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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西厢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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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院中水榭戏台正吟着《西厢记》中的《琴心》一话静谧相思曲调婉转如耳边细细攀凝声,窃窃私语诉说相思。
映着水中倒影别样一份美景。
张生才子隐晦致自持向心上人表白心迹,那漫长。
“碰!”与院中长辈欣赏才子佳人寄托月下弹琴不同,对岸亭中赌气横飞。
“拿钱!拿钱!”俞漾在漫长听戏中迎来首胜,异常兴奋。
何翊懒散,靠在木椅上,瞥眼戏台幽幽地问“爷爷,今天听的怎是越剧。”
按历年来的惯例,大年初二当天,宜家总会在自家院中请戏班贺年节,往常请的都是京剧班而今天点的却是越剧《琴心》。
往年这天四家老爷子。齐聚一堂听曲品往年酿的酒。连带他们四个称呼对方爷爷都是爷爷。
岁岁年年他们四位的标准坐席就是这亭中。
宜嘉陵低头不语。
林展盛也斜何翊一眼甚感莫名其妙“你看奥特曼只看第一部吗?”
显然没有明白何翊意指的是哪位人物,越剧不稀奇《西厢记》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点戏人是宜嘉陵的母亲。
“唉!要不过了初五我们就去弗里曼特尔玩帆船吧等今天初夏嘉陵的赛式不就开始了。正好提前熟悉环境!”国际大提琴青年选拔赛在今年澳大利亚举行。
对于搭顺风车出门玩,林展盛显然屡试不爽
“你的球鞋还剩几双?”何翊十分暖心的提醒那位牌桌输的口袋空空的展盛弟弟。
他要买的球鞋是全球限量款,共计总数能有多少双,这次没有买到这位小皇帝又鬼哭狼嚎。
论刚才俞漾还算赢回本钱,而细心好客的林某这儿唠两句,那儿亲自嘱咐女眷上二楼观戏的厢房莫走错了路,几场下来口袋空空。
把钱撒惯买跑鞋的展盛满不在乎的乐呵,搭在何翊的右肩处“谁赢的多谁给呗,反正我口袋是空了!”
“好啊”
林展盛还没来得急感叹今天的何翊今天的正常知心温柔,瞥眼身后就见嘉陵的母亲阮女士正背着手看他们打闹。
林展盛内心暗骂心眼多。
“来!年节给你们利是,新年快高长大”
阮女士显然没意识到,这四位已经高自己半个头。
“谢谢,阮阿姨!”
住年长辈中阮阿姨的红包金额是格外的大。
林展盛举着厚沓沓的红包,咧着嘴笑“看来今年我的年弗里曼特尔行够数了。”忘乎所己的把桌牌一推,扬长而去,身后杀心己起。
是杀心起,不过阮女士过来是特意过来提醒,戏点完了再不跑下个上台的就是你们四位,林展盛就顺势推倒,一段操操作行云流水。
一向低调的宜老爷子在宜嘉陵的事情上,面对别人的夸奖那是,口口应是,有时候自己也夸上两句。
让人畏惧。
“琴中藏心事,弦上有知音;原将周郎顾,时时误佛弦”往院外跑去的少年,终是没听到下阙的:
“兰闺深寂寞,无计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只闻愿听得琴中情意。
少年还是当初那样在胡同道里打闹。
是夜。
静深的合院,阮女士坐在正院庭中唱茶,月色悄然挂上枝头,像从小那样工作在忙的阮女士,时常在院中等待自己。
宜嘉陵踱步到身旁的椅子坐下,母亲映丽的脸庞在思考些什么欲言又止。
“阮阿姨,在想什么呢?连嘉陵回来都没发现。”阮女士抬起头她的宝贝正愠笑着打趣自己那玻珀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欲显透亮,与院中的水廊般倒映着圆月。
宜嘉陵很好的继承阮女士的温柔与细致,膝下长谈对她们来说甚为平常。
“嘉陵,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听你的故事,今天的《西厢记》我总在想我的嘉陵也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两年前的夏天你从瑞士回来带的水晶球和后来你想去南城,妈妈总在想我的嘉陵变成大男孩了,有自己的主见,可我又总想到你小时候常常对我诉说,又希望你别那么快离开我的身边。”
