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新娘课程 ...
-
她住的小院坐落在五条家宅邸的最边缘，除了偶尔来传消息的女佣和偶尔刷新在门口要甜品吃的五条悟，几乎没有人会踏足。
但也正因为这份偏僻，反而给了她难得的自由空间。
新娘课程-体术训练-咒力训练，三点一线，时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专心制作甜品讨好大少爷，那么现在的她，对于那些事情，只是偶尔想起来才会敷衍一下。她的时间想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态度转变巨大，五条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拿着千岛拜托女仆送去的甜品，不满的找上门来。
“玲，你最近是怎么回事？甜点送得越来越少，连个像样的新花样都没有。”
千岛玲正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本厚重的咒术基础书。
听到五条悟大声的抱怨，她手微微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她放下笔合上书，微微垂下眼眸，如同练习过无数次般，露出一个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愧与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悟少爷。”先发制人地低下头认错，这是她无数次与这位捉摸不透的大少爷周旋后总结出的经验“最近有点忙，其他事情占了时间，没来得及做太多。”
“忙？”
他迈开长腿，几步跨到她对面，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他用手肘撑着桌子，歪着头盯着她，像只猫在打量猎物，
“你在忙什么？训练量不是都减了吗？不是说让你多学点‘新娘课程’？做甜点不就是你的主要任务？”
五条悟只是随口一问，却让千岛玲十分纠结。
要不要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通过咒术和体术的苦练让自己变强，摆脱“五条家未来的新娘”这个被强加的身份。
可她不确定五条悟会怎么看待她的选择。
“就是……一些我自己的事情。”千岛玲选择了含糊其辞，试图蒙混过关，“等忙完这阵子，我会再多做点甜点的。”
“你自己的事情？”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明显的质疑，仿佛千岛玲的生活里不应该存在任何与他无关的事情，“你能有什么自己的事情？”
他也认为自己的人生需要围着他打转吗？
这一两年以来，她能感觉到五条悟对自己的态度确实软化了不少。
以至于她几乎忘记了，眼前的这位少年，是那个初次见面时便能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指向自己的、随心所欲的五条家大少爷。
她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或许已经能够算得上是朋友了。
但现在看来，这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大少爷的眼里，自己或许和其他女佣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自己更愿意花心思讨他的欢心。
不过倒也合理。
在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两个人也确实难以建立平等的友谊。
五条悟温和的态度，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顺从，又或许是因为她们之间相处的时间确实很久了。
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想要挣脱束缚、想要自己掌握命运的微弱心愿，对于他这种天之骄子来说，恐怕是如同夏虫语冰，很难理解的吧。
果然，还是将这份心意深深地藏在心底就好。
说出来，也许只会换来他漫不经心的一笑，以及一句“是吗？随便你啦”这样令人更加失落的回答。
“随便你吧。”
他站起身离开，随手把棒棒糖的棍子扔进角落，棍子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墙根停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接下来的日子，千岛玲的训练强度有增无减。
她甚至开始偷偷观察五条悟的战斗方式，试图模仿他的咒力控制方式。
甜点制作彻底被挤到了角落。偶尔挤出一点时间，她也只能匆匆做些简单的曲奇，连裱花的功夫都没有。
送到五条悟手里的甜点从精致变得粗糙，他接过时皱着眉，愈加不满。
五条悟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手把曲奇扔进嘴里，嚼了两下后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五条悟再也没问过甜品的事。
这个结果让千岛玲心头一沉。可她还是咬紧牙关，选择了沉默。
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尤其是五条悟。
她宁愿独自承受这份压力，也不想让自己的决心变成别人眼里的笑话。训练的苦痛她可以忍耐，身体的极限她可以突破，但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努力被轻视。
五条悟其实早就察觉到千岛玲在偷偷搞些什么。
五条家的监视遍布整个宅邸，她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他知道她在暗中加练咒术和体术。只是他并不在意，也没必要点破。
一来，他懒得管这些琐事。
二来，他心里其实也隐藏着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奇，想要看看这只看似柔弱的小麻雀，到底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飞到哪一步。
他甚至觉得有点意思，像是在看一场慢放的戏剧，等着结局揭晓。
可几次外出祓除咒灵归来，半夜路过她的小院时，他总能听见木刀破空的嗖嗖声，或是她压抑的喘息，倔强得让人烦躁。
偶尔，她会如同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送来精心制作的甜点。那时，他总会不经意地瞥见她眼睑下方那浓重的青黑，像是熬夜留下的痕迹，以及她那双原本白皙柔嫩的手掌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怪怪的，让他有点不自在。
五条悟不懂。
千岛玲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她的咒力天花板低得可怜，体质也算不上强悍，即便再怎么努力，恐怕最终的极限，也只不过是咒术界中一个毫不起眼的中流水平。
明明可以老老实实当他的“新娘”，做做甜点，讨好他，混一个衣食无忧、安稳平静的日子，又何必将自己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她那副模样，像极了一只困在笼子里却拼命撞墙的小兽，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作为支撑，也没有任何丰厚的资源可以依靠。她甚至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那把被她视若珍宝的木刀，还是她不知道从哪个废弃的柴房角落里翻找出来的。
她为什么像个傻子一样一头扎进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真是搞不懂她…这个笨蛋。
那股怪怪的感觉越来越浓，像有根刺扎在心里，挥之不去，让他心里莫名的感到烦躁。
他跑到五条家主面前，假装漫不经心，“我说啊，我的妻子至少得是个能跟我并肩的强者吧。大和抚子什么的简直无聊死了。”
五条家以惊人的效率，很快便从旁系之中挑选了一位体术顶尖的强者。据说这位族人能够徒手撕裂二级咒灵，被专门安排来对千岛玲进行高强度的体术指导。
至于咒力控制方面，五条悟更是自信满满，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他亲自上阵指导，还不是绰绰有余？
消息传到千岛玲耳中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正握着木刀在院子里练习，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挤时间多练几组动作，家仆突然跑来通报，说家族给她安排了体术指导，还特意提到“悟少爷会亲自教导咒力控制”。
“什么？”
她下意识反问，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她被带到训练场时才勉强反应过来。
五条悟倚在墙边，双手插兜，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虽然他极力想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那抹细微的弧度，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下去。
“你……”千岛玲盯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没想到五条悟居然会为她做这种事，一时心情复杂。
五条悟那副“我帮了你大忙还不快谢我”的表情，也实在可爱。
“干嘛这副表情？感动得要哭了？”五条悟慢悠悠地走近她，随意地抬起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单薄的肩头轻轻敲了两下，指尖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以及一股淡淡的糖果的甜味，“感谢五条大人的话，就赶紧告诉我，你干嘛这么拼命。”
千岛玲愣了一下。
半晌才低声回答：“为了自由。”
“自由？”
五条悟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
“是的，为了自由。”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再躲闪。
“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五条夫人这个身份里。我想变强，强到能选择自己的路，而不是被别人决定。”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要试一试。”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第一次看清楚她一样。
他最终收回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重新插回裤子口袋里，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明年要去东京高专读书，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诶？”千岛玲脑子一时之间完全没有转过弯来，仿佛被这句话巨大的信息量砸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傻掉了？”五条悟哼笑一声，转身朝训练场外走去，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别愣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赶紧去收拾收拾，然后去拜见你那位新来的体术老师。给我好好练习，别给我丢脸。要是丢了我的脸，我可饶不了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