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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主跑路了 ...

  •   是夜,狂风呼啸,玄冥教内鬼影闪烁。

      江既白背着小包袱贴在青石壁上观察四周,房檐上挂着纸钱和死人骨头制成的幕帘,风一吹,哗啦哗啦的响,远处琉璃灯在狂风中忽闪忽灭,将他的影子撕成两半。

      见没人,他贴着冰凉的青石壁快速移动,三更天,正是巡逻纸人换岗的时候。

      拐角处传来婴孩笑声,江既白立刻用轻功窜上房檐,蝙蝠一般倒挂着看着下面,几个提灯纸人飘然而至,惨白的脸上画着诡异的腮红,像是用人血涂上去的。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江既白暗道一声不好,手中掷出一枚铜钱精准打中纸人屁股。

      “嗷!谁偷袭我?”那纸人尖叫着嗓子跳脚,一群巡逻纸人漂浮着围过去。

      见纸人注意被吸引江既白收回视线抬头看路,慢慢在房檐下挪动。

      “我看到了,是少主偷袭的你!”

      “可是那气息不像活人的呀,少主定是在《五年模拟三年大会》学了新的隐匿气息的功法!”

      “不对不对,肯定是学了《母猪产后护理与符咒结合应用》!”

      几个纸人七嘴八舌的低声讨论起来,被打中屁股的那个纸人恨铁不成钢的说:“别讨论了,少主呢?”

      “对呀,少主呢,少主呢?快放妄鸦去看看!”其中一个小纸人手忙脚乱的召唤出了玄冥教用来追踪的妄鸦。

      而江既白早已经挪出纸人巡逻的地方。他轻手轻脚跳下屋檐,风一吹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嘎…哒…”

      还没等他平复好心情,周围突兀地传出了一声嘶哑像是从腐烂喉管里挤出来的鸟叫,江既白僵硬扭头,才发现一只眼睛血红浑身腐烂的妄鸦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他身侧,他才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嘎…哒…”

      江既白拔腿就跑,只觉得每一声鸟叫都像妄鸦用那尖利的鸟喙疯狂啄着他的脑浆,实际上也确实在啄他的脑袋。

      「啊啊,本少主的头啊!都要被啄出毛边了!」

      他迅速甩出几张禁制符凌空糊在身后狂追不舍的妄鸦脑袋上,妄鸦眼睛被符箓捂住,嘴巴被符箓封住,怪叫消失了。

      趁其不备,江既白溜之大吉,见彻底甩掉那只妄鸦,他才敢停下呼出一口浊气,发现自己竟被妄鸦带着跑到了一处死胡同,更加不幸的是,他似乎听见纸人的笑声就在不远处。

      没时间多想,他迅速爬上墙往下一看,几个纸人已经在那恭候多时,回头又正好和那屁股破了一个大洞的纸人眼睛对视上,前有虎后也有虎,江既白心知自己是跑不了了,他从怀中摸出龟甲给自己卜了一卦【今日宜逃跑】。不管了,江既白运起轻功…

      “喂喂喂,有没有天理了,我好歹是玄冥教少主,快把我放下!”被纸人架着的江既白不满的大声嚷嚷,可纸人才不会听他的话,拖着江既白回到寝殿,大门一关,只余他一人在里面无能狂怒:“本少主一定要逃出玄冥教参加武林大会!”

      侍女血芽推门进来正看着他举着《江湖英雄传》第三卷发誓:“好不容易这届武林大会魔教子弟也允许参加,等本少主当了魁首,定要把你们这些阻拦本少主当大侠的人通通关进大牢!”

      “然后被教主捉回来打断腿?”她从江既白扔在床上的包袱里轻车熟路摸出几块糕点:“上个月您说要去科考当状元,还没等入世呢,就把书全扔了;上上个月要当济世悬壶的神医,差点让教徒们转行当了鬼修。”

      “这次不一样!”江既白耳尖发红,飞身抢过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起来:“我要成为的可是《江湖英雄传》里写的那个,白衣胜雪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正道魁首!”

