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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柳忌、柳忌、柳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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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刺眼的白光,白瓷有一瞬间的失明。
纤细修长的手臂抬起遮挡住部分光线,他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无边无际的白,什么都没有,让人只能想到一个词来形容——虚无。
“有人吗……”
他勉强适应的睁开眼睛,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他隐约记得自己刚刚明明还在——还在什么?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白瓷,我是你的监护人。】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无法分辨这声音来的方向,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出现一样。
“什么啊……”
白瓷的表情明显不愉,嘴唇无意识的抿起。
【你的任务,完成系统下达的指令,在分世界获得能量。】
讨厌,这家伙根本不管他,自顾自的说话,他最讨厌这种人。
白瓷拧着眉毛,他已经习惯到哪里都说一不二……嗯?怎么完全没有记忆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双手抱头,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啊!明明应该记得些什么,到底忘记了什么啊!
那男声还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瓷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眼前一阵眩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最后一句。
【……正在传输中,祝你成功。】
…………
白瓷只感觉到浑身被拧成一团乱麻了,好像被拧着抛到空中,然后被一股巨力拽到地上。
“痛死了……”
他眼里装了蓄满了泪水,瞳孔涣散,眼睛半睁着,那眼泪要落不落的坠成一个小水泡。
青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葱白指尖攥衣角,脸色惨白,只有眼周鼻头和唇肉透着一股吸引人的红,从灵魂里渗出来似的。
【顺利抵达,请任务者白瓷完成第一个任务——扮演作死炮灰角色,角色人设已投放,请点击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瓷觉得“监护人”的声音懒散且透着一种对他不甚在意的情绪,而且居然还让他演炮灰,他明明在哪都是主角的命。
白瓷气的耳朵红通通,要是身后有尾巴,一定已经炸起来了。
要不是……他肯定要叫……狠狠收拾这个欺负他的家伙。
又来了,到底忘记了什么啊!
白瓷眼里的泪被这一打岔,都缩回去了,他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湿润,点开了炮灰人设。
【宋白瓷,懦弱无能的无限玩家,依靠身体以换得在榜第一名玩家柳忌的庇护,直到柳忌死在无限副本之外,毫无生存能力、并且失去庇护的宋白瓷将死在下一个副本。】
白瓷看完以后,文件就自动消散了,身边的场景拼图似的拼凑变化,一秒钟的准备时间都没有。
“……侬#%^*}、到#^**来……”
一个老人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口音浓重,白瓷一个字都听不懂。
“什么嘛,听不懂。”
他撇撇嘴,直接说出口了,话刚出口,数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白瓷一一看回去,他才不怕这些分世界的渣滓。
第一个自然是那个老人,老人一双浑浊泛白的眼,穿着一身暗色调,布满奇艺刺绣的奇怪服装,身上坠着零零碎碎的银色金属装饰,袖口露出来的手形容枯槁,指甲其长。
白瓷睫毛颤了颤,状似镇定的转移视线。
一个小女孩,穿着正常的衣服,眼里却没有半分孩子气。
又一个奇怪的家伙。
他身旁的男人没有看他,但白瓷还是瞥了一眼,很高,肩膀很宽,隐约看得出衣服下健壮的身材,没看清脸。
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男人,眼神像蛇一样缠绕着白瓷,阴冷潮湿,眼底有微不可察的疯狂神色。
青年把脑袋转开,不再看他们,只留一个矜傲的后脑勺,白皙的耳朵。
一群怪人。
他用自以为小声的声音吐槽,红润的嘴唇小小的张合。
女孩,他,和两个男人似乎是一派人马,跟在老人身后,由老人带路。
周身一片黄土地,眼前是破败的村庄,背后是大片枯树,树干黑漆漆,树枝狰狞的伸向天空,像刚才老人露出衣袖的手。
其余几人相互交谈了几句,各自分散开了。
白瓷方才走神,一句也没有听到,眼看几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人在原地,顿时慌乱了。
青年着急忙慌抓住最近那人的胳膊。
声线难掩颤抖,佯装淡定,猫张牙舞爪一样。
“你、你们去哪啊!”
出乎意料,被抓住的男人冷硬的表情立刻融化了几分,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我们刚刚分了房间,你要和我一起吗,宋白瓷?”
男人的手绕到青年身后,轻轻扶在他腰上,一双多情的狐狸眼笑的狭长,
白瓷只当这人有几分眼力见,顿时也不慌张了,下巴微微扬起,漂亮的猫眼斜斜看了男人一眼。
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嗯”。
看着男人半推半就把漂亮的青年带进自己的房间,站在自己门前的女孩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
白瓷进了破旧的木门,左看右看,哪都不满意,瞥了一眼收拾床铺的男人,暂时压着没有发作,低着头原地踢了踢脚。
像开了加速器一样,窗外上一秒还是正午时分,下一秒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冰冷的月光时隐时现。
“睡吧?”
笑眯眯的男人看着他,他身材高壮,哪怕坐着,白瓷也能感觉到隐隐的压迫感。
白瓷眼睛掀起,观察男人的表情,慢悠悠的从男人身边的缝隙躺到内侧。
“你睡外面、我害怕。”
他只从被子中露出一双圆眼,一瞬不落的看着男人。
那人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没有一丝异议。
好拿捏的家伙。
白瓷暗暗想。
这个笨家伙他不用怕。
于是毫无防备的睡觉了。
男人在黑暗中看着他,依旧笑着,眼底满是玩弄。
“蠢成这个样子……”
他的手抚摸上白瓷的后颈,白皙细腻的皮肤,仔细看甚至看得到血管,柔软的发丝凌乱贴着,被男人的手指拨开。
他的手掌握住了脆弱羔羊的脖颈,对方还一无所知。
干脆干掉好了…反正柳忌已经死了,捏死白瓷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床底下传来一阵悉悉簌簌声音。
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理。
那声音逐渐贴上墙壁,在月光下,隐约看得见海藻一样的头发贴着潮湿发霉的墙壁,慢慢延伸,一些分散开来贴上床塌。
就快触碰到白瓷。
【起来。】
“嗯…啊啊!”
