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超人在飞翔（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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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堡垒的冰晶穹顶折射着北极极光的幽绿光芒，如同流动的星河倾泻而下。
克拉克·肯特站在全息投影前，目光穿透层层数据，最终锁定在一个尚未发生的未来节点上——维克多·斯通。
夜已经很深了，星辰实验室的灯光在黑暗中越发明显，仅有几位科学家还在坚守。
巴里放下手中的数据板，指尖在金属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斯通博士，你已经加班一周了，真的不打算回去陪陪家人吗？”
塞拉斯·斯通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实验室的白炽灯映出他身上的寂寞。
“工作……”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还有更多人需要我。”
巴里不置可否，这个理由他听过很多遍了，维克多曾经几次来找父亲，想和他谈谈，最终都会陷入争吵，不欢而散。
“确实有很多人需要你。”巴里站起身，白大褂的颜色在实验室中显得格外刺眼：“但那里唯独不包括你的孩子吗？”
“今天不止维克多的生日，也是他最关键的晋级比赛，上周那孩子过来时特意强调的。”
克拉克的超级听力捕捉到塞拉斯骤然加速的心跳——从每分钟72次飙升到118次。
这位科学家的手指死死攥紧稳定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皮肤下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他应该把他优秀的大脑用在科学上，而不是当个只要肌肉的运动员！”
好吧。巴里再次叹气，改善父子关系真的很难，他打开通讯器，联系克拉克，问：母盒有线索了吗？
三周前，他们在孤独堡垒的帮助下搜寻全球，调用卫星网络，甚至偷偷接入各国组织的数据库，却始终找不到母盒的踪迹。
克拉克的X视线能看穿地核的岩浆流动，能数清太平洋深处的珊瑚礁，却看不穿命运的轨迹。
母盒终将进入星辰实验室，而维克多·斯通会因此支离破碎。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只能等待吗？”克拉克叹息。
“但它出现又如何呢？”
巴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神速力的蓝光在他眼中流转，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很多个维克多·斯通在实验室意外中被母盒重塑……”他的语调不再像平时那样温和，而是冰冷如亘古不变的法则：“或者死去。”
“你知道有多少人根本不在乎他吗？别人看着维克多被迫成为母盒的造物，甚至他在某些世界从不存在——”
“我在乎。”
克拉克的披风无风自动，孤独堡垒的温度骤然下降。冰晶墙壁上凝结出新的霜花，氪星全息投影因能量波动而扭曲。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整个空间为之一震。
“我相信钢骨也在乎。”
这句话让巴里眼中的神速力光芒褪去，变回了熟悉的蓝色瞳孔。
“我可以警戒天启星的线索，”闪电侠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桌上的咖啡杯，“但我不认为我们能改变维克多的命运。”
克拉克注视着全息投影中闪烁的数据流。孤独堡垒的超级计算机已经模拟了上千种可能性——每一种都指向同一个结局：维克多·斯通终将成为钢骨。
“我有一种感觉……”克拉克低声说，指尖轻轻划过投影，那些光线造物随之流动，“只要我想，就可以逆转命运。”
“然后，以孤独堡垒的科技，我可以打造一个能承载母盒的AI，完全不需要人类作为媒介。”克拉克的声音笃定：“我可以阻止那场爆炸，可以改写一切。”
巴里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的神速力共感让他有些眩晕：“问题是，我们该不该干涉？”
克拉克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超级视线穿过冰层，望向南方。
那里有座城市，有个正在体育场挥洒汗水的年轻人，有个尚未被命运撕裂的未来。
“不是我们，”他终于开口：“是他该不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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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体育场的灯光将夜空染成橘红。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坐在最高处的看台，氪星人的超级视力穿透欢呼的人群，聚焦在那个被队友高高抛起的年轻人身上。
正是维克多·斯通，他的头发被汗水浸透，却无损脸上胜利的笑容。
“还没有身体破碎的钢骨……”克拉克喃喃自语。
场上的维克多正大笑着接过MVP奖杯，他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皮肤上没有任何机械接缝。
这个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光芒，与未来那个半机械战士电子眼中的冷焰截然不同。
他会愿意接受自己的未来吗？
克拉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他的超级大脑能回忆起关于钢骨的全部：
他是能用等离子炮轰碎天启星战舰的战士；他是在正义大厅坐镇的支柱；他还是很多英雄的挚友。
但此刻远在观众席上的克拉克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未来的自己。
就像四十岁的商人会嘲笑童年时放生蝴蝶的幼稚，就像天真的孩童无法想象，某一天自己会典当母亲的婚戒。
现在的维克多热爱着橄榄球场的欢呼，而未来的钢骨早已习惯战火的轰鸣。
“我不能替他做决定……”超人的披风在夜风中展开，随后如流星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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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实验室的量子隔离室内，母盒在防爆舱中无声悬浮。它表面流动着古老而神秘的纹路，仿佛在沉睡，又仿佛在窥视。
克拉克的红披风与巴里制服上的金色闪电纹路交相辉映，将整个实验室映照得如同神域降临人间。
超人和闪电侠同时降临。
塞拉斯转过身，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某种情绪。
