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通天帝国同人）》浅约溯影

8、起 【伍】

　　裴东来现在正站在画舫的甲板之上。

　　他是来赴宴的，赴琅琊王李宵的宴。

　　李宵虽未说明特意邀他前来的用意，可裴东来却已猜到了八九分。

　　李宵之心，昭然若揭，他裴东来，自然也是知道的。

　　舱内宴席正酣，丝竹之声绕耳不绝，眼前舞姬如不知疲倦一般旋转于前，宾客间觥筹交错，尽阿谀奉承之词。

　　裴东来向来不喜这种场面，便借口酒醉，离了席。

　　洛水面上水波涟漪，淡淡月色映在水面，堤上景物行人也尽数印在其上。

　　——景致不错。难怪那些官员们皆爱乘舫夜游洛水，既可赏景，又无人来扰。

　　“王爷，您特意邀裴某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裴东来转身，看向举杯走来的李宵，淡淡开口。

　　“王爷不妨直说，若是待会裴某倦了，那王爷说什么，裴某也是听不进的，恐冒犯了王爷。”

　　李宵微愣，随即笑。

　　“你果然，是与那人有些相似。传言非虚。”

　　“王爷，我并不是那人。”

　　裴东来挑眉，语气微冷。

　　“当然，你不是他。”李宵抬首，直视裴东来，“你若是他，那现下，我与你又岂会如此站在此处？”

　　“王爷这话，是何意？”裴东来复挑眉，半响，问。

　　“并无他意。裴少卿，你多虑了。”李宵微笑，饮尽手中琼浆。

　　“裴某岂敢多虑。”

　　“裴东来，本王向来敬你秉性正直，善恶分明，”李宵语气突然转变，目光咄人，“那么，本王问你，你对武后执政，现下情势，有何看法？”

　　“国师陆离，妖言惑众，武后酷刑，多引民怨。但武后为政，的确国泰民安。”裴东来直视李宵，答。

　　“不过一介女流而已，终难掌大统。”李宵冷笑。

　　裴东来默然。

　　“本王会记得你所说的，希望，你也会记得你所说的。”李宵看着裴东来，略有深意，他说完，便将酒杯递与身边随从，“外面风大，还是回舱内饮酒吧，本王尚有几坛好酒还未取出，裴少卿可别错过了。”

　　画舫正行至七望桥下，裴东来本欲随李宵返回舱内，却蓦地察觉有目光投来，自上而下。

　　裴东来正欲寻找目光来源之时，船已驶入桥下，陷入黑暗。

　　复明之时，裴东来抬头，却正看见桥上立着一人，朝着画舫的位置观望。

　　明明是女子，却是做男儿打扮，眉目凛冽，带着如月光般的清冷。

　　——是她，那个在人偶摊上见过的女子。

　　画舫渐渐行得远了，裴东来只略一恍神，那女子便瞬间不知所去。

　　——走得可真快。

　　裴东来挑眉，收回目光，随李宵走入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