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阙》快乐的果果

57、艰难的战斗

　　幽冥殿的老巢深处，昏暗的地下室仿若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吞噬着闯入者最后的希望。夜浔周身一丈开外，三尺青芒绽成护盾，可那符咒在神秘势力首领周身环绕，化作漆黑漩涡，绞得青芒不断黯淡。

　　他身形微侧，堪堪避过首领一爪，指尖却仍被擦破，黑血溅在石墙上，瞬间腐蚀出触目惊心的裂痕，刺鼻的焦糊味在空气里弥漫。

　　洛芜纤手紧握灵剑，剑身寒芒吞吐不定，恰似她此刻忐忑的心绪。她一剑刺向首领后背，口中娇喝：“夜浔，往左借力！”剑尖距首领不过半寸时，却被对方骤然转身，那张枯槁面容上双目血红如兽，腐朽的气息喷涌而来。

　　洛芜只觉喉头发甜，竟生生被对方气势逼得气血翻涌，灵剑力道一滞，偏了方向。

　　“小芜，留神！”萧战暴喝，巨斧带起呼啸风声，直取首领右肋。他体内真气鼓荡，将周遭尘埃都震得簌簌发抖，可首领只抬手一挡，铁掌与巨斧交击，火星四溅，萧战竟被震得倒退三步，虎口鲜血淋漓，巨斧脱手而飞，斜插在五步外的石柱上，斧刃震出细密裂纹。

　　夜浔剑锋陡转，一式 “星河坠地” 斜斩首领左腿。灵剑似被无形之力牵引，剑芒竟在距首领肌肤寸许处自动消散。

　　他面容未变，但额角青筋微跳，脚下步伐愈发迅疾，身周符文流转速度陡增两分，刹那间连成光幕。洛芜瞧得真切，他衣袂翻飞，气机鼓荡间，那层符文光幕竟隐隐生出金芒，似能抗衡首领周身邪气。

　　首领低吼，嗓音如兽喉间挤出的闷响，周身黑雾翻涌，竟凭空凝出一杆漆黑长矛。他双手紧握矛柄，直直刺向夜浔。

　　夜浔右手持剑格挡，左手食中二指并拢，暗捏法决，周身灵力瞬间压缩凝聚，在掌心化作三寸长的湛蓝灵刃。洛芜见状，心下一紧，玉手死死攥住玉佩，里头藏着叶婉清赠的保命符，此刻却似有千钧重。

　　萧战趁首领与夜浔僵持之际，已从地上爬起，摸索着找到巨斧。他双目通红，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斧刃上，刹那间巨斧泛起赤红光芒，威力暴增数倍。他暴喝着冲向首领，巨斧带着破风声，直取对方后心。首领竟似察觉，长矛猛地一震，逼退夜浔后，竟反手一掌拍向萧战。

　　洛芜顾不得多想，玉臂一震，灵剑脱手飞出，剑身寒芒暴涨三尺，如流星赶月般撞向首领的掌心。灵剑一出，她只觉体内灵力被抽空大半，娇躯一晃，险些摔倒。但见那剑撞上首领掌心瞬间，爆发出夺目白光，首领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夜浔趁此良机，剑走偏锋，灵剑在他指间转了个巧劲儿，剑身微颤，剑尖却精准点向首领眉心。他脚下步伐不停，身形如鬼魅般绕到首领侧方，周身符文尽数汇于剑尖，那符文金芒愈发璀璨，仿若能斩破一切邪祟。洛芜瞧着夜浔身形灵动，心下稍安，喉头发甜却硬生生咽下，强撑着提一口气，伸手握住新唤出的短刃，冲向首领另一侧。

　　首领嘶吼，周身黑雾骤然收缩，竟在瞬间化作一道漆黑光柱，将他整个人裹住。光柱中传出他扭曲的咆哮：“蝼蚁，尔等也配伤我……” 话音未落，光柱顶端骤然绽开，黑雾如万千毒蛇，直扑夜浔三人。

　　夜浔灵剑连斩，周身符文化作金芒护盾，堪堪挡住前方黑雾。他口中低喝不断，符文咒语似有韵律，可双手却在剧烈颤抖。洛芜只觉周身压力倍增，那黑雾竟似能吞噬灵力，她短刃挥出，剑芒刚一触碰黑雾便被绞散，反被牵引得灵力倒灌。萧战巨斧横扫，斧刃上赤红光芒与黑雾相撞，爆发出轰天巨响，可那黑雾竟如长了眼睛，绕过巨斧，直扑三人周身窍穴。