不管在工作中多么雷厉风行的阮女士,在成为妈妈这件事里,温柔细致的询问是否可以知道,参与他的成长。她是位母亲因为爱让她柔情,这不是她必须的责任,是母亲只刻在骨子里的爱,养出一位好少年。
她们都有双温柔的眼睛可爱的人也是一样。
“妈妈,她是一位很好很好的人,瞩目耀眼,她笑起来很漂亮,很善良也很勇敢,我很幸运可以认识她”
那样瞩眼的徐炻,是宜嘉陵不能分走半分的独特。
宜嘉陵是从怎么时候喜欢上徐炻的,那样的徐炻只要遇见了宜嘉陵的少年心事就随风而起。
或许总找个原因,第一眼,徐炻自信张扬的坐在课桌上对她的观众谈论自己的奇思妙想,或被那颗生机勃勃的心脏所吸引无可厚菲的陷入其中,从开始遇见那刻,迟钝的少年被蝉鸣的喧闹唤醒,充满爱意的心脏。后来那弯起的月牙如沫春风的笑意,站在太阳的偏爱是十八岁的宜嘉陵见过山川与湖泊,还是眷恋那颗太阳就这样终生囚禁。
窥见无止跳动的心脏,心也随风起波。
她热烈洒脱同时又细心充满柔情,看似大咧不苟小事实则是携满温柔的爱神,让人不在孤单和悲伤。
或许是在音乐室徐炻独然落寞的眼神,刺入心脏就让少年在那一刻想好好守护这位盘旋高空,经年不下的鸟儿,她可以知疲惫。
那样的热忱宜嘉陵想守护她,依旧像见面那样在自己的领域上空自由,活跃。
自此少年的爱意在血肉中疯狂生长,形成本能,连通脉络,整个身体得知,从此少年的眼神偏爱她连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靠近。
宜嘉陵是位幸运的暗恋者,能够走进徐炻的世界里成为朋友,无论在那里徐炻都是人群人心,众人簇拥着,就算是宜嘉陵也只是旁观者,静静望着。
连阳光也更偏爱徐炻。
太阳是多么的耀眼和温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普照,可谁又真正的拥有过太阳。
在徐炻不由自主帮助的人中,自己颇不为在意,却在别人心里留下怎样的波澜,怎能归宁。
总是要靠近的。听说小学徐炻成立的八卦小分队最终演变成救援小分队。六年级的徐炻仗着自己年龄的优势,面对一群低年级对着孤单小男孩收保护费,扬言“放开那个男孩让我来!”从墙檐处一跃而下。
“这个人我弟弟!你再敢惹他,我就把邱瑜带过来,教育你们”邱瑜是高年纪,极富盛名的存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怕半夜街边流荡的社会青年,徐炻仗着这位的威名,潇酒至极。
而某位社会青年,一直知道有位狐假虎威的徐炻。
就是教室后排那位男孩。
那个小男孩又一次来到教室找徐炻时,在说些什么。
宜嘉陵幽幽走过去问“徐炻,你数学作业没交”徐炻蹙了蹙眉,奇怪道“我写过数学作业?”
“……”
只因那男孩手里拿着数学练习题册。
徐炻回头问男孩“你说什么来着?”男孩急忙摇头,手里的册背过身后。
“忘…忘了”
徐炻看着男孩明显有事但想不起来的样子表示理解,细心道“要不加个联系方式,你倒时候想起来就和我说一声,别白跑一趟。”
看着宜嘉陵还在身后十分诧异,露出一种他在强人所难的表情,声明“我真不交数学作业!”半响、认命“唉!行吧!行吧,我去抄给你。”看着寡夫般幽怨的眼神,不明所以疾步跑进教室。
当然,为人大咧的徐炻在安慰朋友中温声细声耐心盛盛,内心中那柔软的方寸,大方的对人敞开却有谁独一份的特殊
在去年万圣节中,徐炻亲自雕刻的南瓜里面塞满五颜六色的糖,凶神恶煞的南瓜灯不一样徐炻的南瓜呆萌奇特,那眼睛凶的弧度不一,嘴巴雕得圆润,那是宜嘉陵第一次想拥有某样东西,都来自徐炻。
“她也很聪明,喜欢编书写很多很多故事,她的故事和她一样鲜活美好。”
她也很活泼,一惊一乍的像小鹿。
夜很深,阮女士轻抚宜嘉陵的脸颊,“我很开心我的宝贝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见了热烈而恳诚的白日葵小姐,如果有机会见见她。”
人生如果有一万次春和景明那她会去等待第一次狂风暴雨。
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身旁有个太阳让人怎能不动心少年好像总站在光中,让人忍不住侧目。
烟花再次升空,那张照片在少年的心里烙印“新年快乐,说你永远快乐,徐炻!”
