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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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
哗啦——林诩刚撕开蓝色五角星，首先露出的前三个字就吓他一跳，他忙不迭地盖上信封。
【亲爱的林诩......】
哗啦——出现自己的名字了，名字羞耻症发作，他又忙不迭地盖上信封。
【亲爱的林诩：
自我们六岁相识......】
哗啦——回忆往昔了，用词文绉绉的，太不接地气了，他再次忙不迭地盖上信封。
【亲爱的林诩：
自我们六岁相识，我对你一见倾心......】
哗啦——这次进步了，起码看完了七个字，但一见倾心虚假成分过高，他还是忙不迭地盖上信封。
沉思第四个十分钟后，林诩拿出瓶眼药水，想要清洗下遭受“污染”的眼睛，避免在接下去的阅读中被蒙蔽双眼，丧失理智，做出冲动的决定。
......
如此往复数几十次，在贴纸的粘性即将消失时，在林诩滴莎普爱思滴到眼睛要流泪不堪时，他终于放弃阅读这封肉麻、矫情、文学性过高、常人写不出来的情书。
反正方泊临的语文成绩向来不好，写议论文时只会围绕中心句编造。写情书时水平也并未上升，洋洋洒洒快一万字全是喜欢来喜欢去，涵盖一见钟情、二见钟情、日久生情等多种来情方式。
林诩将它塞进了衣柜最深处的箱子里，上一个“不幸尘封”的是正月十五那天的红绳。
箱子里的东西覆盖十年间方泊临送他的每一样东西，最中央的透明展示盒里摆放着条铁质项链，一颗用玻璃制成的蓝色五角星闪闪发光，是八岁那年方泊临送给林诩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他把情书压在展示盒下面，忍不住欣赏地拍了好几张照。
可能是由于没看完情书，上天有眼，坚信林诩辜负了方泊临的心意，让他夜里做梦梦见方泊临当面朗诵了那份情书，害得林诩从梦里惊醒，一晚上没睡好觉。
早上出门都是神志不清“飘”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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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吗？”
递过情书后，方泊临很有自知之明地承担起男友责任——特地起了个大早，买了林诩爱吃的大饼卷油条，站在林诩家门口等人上学。
“啊......”
恍恍惚惚的林诩听见声“看了吗”以为还在梦里，不体面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方泊临伸手将林诩扯回身边。
手被紧紧攥着后，他感受到些实感，脑袋略微灵清，挣扎着说：“你放开我。”
现在方泊临也知晓了张弛有度的道理。昨天是张，今天该驰了。他觉悟很高地松开林诩的手，把早饭塞进林诩怀里，“你爱的大饼油条。”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被带早饭的经历，林诩吭了个“谢谢”，便开始啃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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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书你看了吗？”方泊临突如其来地打断林诩维持的缄默，指明情书二次又问了遍。
林诩心虚回答：“没有……”，咬了满满一大口大饼油条。
毕竟心虚了，胃再虚的话，那真的是不用活了。
方泊临睨了他一眼，居然不看情书还敢吃得这么欢，他没好气地讲：“为什么不看？”
“嗯……尝试过看……但眼睛不舒服，一看字就难受，要流眼泪。”林诩面色淡定地回复。
幸好他了解方泊临的为人——斤斤计较，方泊临耗费那么多时间写了封情书是必须要得到回应的。林诩恰好眼药水滴多了，眼皮跟灌了铅似的沉重、眼白里红血丝蛛网般密集、下眼睑更是两团乌青，很完美的证据。任谁来审判，都不会出错，堪称天衣无缝。
他甚至停下脚步，等方泊临凑上前观察，有底气得很。
谁成想方泊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听见个流泪就条件反射到昨天晚上把林诩亲到流泪的情景，心也虚了，顺坡下驴道：“哦，那你过几天再看吧，先别着急。”
“嗯。”
说实话，两个男生并排走还挺荒唐的，尤其是在他们这种没名没分的情况下，既不是朋友，也不是那啥。话都没得说，尴尬得要命。
再加上林诩又不是脑子身娇体弱的人，哪需要别人蹲门口护送至学校，讲出去都招笑。他盘算着明天要起早点，避开方泊临制造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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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无论他闹钟订多早，方泊临都蹲在门口了，搞得好像他是林诩家的门童。
但新中国没有奴隶，公民享有平等权利。所以实际上方泊临是强行与林诩签订了某种劳务合同。
他安分守己地履行了接送林诩上下学的义务，那他拥有的权利自然也该半分不少地全讨要回来。
一个月过去，林诩因顶嘴不承认方泊临喜欢自己，被强吻了两次；因不接方泊临早饭，被强吻了四次；因不等方泊临回家，被强吻了五次。
当真是做到了林诩嘴硬一次，方泊临亲他一次。
最悲催的是，林诩被威胁着接受了恋爱关系。只是因为他说方泊临没资格管自己，方泊临便不由分说地要一个男朋友身份。不给绑定情侣空间不让林诩喘气。