      血芽看傻子一样望着他,内心直叹气「这种智商教主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去闯荡江湖,偏偏少主还卯足了劲想往外跑。」

      “咳咳,好噎,血芽,水,咳咳。”咽下糕点江既白脖子直接伸出了二里地,一边疯狂捶胸口,一边用求救的狗狗眼望向血芽。

      血芽无奈从旁边桌案上给他斟了一盏茶递过去,江既白连忙接过喝下。

      茶一入口,江既白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竟然泛起诡异的纸浆色,从喉咙处开始溢出大片墨渍,浑身上下竟然涌现密密麻麻的符文,整个身躯犹如失去骨架支撑的皮影,软塌堆叠在地上。只听“噗”的一声,江既白化作了一缕青烟,烟雾中慢慢飘落了一张被水打湿的巴掌大黄色小纸人。

      血芽捡起湿透的纸人,上面是少主画的笑脸,忽得,她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在乱葬岗,浑身湿透的小小少年也是这样伸出手笑着对她说:“跟我走吧。”那时她就发誓要追随少主一辈子。

      回神想到和少主的约定,血芽看着小纸人佯装两眼一黑,她飞奔出房外:“少主竟然真跑了!”

      而真正的江既白早已逃出玄冥教几十里外,他一心二用附身在纸人身上,看到血芽慌慌张张的样子江既白心中称赞「嘿嘿,演的不错嘛。」

      是了,今天这一出少主半夜出逃记,正是他和血芽唱的大戏,先用小纸人吸引视线,自己再贴上隐匿符神不知鬼不觉溜走,简直是天才嘛。

      “去!”他低喝一声,又是三十六个染着他指尖血的巴掌大纸人乘风而起,化作他的形象四散奔逃。

      玄冥教总坛,血芽跪在教主殿内:“是属下没看住少主,特来请罪。”

      教主背对她负手而立:“真以为你们的小手段我没发现?”

      血芽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她小声说:“教主,您上个月刚秘密投资了武林大会的赌盘,押少主进前三能赚三万两金子…”

      教主心虚一瞬:“罢了,就让这逆子去历练历练,江湖路总要自己走,退下吧。”他挥挥手。

      “是。”血芽悄无声息退去。

      教主内心也有些许惆怅「自从上次血芽从凡间带回了几本话本,这小子就像走火入魔一样,整天嚷嚷自己要当什么正道大侠,魔门不幸啊。」

      不过他转念又想「用脚想都知道这次武林盟没安好心,正好让那小子历练历练。」

      江既白就这样踏上了去武林大会的路,一路爬山涉水十几天终于到正道的地界——苍临城。

      见城门口的通缉令并没有张贴他的画像,江既白料玄冥教那群人也不该光明正大的在正道的地盘找人,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江既白边走边从包袱里掏出那本《江湖英雄传》,一边看一边还暗暗点头:“大侠出行需住高级客栈天字房彰显气派。”正好醉仙楼的鎏金牌匾撞入眼帘。

      大堂里酒旗招展,说书人正讲到:“那玄冥教主为练魔功,竟把教中食堂改成全素宴,逼得左护法连夜连夜开小灶偷烧千年僵尸肉。”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台下看客那是听得津津有味。而江既白嘴角的笑是怎么也压不住,他将一锭银子抛给店小二:“天字房,烧桶洗澡水,再上些好酒好菜。”

      “好勒,客官里面请。”

      泡在浴桶的那一刻,江既白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接连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吃饱喝足,他躺在客栈的金丝楠木床上盖上天丝蚕被,喟叹一声舒服的直眯眼,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晚上。

      江既白睁开眼发现天还是黑的,接着睡又睡不着,他在心里计划着路线「距离武林大会时间还有半年,他可以多去几个地方游山玩水,也当一当那清风霁月乐善好施的正道少侠。」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什么,一锭银子才够住两天的?凡间物价都这般贵?”江既白在柜台前瞪大了眼睛。

      那掌柜不屑的瞧了他一眼拿着算盘敲敲打打:“您看这睡的是金丝楠木的床,吃的鱼从极域加急运来的冰川尾鱼,就连恭桶都是景德镇官窑烧的釉里红。”说完这掌柜的又拿斜眼瞧他。