南城的夏季来的早去的晚,摊贩的西瓜在夏天里买的起劲。
“额!这西瓜到底多少斤,我路费是不是受太少了呀!”面对母亲大人给路费当跑腿这件事,只能买一个冰淇淋徐炻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成为廉价劳动力了。但嘴里叼着冰激凌又不好吐出来,只能任劳任怨的当起了搬运工。
只是西瓜的重量让徐炻想到屎壳郎运送储备粮的样子。
南城的老城区就属于铜仁巷一带年久失修,连巷子里的路灯都没有几座亮的,夜行多有几分忌惮,不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徐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遇上这种事,总感觉身后有让跟随,走两步停一停总感觉没人,难道脑袋在作秽?真是奇了怪了。
眼前突然勾勒出一个人影,再联起刚刚身后的异样几起深夜被尾随自救方式已经在脑海里上演千遍,把西瓜直接砸过去的念头显然行不通。
“喂!找到家了赶紧开门哦,爸!”故意拉扯着嗓子喊。
结果身前那人越走越进,只剩黑夜的微弱照明,见不清脸,但那阴郁杀气的气质,一看就是不法青年,缓缓加黑云过境般,压迫而来 。
“啪嗒”围滚滚被提一路的西瓜掉在地上汗水飞溅。看清来人的脸,徐炻气不自理,只举起大拇指,对他“夸赞”,默默点头好样的。英语词汇量贫乏的徐炻都能想出“Very good.”
实在没啥可以说的,如果可以这位良家少男会被自己抓去小沟里打。可惜力不从力对方比自己高,于是见势而为的徐炻,无奈干笑,提了很长一段路的西瓜身先士卒。
宜嘉陵看了眼地上还没吃完就被惊吓掉的冰淇凌顿感完蛋,徐炻只要有人触及自己,打不过嘴上却可念叨长则一个月,短则两天,不满时还拿出来念叨两句。
在宜嘉陵提出要买个西瓜给她提回去的时候,徐炻报复性的选了个最大的。
士可死,但必须以一命换一命。
宜嘉陵坦然接受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般还补买一大袋冰淇凌,说赎罪用的,徐炻就感觉自己是否该挑小点的西瓜,强人所难不好。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提出帮忙提袋冰淇凌。
不然今晚夜不能寐。
走到桐仁巷8号时,街坊们都坐在门外乘凉等西瓜,从小性格开郎的徐炻是他们经常逗的对象,而徐炻也幽默的打趣经常来往,这次西瓜就是买来大伙分的。
“我说徐炻买西瓜怎么那么久原来是去接小男朋友啦”坐在台阶上摇着蒲扇的男人打趣。
“吴伯伯,那你看他帅不帅!”徐炻毫不犹豫的回应,笑意甚甚,利落干脆。
“帅啊!”那名叫吴伯的男人面容和蔼的男人盈盈笑着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徐炻拉了拉宜嘉陵的袖口“帅就行!但不是我男朋友,哈哈哈”长笑不止,还靠了靠身边人“他说你帅呢!”
“那谢谢。”
“谢我干嘛!我只说你漂亮!呵呵哈!”
宜嘉陵对男人问好,怀着笑意,注视着徐炻那可爱坏心眼戏谑的样子。
微风抚过巷子中的油烟气。西瓜绽放的清甜与夏风和吻,微凉意的夜色是朴尖的烟火气。
而徐炻又被晚风带过诉说些什么,少女心气高不等念叨,戏弄起井水。
角落里又有毒素生长,跟踪不足虚伪的为弄,无法穿透黑夜,独自沉没,可始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