　　洛芜喉头一甜，终究没忍住，鲜血顺着嘴角淌下。她勉强提起一口气，冲夜浔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得换个法子！” 声音却因喘息而微弱，被四周轰鸣声淹没。夜浔闻声，剑锋微顿，灵剑借着反震之力飞回他手中，他身形暴退两步，与洛芜、萧战重新站成三角阵型。

　　首领阴鸷的笑声从黑雾中传来：“尔等逃不掉，今日便是尔等的死期！” 黑雾中，那双血红眼眸愈发炽亮，似要将三人吞噬殆尽。

　　夜浔环视一眼，周身符文已黯淡不少，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咒上，瞬间泛起金芒。洛芜见状，玉手一晃，玉佩终是摔碎，淡青色光芒裹住她周身，护住心脉。她冲夜浔和萧战喊道：“我撑不住多久了，你们先撤！” 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决绝。

　　萧战怒吼：“说什么傻话！要死一起死！” 巨斧再度挥出，斧刃上的赤红光芒与夜浔剑上的金芒、洛芜玉佩的青光汇成一线，直冲黑雾核心。首领闷哼，黑雾竟被逼退半尺，那血红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惊惧。

　　夜浔趁机暴喝，剑诀一变，灵剑脱手飞出，在半空化作三道剑影，分袭首领周身三处要穴。符咒金芒大盛，与洛芜青光、萧战赤芒交织成网，将首领死死缠住。洛芜只觉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被抽空，眼前一黑，却见首领在光芒中凄厉嘶吼，黑雾竟被逼得寸寸消散。

　　夜浔与萧战额角都淌下鲜血，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决绝。夜浔沉声道：“萧战，你护住洛芜撤退，我来断后！” 萧战刚要反驳，夜浔剑锋已动，灵剑在他掌心化作金芒长龙，直扑首领。萧战咬牙，架起洛芜，转身便冲向秘道。

　　洛芜在他肩头，却死死盯着夜浔身影。夜浔周身符文尽毁，灵剑也现裂痕，可他仍如一柄利刃，直插首领心脏。首领狂吼中带着痛楚，黑雾被彻底撕开，夜浔剑尖，离他心脏仅差半寸。

　　首领怒极反笑，周身黑雾竟在瞬间凝聚成实体利爪，直直掐向夜浔脖颈。夜浔眼睫轻颤，竟连躲避力气都无，只余下最后嘶吼：“跑！”

　　洛芜在萧战怀中，眼前一黑，终是晕死过去。

　　当她悠悠转醒，入目是洞穴石壁，萧战正守在一旁，衣衫尽是血污。她嘶声问道：“夜浔呢？夜浔怎么样了？” 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萧战喉头发哽，半晌才哑声道：“他还…… 挡在秘道口。那首领，被他剑芒逼退了。可他自己，怕是……” 话未说完，洛芜已疯了似的冲出去。夜浔周身是血，灵剑斜插在身旁，却仍挺直脊梁，手持半截符咒，死死盯着秘道深处。

　　洛芜扑过去，哭得撕心裂肺：“夜浔，别傻了！我们走，一起走！” 夜浔却只是笑笑，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嗓音沙哑：“小芜，你乖乖的…… 帮我看着灵霄派，看着我们的孩子……”

　　洛芜只觉天旋地转，夜浔眼中金芒黯淡下去，他竟涣散出最后一丝意识，整个人向后倒去。洛芜接住他，只觉怀中一轻，夜浔周身的灵力尽数消散，他竟，他竟为了逼退首领，耗尽了最后的生机。

　　洛芜仰天长啸，那啸声里满是绝望与悲恸，直冲云霄，惊得洞外鸟兽四散。她死死抱着夜浔，只觉整个修仙界都坍塌了。

　　幽冥殿老巢的秘道里，暗红的火把映照着斑驳石壁，投下晃动的阴影。洛芜怀抱着夜浔，悲恸欲绝，泪珠砸在夜浔染血的衣襟上，绽开朵朵殷红。她只觉周身灵力被彻底抽空，连呼吸都疼得像要撕裂胸膛。可就在她哭得快要断气时，忽然感到夜浔怀里的身体微微一颤。

　　洛芜慌忙探手去探夜浔鼻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他时，夜浔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一线，那双深邃眼眸里，竟泛起诡异的幽蓝光芒！