      “掌柜的,咱城外东边养蜂的村子,有几个蜂箱坏了,蜜蜂全跑出来了,该怎么处理?”店小二急匆匆地从后院跑来。

      听道店小二的话,那掌柜更是叫唤起来:“听到没有?掌柜的我还有事呢?住不住,不住就收拾东西滚。”

      察觉掌柜的视线,江既白觉得好像有无数铜钱砸向他的脑门,他又翻出那本《江湖英雄传》决定看看大侠该怎么做「侠者不可轻易与百姓发生冲突,须行侠仗义乐善好施见义勇为。」

      看着书上的字江既白恍然大悟「成为大侠的路上哪能一帆风顺没有考验?」他豪掷十两黄金:“掌柜的,先住一旬,然后以我的名义给城中乞丐备三日粥,剩下算你们工钱。”

      装完阔,江既白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摸摸瘪瘪的钱袋子江既白留下两行面条泪:“当大侠怎么这么难?早知道让血芽多装点银子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江既白活了17年第一次思考起了挣钱的法子,他又从包袱里掏出《江湖生存手册》津津有味看了起来,殊不知这本书却是丐帮弟子入门手册。

      次日,江既白信心满满的出了门,昨夜他彻夜研读《江湖生存手册》已经参悟透了这本书!不就是银子吗?手到擒来。

      行走江湖第一式——街边乞讨。

      他穿着一身乞丐装面前摆着一个缺角的粗瓷碗胸有成竹地坐在街边,原本穿的华贵月牙锦袍换成破破烂烂的乞丐装,白净俊秀的脸上是特意从后厨抹的锅底灰,头发也乱糟糟的,混进乞丐堆里还真分不出两样。

      只是枯坐一天,连一枚铜钱都没要到,只领到一碗他昨日让掌柜施的粥,喝完粥江既白盯着碗边缺口傻了眼,边上和旁人高谈阔论江湖的乞儿见他可怜均了他一枚铜钱,江既白没要他的,只依稀听到在说少林武林盟什么的。

      他失魂落魄回到客栈,把身上灰尘洗净换了身衣裳躺在床上反复翻看《江湖生存手册》。

      肯定是这第一式不适合他,江既白把目光放在了第二式,这不,专业对口了。

      行走江湖第二式——能掐会算X(坑蒙拐骗√)

      江既白这次弄了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左手拿着新买的拂尘,右手持着卜卦算命的布幡,从客栈里顺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别说,还真有几个瞎了眼的来找他算命。

      “这位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定是有血光之灾啊!”江既白神神叨叨对着面前那位粗布麻衣脸上蒙着条面巾的大汉说。

      这大汉一听顿时气急,整张脸憋得通红:“好小子,本大爷好心好意照顾你生意,你竟恩将仇报咒我!”

      江既白有些无辜:“可我观你面相,却有血光之灾。”

      大汉怒了,拿起手中大刀便要砍向江既白,江既白手中铜钱一掷稳稳点在了那大汉身上的定身穴,他扯下大汉脸上面巾似笑非笑看向众人:“劳烦各位帮忙报官。”

      此时一位在人群中摸鱼的捕快瞧见那大汉的脸,又忙从怀中掏出通缉令细细比对,这大汉正是前几日越狱的死刑犯人!哦豁,绩效来了。他掏出块表示身份的令牌:“衙门办案。”飞速把大汉抬走了,生怕有人跟他抢。

      当天下午便传出这大汉被斩首的消息,江既白可谓是一战成名,来找他算命的人从门口罗雀到络绎不绝,还带动了醉仙楼的客流量,可把掌柜欢喜坏了,江既白抓住机会联手和掌柜开了个赌盘,就堵算命准不准?这几天赚的那是盆满钵满。

      虽说赚了那么些钱,解决了囊中羞涩的困境,但江既白本人表面上却波澜不惊,回想起早上出门前看的《江湖英雄传》当大侠需宠辱皆忘,不被外物所影响。他暗暗点头,自己要再装故弄玄虚些。

      一道磁性男声把他从遐想拉回现实:“这位大师,可以帮我算算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少主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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