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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周旋,继续周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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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传出滴水声,聂予徽拿起风筒想要吹头发。视线无意落在墙边的收纳夹上,一枚银色的领带夹闯进视线。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就夹了上去,没想到一直就在这落灰了,等什么时候得物归原主才行。
 这么一个人,说什么深情款款,甚至为了她可以把自己挣来的股份拱手相让,为了她放弃女朋友,也算难得。什么啊,如果一个男人能为了她放弃另一个女人,难道日后就不能因为更好更有条件的其他女人放弃她?希梵遇人不淑,难道自己也要走到这个坑里吗?
 不能再这样了,倒刺再痛也要拔掉的。想到这里,聂予徽捏紧那枚领带夹。
 “莫名其妙。”
 有这精力,还不如去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
 “你最近和唐太又有什么大计啊?挣大钱叫我一份嘛,看看你年少有为的,一辈子兄弟,带我吃口饭也要吧?天天这么一身行头走来走去的,累不累啊,好歹分我个表嘛!”
 郭立勇在前面开着车喋喋不休,丁律升倒是没回话,这个人的脾性就是这样,天生就一张嘴不忌口,但讲起义气来能把命豁出去,难怪之前乔司婕会找他帮忙暗算自己。
 “行,有钱我一定找你赚。”丁律升半哄半开玩笑地说着,车子开到已经开到瑞华金融集团的门口。
 自动门,电梯,大堂里的人不外乎手里夹着几份文件,拿着手机行色匆匆,大屏幕上播报着港股美股等各大指数的现状,看得人眼花缭乱。今天不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所谓蓝筹股一跃而起,然后将一些走势大好的股票挤下去,接着又掀起一场金融风暴,在风口浪尖上被裹挟着来来往往,然后消失。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可笑的,宁可做被人记恨那个,也不要寂寂无名。
 这里的人都是当代金融界精英,但能被记住的,可能只会是瑞华金融集团而已。
 “我已经将济和剩下的股份都放到市场上,唐太你只要派人持续放出消息,济和就很难维持住不放弃新计划。”
 区至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知道了,丁律升又讲了几句话,便重新走出去。一开门,竟然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你?”
 路之锦惊呼起来,下意识往旁避开去,生怕丁律升又变出些什么花样来。
 丁律升心里升起几分疑惑,这人究竟是谁,看他的打扮并不像是这里的员工。
 电梯门开,廖希梵一见到丁律升便冲上来将他推开,护住路之锦:
 “你没事吧?”
 她说完又转身问丁律升:
 “你怎么来了?”
 希梵那关切的神情实在熟悉,丁律升有些麻木地理了一下领结,尽量避免和那人眼神接触:
 “我来找唐太太聊点事情,没事我先走了。”
 “表姐!你怎么出来了?”
 刚转身的丁律升差点没站稳,路之锦是区至勋表弟?
 手机的铃声让他及时掩盖住了自己的狼狈,这个人打来得真及时。
 “喂?好,我这就过来。”
 电梯镜面看不出丁律升的神色,廖希梵只看到他的侧脸,右手刻意地挡住自己,有点敷衍,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职业,她今天一定会把丁律升当成钢琴家。这双手在外人眼里,实在是弹钢琴的模范。
 不过,现在她确实有了一位很好的钢琴家朋友了。路之锦丝毫没意识到隔壁微妙的敌意,他只是不停地扶着金边眼镜,还是文质彬彬的。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男人的手肘都跟触了电一样,路之锦立刻跳开,不住地道歉,丁律升的神情浑身不自在,电梯门一开就落荒而逃。
 好拜金的女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廖希梵,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钱,又是钱!因为这个男人他有钱,他是区至勋的表弟,她就可以和自己分手,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聂予徽也是,因为那个丘铭德有钱,因为他是太子爷,豪车高定说送就送,她自然选择他,尽管自己爱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丁律升越开越气,车载音响放着的交响乐蛮不讲理地冲撞着他的耳朵,近几日的事情一幕幕回放,简直撩起人三把火。
 聂予徽就在楼下,鲜色的针织衫在路灯下甚是惹眼。
 “有事吗?”
 他摇下半个车窗,面无表情地发问,像在和路灯说话。
 “我昨天在家里看见的。”聂予徽将那枚领带夹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我不要了。”丁律升看见这枚领带夹,心里更是一阵委屈,他仰头看向聂予徽,有点不安地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答我?你回答我,行吗?”
 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丁律升抬起手背擦眼泪,许久,他强笑了一下,脸上的酒窝像陨石砸落的坑:
 “好吧,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勉强你。”
 车窗正自动上升,她的脸就这么消失在视线里,被掩盖。
 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爱一个人?
 他揉了揉太阳穴,发动了车子,忽而一个身影冲出斑马线,轿车一个急刹,他差点撞上挡风玻璃。聂予徽趴在车子前面,整个人的脸垮了下来:
 “我不给机会你你也不会甘心吧?”
 “那你也不用非要把我往死里逼。”丁律升一下子笑起来,“我可不想把自己送进去陪他。”
 聂予徽一下子就听出来丁律升说的“他”指的是谁,脸上现出不快神色,丁律升忙改口道:
 “我只是知道,你肯给我机会,我当然开心,但你下次别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告诉我嘛。”
 他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眼睛里闪着欢喜的光,随即戴上墨镜,聂予徽心中暗暗好笑,这人一生都那么爱装。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了吧?”丁律升指指她手上的领带夹,追问。
 “我是不会要别人不要的垃圾的。”
 她说完,将丁律升的墨镜取下,打开了车门:
 “坐过去。”
 “干什么?”
 “那你过不过去?我不是次次都会考虑这么大方给人机会的。”聂予徽两只手撑在车门和车座之间,“你不过去,那算了。”
 “算什么算?”丁律升仰头看向她,伸出手,“还给我。”
 刚刚才将墨镜交到他手上,他就紧紧握住她的手,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不会让你还给我的。还了,我怎么绑住你?”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帮聂予徽关上了车门。
 “等我。”
 蓝色轿车驶入夜色,车内是门德尔松的小提琴曲,氛围不自觉轻快起来。
 “其实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你对我忽冷忽热的,一时劈头盖脸地骂我,一时又把我从枪口上拉回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丁律升随着音乐转过头来,夜色静谧,但有灯光点缀,也不算太差。
 “有时候,女人的情绪是很难预测的。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一般不会浪费时间在不值当的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