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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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蒙和谢安宁合作项目进展顺利的同时，白蒙自己毕业论文所需的数据也得提上日程。
这几天Z市预报说这段时间可能会有暴雨。
白蒙站在实验楼前，望着天际线那片渐渐翻涌上来的云层，眉头紧紧皱起。
潮湿腥咸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更不赶巧的是，谢宁安自己的试验也出了些问题，他毕业的项目做的还是与江凡那边的合作项目，这几天跑去了国外想来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怕是回不来。
他导师下面没有招研究生，上面也没有还在学校的师兄师姐了，他和谢宁安便是唯二的两根独苗。
同一课题组里倒是还有人，但也只有几个准备毕业的博士还在学校坚守。
课题组里，他们同届的或者下面的硕士，都散到了各自的试验田或者天南海北的各地，每个人都忙得恨不得将自己劈成八瓣来用，想找人还真有些困难。
尽管他田里早就提前做好了排水系统，可他这批晚熟苗正是子叶期，根系还未完全发育好，极易因积水窒息。
想到这儿，白蒙痛苦的叹了口气，便转身进了实验楼。
虽然找不到帮忙的人手，但好在他提前准备了临时覆盖用的塑料布，不至于两头落空！
将需要的东西搬上老皮卡，白蒙笑了笑，这车在他上大一的时候就是课题组的实验用车，如今他都博二了，车还是那辆车，轮廓依旧如初。
刚到试验田，一股潮湿的海风便裹挟着咸腥气扑面而来，白蒙望了望天，雨像是快要来了。
颇费了些功夫将东西一一从皮卡车斗里卸了下来，白蒙又绕着试验田转了一圈检查排水设施的情况，都没问题后他才开始搭建临时遮挡棚。
这么闷头搭着，都顾不得吃饭，等白蒙踮着脚将最后一根绳索系在防雨棚的钢架上时，雨点也像是掐着时间似的落了下来。
先是点点滴滴的，后是噼里啪啦的，豆大的雨点砸向他头上的草帽，而他才刚搭好棚架而已。
就在这时，后面忽然有轮胎碾过泥地的声响传来，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突兀地停在田埂边，发出的动静让白蒙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
车门打开后，程度出现在白蒙的视野里，黑色的雨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道：“蒙蒙，我来帮你。”
“你怎么会……？”白蒙有些吃惊，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而程度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主动解释道，“林盛添说要下暴雨了，你们课题组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挺忙，你前几天不是还念叨自己刚在地里撒了种嘛，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想了想，你这会儿肯定一个人在试验田里抢救豆苗呢。“
“我听到后，怕你一个人忙不急，就赶了过来。”
“我……”若说白蒙心里没有波动那肯定是假的，他此时确实有些着急，手边的活没做完，雨便来了，所以他没有拒绝程度的好意，“谢谢你。”
话音还未落，突然一阵风刮了过来，风里还卷着雨水，劈头盖脸的便朝两人砸了下来。
白蒙踉跄了几步，程度见状赶忙迈进田里，想要去扶白蒙，而白蒙嘴里却着急道，“程度，棚架，快！扶棚架！别让棚架塌了！”
程度长手一伸，便扶住了摇摇晃晃的棚架，但上面刚铺上的防雨布此时却被风撕开了一道裂口，发出了“撕拉——”的一声，雨水顺着口子拍打进去，将豆苗拍打的瑟瑟发抖，白蒙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 —— 他这个是试验了好几次的转基因豆苗，绝不能出事！
这防雨布质量太差了！
程度眯了眯眼睛，看到了防雨布上面的标，“这是杨家下面的厂子做的。”
“质量这么差怎么还能有市场！”白蒙有些生气。
程度无奈一笑，“不同的等级对应不同的市场需求，不过你手里这一批……“程度揉了揉太阳穴，回想道：“我确实听说过他们有一批货物因为质量不合格积压了下来，应该是销毁了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还有残次品流露出来。”
“算了，你先用我带过来的。”程度示意白蒙打开他车的后备箱，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卷卷的防雨膜，“我想着说以防万一，便联系了我家在Z市的厂子，让他们加急送了一批过来，你放心，都是工业级标准。”
“谢谢你，程度。”白蒙将防雨膜抱下来，程度同他一块将膜布打开，后又动作利落的将整片试验田罩住。
“你都和我说了好几次谢谢了，蒙蒙。”程度一边埋头固定防风绳，一边道:“不用和我道谢，蒙蒙，你就当我是在赎罪吧。”