不是科学家的理性，而是一个父亲的恐惧。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克拉克走向观测窗，北极的极光在窗外舞动，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我们看到您的儿子成为英雄，”他轻声说：“也看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
斯通博士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微微颤抖，这位享誉全球的量子物理学家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叫来了维克多。”他几乎嘶哑，目光不断在母盒和门口之间游移，“但如果你敢伤害他——”
“斯通博士，”克拉克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他轻轻抬手打断了老科学家的话，“我们不是来改变命运的，而是来尊重它。”
厚重的防爆门滑开时发出轻微的嗡鸣。维克多·斯通穿着校队外套走进来，橄榄球训练后的汗水还挂在他的鬓角。
他皱起眉头，目光警惕地在两个不速之客身上扫过：“爸？这是……”
克拉克的身体缓缓离地，悬浮到与维克多需要仰视的高度。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实验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维克多·斯通，”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未来某天，你会在父亲的实验中遭遇爆炸。”
他指向防爆舱中的母盒，那装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表面的纹路突然加速流动。
“这个装置会重塑你的身体，让你的血肉与机械融合。”
“世人会称你为钢骨。”
维克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实验台。
“凭什么让我相信这种科幻故事？”他的嗓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但克拉克能听到他的心跳正在加速。
巴里动了，蓝色的电光在实验室里炸开。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绕着实验室疾驰三周。
警报声刺破耳膜：危险！速度突破两千五百万米每秒。
他把在场所有人带进神速力中，维克多可以看见他的手表指针明显地停滞了一瞬，被风带起的文件仿佛静滞，咖啡杯里的液体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当闪电侠重新出现在原地时，实验室内还残留着时空的颤音。
“相对论。"巴里周身的电光还未完全消退，“快到一定程度，就能触摸时间的脉络。”
他直视维克多的眼睛：“维克多，我们见过你成为英雄的样子。”
在场都是聪明人，更何况那是超人，超人不说谎。
维克多接受了现实，他倒退捂脸，坐在椅子上不语。
塞拉斯突然崩溃般地抓住儿子的肩膀，他的眼镜滑落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们可以拒绝！超人说了，他能——”
“我能带走母盒，"克拉克表现得平静而坚定：“也能用氪星科技制造替代品。但维克多，”他的目光穿透年轻人的灵魂。
“这是你的选择。”
实验室陷入死寂，只有母盒发出的嗡鸣在空间中回荡。维克多的目光从父亲斑白的鬓角，移到母盒幽蓝的光芒上，再到克拉克胸前的希望标志。
“被母盒炸伤后幸存的概率太小！”
斯通博士焦躁地踱步：“不是每一次，死神都放过我们。”
维克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改造后……我真的救过很多人？”
巴里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他向前一步，将手搭在维克多肩上：“你救过的生命，比大都会体育场能容纳的还多十倍。”
维克多斯通闭上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实验室的灯光下，能看到他年轻的面庞上细微的绒毛，那是还未被岁月和苦难磨平的青春印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已经变得坚定。
“爸，”他抓住父亲颤抖的双手，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你还记得我十岁时，你教我读的那个希腊神话吗？”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父亲手背上的皱纹，“普罗米修斯把火种送给人类，自己却被锁在高加索山上……”
塞拉斯的泪水终于决堤，他无法控制地抽泣着：“但你不是神话人物！你是我儿子啊！我唯一的……”
维克多将父亲拉入怀中，这个比父亲高出半个头的年轻人此刻显得如此成熟。
“可如果我的痛苦能换回更多人……”他越过父亲的肩膀看向克拉克，眼中的光芒灿若星辰：“我愿意。”
母盒突然发出强烈的脉冲，蓝色的能量波在防爆舱内激荡，仿佛在回应这个决定。
克拉克感到一种奇异的震颤顺着心脏攀升——这不是恐惧，而是对命运的敬畏。
在这个普通的实验室里，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一个年轻人自愿选择了最不平凡的命运。
巴里悄悄叹息，神速力者的声音快到没人能听清。
克拉克缓缓落地，红披风垂落在腿边。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维克多·斯通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
不是被外力强行扭转，而是由他自己亲手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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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星辰实验室的爆炸警报划破夜空。
克拉克和巴里站在大厦顶端，看着远方腾起的云雾。
即使相隔二十公里，超级听力也能捕捉到塞拉斯·斯通撕心裂肺的喊声：“维克多——！”
“这一次，并非命运改变了他。”巴里轻声说。
克拉克的目光穿透烟尘，看到银灰色的机械身躯在火光中缓缓站起。
他的披风在热浪中翻卷，声音低沉却坚定：
“真正的英雄精神不是替他人承受苦难，而是尊重他们选择苦难的权利。”
火光中，钢骨的机械眼锁定他们，系统提示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
【生命体征稳定】
【母盒同步率97%】
【战斗协议激活】
电子嗓音有些失真，却无比清晰：
“谢谢你们……让我明白，成为英雄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超人在飞翔（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