白瓷被“监护人”叫醒,就看见眼前蠕动的头发似乎要触摸到他,动作很大的退后,撞上背后的人。
青年头发散乱,小鹿般的眼眸吓的布满水汽。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呜、”
嗓子里泄露一声害怕的泣音。
羔羊半分没注意到身后男人放在他后颈的手。
白瓷本想冲背后没眼力见的男人发火,却更怕蠕动的头发,于是八爪鱼一样抱住男人。
“你快去解决它啊!”
男人低头看怀里发抖,紧抓着他的青年,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水性杨花的东西。
他依旧没有理会白瓷背后蠕动的头发,伸手把白瓷埋在他胸前的脸捏出来。
对方的脸小的可怜,眼睛却大大的,睫毛沾满泪水湿漉漉粘在一起,两颊被男人的手捏着,鼓起两个雪白的腮帮子。
“你对柳忌这套,对我没用。”
男人在笑,白瓷却莫名害怕。
“你在说、什么啊……”
被掐住脸颊,他说话含含糊糊的,因为哭泣还抽动几下鼻子。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男人感受得到白瓷吐出来的黏糊糊甜丝丝的气息。
男人似乎顿了一下。
“果然蠢人有蠢福。”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张扬的的笑,白瓷隐约感觉到这个笑应该是真心的。
在开心什么啊!这个神经病,居然骂他蠢。白瓷忍住脾气,他现在还需要对方帮忙。
男人不在意白瓷眼里的气愤,手托住白瓷的腰肢,将二人距离拉的更近,白瓷的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男人的鼻息喷洒在他脸上。
好热,好恶心。
他想挣脱,捏着他脸的手却像钢筋似的。
“跟着我,让你活几天。”
男人一口咬在白瓷的脸颊,野狗似的犬牙留下齿痕,研磨着那块软肉不放过。
白瓷哭的很凶,努力的反抗被轻松压制,半晌只剩呜咽的力气,他的身后,蠕动的丑物被火焰吞噬殆尽。
“你谁啊……我才不要,你这种弱鸡……”
白瓷这回的眼泪不是吓的,是气的。
“滚开、狗东西……啊!”
又被人咬了一口。
“不听话,就杀了你。”
野狗松口了,两手托着白瓷的脸蛋,帅气英俊的脸在白瓷眼里放大,眼底是翻腾可怕的杀意。
青年终于不再挣扎了,浑身发软,被褥底下的小腿颤抖不止,眼睛呆愣愣的回望对方,果冻似的嘴唇微微发颤。
“好乖。”
男人于是满意了,把白瓷搂入怀中,细细吻掉了眼泪。
白瓷趴在男人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恨恨的在心里咒骂对方。
……………
一夜过去,白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在被昨晚欺负他的男人摆弄,他被换上一套合身的衣服,对方甚至亲手为他穿上袜子,好心情似的哼着歌。
“我叫冉苍,记好了,白瓷。”
冉苍在白瓷脸上落下一个吻,牵着他的手将他带离床塌。
白瓷一副乖巧的模样,在冉苍看不见的地方紧抿着唇,细细眉头拧成个结。
讨人厌的家伙,等自己打得过他,一定报复回他。
青年自由的那只手在身侧捏的死死的,牙关紧咬,一侧脸颊鼓鼓。
白瓷的眼睛四处乱飘,冉苍牵着他似乎轻车熟路。
“唔要#^乱走动……”
那老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阳光正暖,她身上却好似冒着寒气,那眼神更是冰冷非常。
冉苍停下脚步。
“老人家,不要拦路。”
他笑的危险,白瓷感觉到威胁,就要甩开被牵着的手,谁知被捏的更紧。
剑拔弩张之际,那老人凭空消失了。
白瓷这次认真观察了她的装束,似乎是个巫婆。
“……你到底要去哪里。”
白瓷扬起脸才能看着冉苍,他被人牵着,赶不上人的步伐,一步分成好几步才勉强追着。
“柳忌把你养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冉苍突然不笑了,回头看青年那一眼冷的可怕。
白瓷登时闭嘴了。
变脸怪。
他四处观察,伺机逃跑。
才不要和这个神经病待在一起。
冉苍没两步就停下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子的边缘,面前是一处光秃秃的山坡,他们走前去,山腰上有一处坑,坑底散乱布满了腐烂的木头,边上倒着破败的木板。
冉苍蹲下去看木板上的字迹。
白瓷终于甩开了他的手,退后两步,脚下的山坡潮湿的很,他的鞋子已经踩脏了,才不要靠近更脏的地方。
冉苍没说什么,拽着白瓷回去了。
“痛死了,冉苍!松手啊!”
拽着他的人烦躁的回头。
视线触及白瓷眼睫上挂着的水迹,和被人拉了一下就留下红痕的手腕。
“哼。”
他原地不动,一拽白瓷的胳膊,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低头俯视对方。
“白瓷,我不是柳忌,少在我这里找事。”不然真的杀了你。
白瓷意外读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瞪着通红着眼闭着嘴点了点头。
冉苍满意了,又抱着他亲了亲他柔软的发丝,感受怀中微微颤抖的躯体。
白瓷虽然笨、记性不好,但冉苍自认为有耐心一遍一遍把他教育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