没有半点心虚,平静的说没有。
“那以前也没这样。”
“……”
“你还说不是故意的!”
“能不能稳点,我想休息会儿。”
瞿邵寒速度放慢很多,稳了不少:“抓紧点别摔下去。”
阮北气的想拧他一把,奈何衣服太厚,他碰不着肉。
他让瞿邵寒慢一点的后果就是差点迟到,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讲台上老师用训诫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葛齐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晚。
“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看你不是被你哥接走了吗?又跟高英杰闹起来了?”
那事儿早被他丢在脑后了,回去后心里想的都是跟瞿邵寒闹别扭的事。
“没闹起来,他被吓得连句话也没说,我哥...也没动手。”
“我还以为他被收拾了,今天一来老实的不行,一直趴桌子上,连句话也不说。”
阮北回头看了一眼高英杰的座位,还真是。
不过这次真的不是瞿邵寒干的,他都没离开过自己身边半步。
高英杰完全是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的。
葛齐问他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做过卷子,感觉还可以,能拿到名次的水平。
“题都练习过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外部装备不买点?”
“装备?”
“考场上还有撕卷子的,这种比赛下黑手的肯定也有,防备这点没坏处。”
“哦!自己学校的也防着点,你们是竞争关系。”
阮北听着他这些话留了个心眼。
“隔壁三班那个第一,成绩在你后面,每次看排名都盯着你看好久,不知道是把你当竞争对手,还是单纯把你当目标。”
隔壁班?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不认识。”阮北道。
“你当然不认识,他压根没在你面前出现过,跟有意躲着似的,上次我分到他们班考试,他桌洞里有你名字,不是写的,拿刀子刻上去的。”
阮北皱起眉头,怎么感觉那个人有点心里变态啊。
“我知道了,比赛我不跟他们住一起,动不了我的东西。”
“啊?那你住哪儿啊?”
“家里有人陪着。”
“跟你哥?”
阮北刚想点头,想到昨晚的事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跟外人睡在一起,现在跟瞿邵寒待着也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