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因就果》七印

7、梦境

　　将死之际，樊子期的脑中开始走马观花，闪过一幕幕记忆画面。
　　须发花白的师父教自己读书识字认草药，须发皆白的师父整日守在药堂寸步不离……
　　豆大的喜娃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叫“小周哥”，听见自己要继承师志不欲取妻，说眼里进沙偷偷啜泣的喜娃……
　　还有……那位容貌气度不似凡人的灵珠子……
　　“嗯，我在。”
　　灵珠子那清灵润朗的嗓音突然自身前传来。
　　本已绝望的樊子期猛地睁开双眼，只见那本当离去的熟悉身影赫然立在眼前。
　　原来，他竟在方才无意念出对方的名字。
　　灵珠子发现异常赶回，听见，温声慰以回应。
　　灵珠子单手握住那巨斧斧刃，在樊子期愣神之际，身形一动，闪至他背后，一脚抬起，踹向那贼人。
　　那贼人生得凶悍，体型壮硕，双手举着斧柄正要砍向樊子期，却被突然出现的灵珠子夺去斧头。
　　正错愕，又被一脚瑞飞，砸进数十米远外的山坡里，发出一声巨响，鸟兽四散。
　　樊子期猛然回头，却又不见灵珠子身影。
　　而那躲在暗处的一众贼人以为那怪人未曾发现自己，暗自松了口气，额头后背渗着冷汗。
　　只刹那间，他们视野一晃，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缴械折骨，扔在村中空地之上。
　　顷刻间，地上便摆了堆哀声惨叫的贼人。
　　事情发生过于迅速，还有暗处的贼人才刚从老大战陨的震惊中回过神，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纤瘦身影一击放倒，缴械折骨后丢入人堆，与众一同哀声惨号。
　　还有贼人早早警觉，发现异常后立刻想要逃走，却不过刚有动作便被灵珠子制服，扔入人堆。
　　不消几息，五六十个贼人便被灵珠子全部堆成人堆。
　　樊子期见状半晌没反应过来，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灵珠子又在暗处探了数回，确定没有落下任何贼人便北向离去。
　　自他返回至再离去，一切发生不过一二十息。
　　待灵珠子已经离去，才有村里人慌忙从屋里跑出，看见那人堆后愣住，被那凄厉的惨叫吓到。
　　注意到一旁呆立的樊子期，村里人走近他，怯怯地问。
　　“周啊，那……那是什么？”
　　樊子期惊得回神，四顾不见灵珠子，有些失神，
　　他回头看向村中大伯。
　　“那是群杀人不眨眼的贼人，被灵珠子解决了。”
　　大伯惊骇，立即猜出那群人的目的，又吓出一身冷汗。
　　瞧那群贼人个个生得壮实，真要一齐攻打樊村，村子定要死伤惨重，甚至沦落那群贼人之手。
　　思即此，大伯又想到刚才樊子期口中的灵珠子，便问：“樊周，你刚所说的灵珠子又是何人？”
　　“方才究地发生了何事？快细细与我说来。”
　　灵珠子离开樊村不过半日，沿途遇见不知多少岔路。
　　此时他沿着小路前行，小路却忽地通入一片密林，而后消失不见。
　　灵珠子也不着急，继续沿着断路的方向行进，越发深入这密林。
　　行至傍晚，天色渐暗，灵珠子恰到了一处清湖，湖旁有一块平整巨石。
　　灵珠子便到那巨石中央打坐休息。
　　·
　　“呃啊……唔…”
　　少年绝望惨叫，又被堵住唇瓣，他清晰敏锐的感知毫不停息地向他传递着痛楚。
　　他紧闭上双眸，眼角溢出一滴清泪。
　　难以忍受地折磨疯狂恣少年的身体与神魂。
　　这折磨并非单单来自身体上的痛楚，它更多缘自那伴随痛楚而来的无法抑制来自生灵本能的欢愉。
　　伴随时间的推移，那痛楚并未削减，可那欢愉却是愈发强烈，甚至那精疲力竭的少年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本能地在予以对方回应。
　　“啊……”
　　少年竭力地嘶吼，艰难地睁开双眼，漆黑眼眸中惟有麻木。
　　苍白的月光洒在少年苍白的面容上，转瞬又被遮掩。
　　少年眼中的月光被阴影取代。
　　·
　　“咔嚓！”
　　灵珠子身下的巨石倏裂出无数缝隙，瞬间化作碎石四散飞溅。
　　灵珠子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满是暴虐狂怒。
　　他保持打坐姿势一动未动，周身却有无数灵气汇聚，狂暴而凌厉。
　　体内除灵禁制几乎要被这汹涌的灵潮所冲破。
　　灵珠子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周遭灵力渐渐逸散。
　　“呵！”
　　灵珠子刚欲闭目净心，脑海中便一幕幕闪现梦中的情景，不住冷喝一声。
　　灵潮肆虐而出，转瞬掀起巨浪，将这林木草石毁了个七零八落。
　　湖水全卷到林中化作洪流，湖中央空空一凹石沙。
　　灵珠子面无表情自乱石堆中站起，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呼！”
　　远处数棵高大古木碎裂倒下，林中鸟兽还在惊叫着四散逃窜。
　　一时间，灵珠子疯狂破坏周遭一切。
　　原本平静而富有生机的密林顷刻间化作坑渣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