简直是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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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北川市有场作文大赛，林诩被老师派去参赛。
比赛时间在周六，场地在对家学校河西中学。比完后本来是要老师带队坐大巴车回校的，然而车轮胎出问题了，于是只好让学生自行搭车回家。
关于林诩的一切，方泊临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林诩没来得及掏手机时，他就给林诩发信息让等着，他去接，不许打车。
来得很快，十五分钟左右，电瓶车携人到位。
林诩是开心比完赛能被人来接的，可他顾忌着脸面，假模假式地问：“你来干什么？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方泊临见他装这么正经就止不住笑，随口胡乱发言：“我来接我宝宝回家的。”
这种话他现在说得是得心应手，格外顺溜。就怪林诩太嘴硬，长相冷峻的方泊临口头禅变成了宝宝。
“我不......”林诩几乎是立即嘴硬反驳句，但一下子想到方泊临之前说的话，便不敢说下去。无奈之下，他眼睛一闭心一横地点了个头，别扭地说：“哦。”
方泊临凑过来，给他脑壳来个一咣当，就手把盒桂花糕丢他卫衣帽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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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途中，傍晚的风吹得凉爽，树叶晃动着，投下一块块流动的阴影。
正式在一起后，林诩第一次坐在方泊临的电瓶车后座上，颇有些别扭，打开手机到处乱滑。
太熟悉的人一旦改变关系就可得花点时间去进行心态调整。林诩总认为现在和方泊临说话都没以前自在了，得顾忌点形象了，要端着点。
方泊临骑车时频频朝后视镜看一眼，林诩每次都在玩手机，没有一次能跟他对视上的，坐得也离他很远，他们两个中间还能再塞一个人上车。
不懂这是意欲何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吗？林诩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忽然间，大概也不是忽然间，可能是路途过于遥远，方泊临又故意绕远路等林诩主动和他说话，林诩一圈手机玩下来，内里的灵魂越发空虚。
于是一个疑问凭空而起、愈演愈烈——他又想起最近出门时方泊临都已经在楼梯口等了。
怎么会每一次都在等呢？难道谈了恋爱后就要这样吗？
林诩在恋爱上着实缺乏经验，但他又万分好奇方泊临到底是几点来等他，好像越早就能越能衡量他在方泊临心里的重要性一般。
事事都勇争第一的勤奋学生林诩清了清嗓，虚心求问：
“那个，早上你都是几点来等的...…”
“不能告诉你。”方泊临赌气说。
“啊？”
“你不能早起。”
告诉林诩后，正常的恋爱将会变成攀比早起的比赛了。林诩没有个目标，订了闹钟也不会起的，要是有了个目标，不订闹钟也会爬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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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诩心里诡异地起了层鸡皮疙瘩、他有预感某件事将要发生，必须要赶紧扼杀掉这个念头。所以他很直截了当地讲：“方泊临，我也是男生，你没必要事事照顾我，那个啥是双方的啊。”
前方红灯，方泊临急刹住车。惯性作用，后座的林诩猛地贴上了方泊临，双手抱紧方泊临的腰。两人一瞬间靠得极近，甚至他的耳朵就蹭在方泊临的脖子处。
这样的姿态和刚开学那次很像，不过现在两个人穿的是轻薄的卫衣，贴得更近。林诩能清晰地感知到方泊临心脏声和自己是同频的。
他以为是自己说话干扰到“司机大哥”判断方向了，准备揽下过错，道歉，并迅速往后挪。
此时方泊临按住他的腿，阻止他退回，不疾不徐地讲：“那怪我好胜心太强，你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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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我好胜心太强？！那怪我好胜心太强？！那怪我好胜心太强？！
干什么啊！说话干嘛那么矫情！谈起恋爱来还去进修语言艺术了吗！
除了固定的每日练习，他今晚又连做五页压轴导数题，觉得内心已然平复。
结果洗漱完一躺床上，方泊临傍晚时分说的话又悄无声息地侵占了他的大脑，连带着空气里的燥热气息都迸发地活跃。
尽管这是关紧门窗的空调房，压根儿没半分燥热因子。
林诩掩耳盗铃般地把空调又调低了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从头到尾都被闷上层粉色。
十分钟后，林诩一把掀开被子，深呼吸、重新坐到书桌前，打开第六页导数，开始做。
他感觉自己这样很堕落，可能会把脑子搞傻了。
谈恋爱真的太可怕了，早恋害人害己！都怪方泊临！
为了不要太傻了，最起码做题时正确率依旧要保持在接近100%，成绩依旧要赶超方泊临，还是再学习一下吧。
谈恋爱的时候笨点就笨点吧，毕竟方泊临好胜心太强，是病患。
林诩大度一点，让让方泊临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