他抬头看向白蒙，手边的防水膜已经完全固定好了，“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白蒙看着程度，刚才忙起来时，程度头上的雨衣帽已经掉了下来，将他的头发淋透，而他自己此刻比之程度也好不到哪去，草帽早就不翼而飞，两人被这场暴雨拍的额外的狼狈。
“走吧。”程度率先迈出试验田，“先回宿舍去，一会儿雨要越下越大了。”
白蒙回头看了一眼做好了防雨排水工作的试验田，点点头同意了程度的话，“我开车过来了。”
程度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地头前停着的那辆老皮卡，笑道：“行，下雨呢，开车小心些，快回去吧。”
说着还转身从他自己车里拿出了一身新的用防水布包着的毛巾和衣服递给白蒙，“一会儿在车里将头发擦擦，免得着凉了生病，还有衣服先好歹换一换。”
白蒙接过程度递过来的东西，刚要开口，就被程度笑着打断，“别说谢谢了，快上车吧，一会儿我在前面带路。”
“我……”白蒙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便钻进了车里，一会儿车窗降下来，露出白蒙的脸，“你也上车，快回去洗个澡吧，不用你带路了，这路我就算晚上梦游过来也能回去，这路啊，我都走了好多年了。”
说完，他又将头钻了回去。
听到白蒙的话，程度轻笑出声，“那我可就回去了。”
他抬手敲了敲白蒙的车窗，“回宿舍了记得喝点热水。”
白蒙挥了挥手，用毛巾略微的擦了擦头发让它不至于一直滴水影响视线，便一脚踩下了油门。
撇过后视镜里，程度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缩小，白蒙叹了口气，心有些乱。
车窗前，雨刮器正在有节奏地摆动着，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拨开，没一会儿就又让雨水淋满，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一边是以前那些记忆的攀扯，一边是程度这些日子里来的表现，程度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毫无预兆地打乱了他刚走上正轨的生活，也拨乱了他的心。
回到宿舍时，暴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白蒙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打开宿舍门，屋内闷闷的热气扑面而来，农农本来在床上睡觉，见白蒙回来便轻快的跳了下来，想要贴贴却被白蒙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劝退，只好不甘心的“喵喵”叫了两声。
白蒙不好意思的朝着农农摇了摇头，自己则是快速的换下身上湿透的衣物，裹着浴巾坐在凳子上后，他将手里防水布包着的衣服拿了出来，一同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卡片。
“蒙蒙，这是一个打分卡，我今天的表现好的话，可不可以给我加一分呢！”
“集齐十分，我不用召唤神龙，我只想换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程度”
白蒙笑了笑，将卡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又用书盖了上去。
他起身走向浴室，一会儿蒸腾的水汽便模糊了镜面。
他想起雨幕中程度调整防风桩时专注的眼神，看向自己时的郑重，还有……还有扶着棚架时有力的臂膀，即便隔着雨衣，他也能想到，毕竟……
毕竟曾经那些日夜，那双手，那双臂弯……白蒙蓦的红了耳尖，那些本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此刻竟是如潮水般涌来。
“不能在想了。”白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晃了晃头发，随后一把拧开花洒开关，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
可当水雾漫过镜面时，他脑海里却不受控地浮现出记忆中程度用臂弯揽着自己腰的一幕。
“色鬼！！！”
白蒙猛地关掉水龙头，又胡乱的擦了把脸，披上衣服便走出了浴室，他向来不喜欢用吹风机，都是等着头发自然干。
坐在桌子上，白蒙叹了口气，最终任命的移开压着卡片的书，拿起旁边的黑色签字笔，在上面写着一分的后面打了个对钩。
看着手里的卡片，白蒙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好色真的是人类的本性吗？
用夹子将卡片夹好挂在粘钩上，白蒙想，可能是雨太大了，被遮住了眼睛吧，下一次，下一次自己一定不会被程度轻易的就赚走这一分。
农农看出来了白蒙的自欺欺人，跳上了桌子对着白蒙一阵“喵喵喵”的喵言喵语，白蒙选择抱起桌上的猫，幸福的摸了一把猫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