　　“小芜……” 夜浔嗓音沙哑得像从九幽传来，他吃力地抬手，指间竟泛着淡淡的蓝光，“我还没……陪你看灵霄派的雪。”

　　洛芜只觉天旋地转，夜浔周身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幽蓝光芒如活物般在他体表流转，顷刻间汇入他掌心，化作一柄三尺长的冰蓝色灵剑。夜浔握住剑柄的瞬间，周围空气都泛起霜花，他身上的伤口尽数痊愈，甚至连衣衫上的血迹都褪成水渍，渗入石地。

　　洛芜眼眶一热，再度哭出声来，可还没等她开口，夜浔已将她轻轻放在地面，转身冲向秘道深处。洛芜下意识跟上，却见夜浔周身灵力狂涌，竟在体表凝出一层晶莹的冰蓝色光罩，他每踏一步，地面都结出六角冰晶，冰晶上符文流转，似在汇聚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哪里走！”

　　神秘势力首领的咆哮从秘道深处传来，那声音里满是杀意与惊惶。夜浔剑锋微转，灵剑在他指间化作流光，剑芒直指首领心口。而洛芜只觉体内灵力竟不受控制地汹涌起来，她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却见周身竟浮起点点星光，那些星光如灵蝶般萦绕她周身，渐渐汇聚成一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剑。

　　“夜浔！” 洛芜惊喜地唤道，可夜浔已与首领战成一团。首领周身黑雾虽仍汹涌，却在夜浔剑下的冰蓝光芒前节节败退。夜浔剑锋所指之处，黑雾竟如被冻结般凝滞，而他剑尖吐出的符文，竟与方才洛芜玉佩中的青光相互呼应。

　　洛芜握紧手中星光灵剑，只觉一股莫名的暖流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直奔四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按住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脏，冲入战圈。星光灵剑剑尖轻颤，在首领周身游走，专找黑雾薄弱处下手。她剑法本就灵动，此刻被那神秘力量加持，竟如翩跹仙子在黑雾中穿梭，剑剑不离要害。

　　首领见状大惊，他暴喝一声，周身黑雾竟尽数退去，现出本体——竟是个满身血污、双眼赤红的老者。他嘶吼道：“你们竟敢触动上古封印之力！”

　　夜浔剑锋一凛，冰蓝光芒大盛，他沉声喝道：“这股力量，本就该用来惩戒邪祟！” 话音刚落，他剑诀一变，灵剑化作漫天冰晶，将老者困在其中。

　　洛芜也不怠慢，星光灵剑凌空一斩，白光与冰晶相撞，爆发出耀眼的蓝白光芒。首领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周身的黑雾被彻底驱散，露出满是创伤的躯体。夜浔与洛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震惊与欣慰。

　　“这便是…… 我们体内沉睡的力量吗？” 洛芜轻声道，声音里带着颤音，却满是笃定。

　　夜浔未及回应，他身形暴起，灵剑直取首领天灵盖。首领拼死抵抗，可那黑雾再难匹敌觉醒的神秘力量。洛芜趁机绕到首领身后，星光灵剑轻点他后心要穴。老者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周身黑雾彻底消散，露出他苍老却满是怨毒的面容。

　　“你们赢不了…… 幽冥殿不会放过你们……” 老者咬牙切齿，夜浔剑尖抵住他咽喉，冰冷的剑身让老者的颤抖愈发明显。

　　洛芜却收了剑，她望着夜浔，轻声道：“夜浔，我们不是为了杀戮而来。今日放过他，只因修仙界尚需和平。”

　　夜浔眼眸微闪，他撤回灵剑，却仍警惕地盯着老者。老者爬起身，满身狼狈，他恨恨地瞪了洛芜一眼，转身便逃。夜浔欲追，却被洛芜拉住。

　　“让他去吧。” 洛芜抬头望向夜浔，眼眸里星光闪烁，“我们该回去，灵霄派还在等我们。”

　　夜浔点头，他握住洛芜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洛芜心安。二人携手走出秘道，身后火把仍在燃烧，可那幽暗的秘道，从此再与他们无关。

　　待他们回到地面，萧战早已率夜家弟子在外接应。萧战瞧见二人周身萦绕的神秘光芒，惊得目瞪口呆：“你们这是…… 触动了上古之力？”

　　夜浔淡然一笑，周身冰蓝光芒渐渐内敛，只余下他眼底未散的坚定：“或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该守护这修仙界。”

　　洛芜亦收了星光，她挽起夜浔手臂，轻声道：“走吧，灵霄派的雪，该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