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产前准备 ...
-
灵霄派后山的翠竹林在暮春时节泛着新绿,洛芜撑着腰倚在竹榻上,怀中的《育婴宝典》滑落到青石地上。夜浔从药圃里直起身时,正看见她对着满地散落的衣裳发怔,玄色衣袖还沾着白术花的清甜香气。
"在想给孩儿穿哪件?"他踩着落花走来,腰间玉佩撞出细响,弯腰拾起那本被露水打湿的册子。洛芜脸颊泛起薄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云纹锦被:"我......总觉得这些衣裳颜色太淡,孩子生下来该穿明晃晃的......"
"阿芜。"夜浔突然用指腹托起她微凉的下颌,玄铁剑穗扫过她耳际,"你总说仙界虚礼拘人,现下倒比绣坊掌柜还认真。"他解开外袍裹住她单薄的肩头,玄色织金纹路在夕照里流淌着暗沉的光。
竹叶沙沙作响,洛芜望着他腰间悬着的玄铁剑,剑穗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你......可曾想过孩子的名字?"夜浔的手顿在她小腹上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到她灵台处,竟让那股胎动的酸胀也轻了几分。
"若是个男孩,当如破军出鞘。"他突然俯身吻住她发间的白术花香,"若是个女孩......"夜浔的唇贴着她耳垂,"便要像你初见我时,那坛被春雷惊破的竹叶青。"
洛芜"扑哧"笑出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白鹭。她突然抓住他袖中发凉的手腕:"夜浔,你总说仙界虚礼可厌,可昨夜你整理的那些......"她望着偏殿里堆成小山的云纹襁褓,"分明比灵霄派的藏书楼还整齐三分。"
夜浔被她看得有些发窘,玄色衣袖无意识地扫过案上银镜。镜中倒映着他眉间化开的朱砂痣,竟像浸在夕照里的血色芙蕖。洛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发现那痣今日竟泛着暖意,像要将满室竹影都染成蜜色。
"阿芜。"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玄铁剑穗扫落满地衣裳,"去偏殿。"洛芜惊呼未落,夜浔已将她安置在铺满云纹锦被的塌上,"这孩子......"他突然咬住自己的指尖,"在踢我的掌心。"
洛芜望着他玄色衣衫上蜿蜒的血痕,突然想起昨夜他整理襁褓时,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将满室竹影尽数吞没。她突然握住他发凉的手腕:"夜浔,你总说伤疤结痂莫揭,可这孩子......"她抚过他眉间朱砂痣,"莫不是要将你那些陈年旧账都逼出来?"
夜浔突然将她按进锦被,玄铁剑穗扫过她锁骨:"阿芜,你可知......"他突然闷哼一声,玄色长衫被冷汗浸透,"这孩子在引我的命火......"洛芜只觉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竟将她小腹处的胎动都逼得轻了几分。
偏殿外突然传来白素素的惊呼,夜浔眉间的朱砂痣瞬间碎成血色光斑。洛芜望着他浑身涌动的暗红纹路,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他剑锋上凝结的血珠。那时她只道是仇敌的血,此刻却明白过来,那些血分明是他母族的诅咒,在他血脉中沉睡千年,此刻正被她腹中的胎儿唤醒。
"夜浔!"洛芜跃下锦塌时,夜浔已经跪在蒲团上,玄色长衫被冷汗浸得发亮。他突然仰头长啸,声浪震得竹叶如雨而下,洛芜只觉腹中胎儿被那啸声惊动,在她灵台处轻轻踢了踢。
"是......夜氏的血咒。"白素素抱着药箱冲进来时,发间的金步摇已碎成满地流萤,"孩子......在唤醒他的宿命。"
洛芜望着夜浔眉间血色纹路逐渐清晰,突然想起藏经阁里那本《血咒经》。经文上说,夜氏后人若与仇家血脉结合,子代降世时会引动血咒,唯有以命火祭之才能破除。
"夜浔!"她突然将玄铁剑塞入他发抖的掌心,"用这剑......"剑穗扫过她耳际时,她突然明白过来,"你母族的朱砂痣,本就是破咒的引线。"
夜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玄铁剑"铮"地出鞘,剑尖抵在自己心口。洛芜只觉他浑身的血色纹路突然逆流而上,在他眉间重新凝结成朱砂痣。那痣此刻竟泛着暖意,像要将满室竹影都染成蜜色。
"阿芜......"夜浔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他突然转身将洛芜抵在竹壁上,玄铁剑穗扫过她耳际,"这孩子......"他突然咬住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洛芜的锁骨流进锦被,在她小腹处晕开一朵血莲。
洛芜只觉腹中胎儿被那血一激,在灵台处发出清越的啼哭。她望着夜浔眉间朱砂痣重新凝结,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孩子,竟是解开两家血咒的钥匙,也是噬尽他们命火的劫数。
"夜浔......"她的声音被暮色裹挟着散入竹林,却见夜浔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玄色衣摆扫过满地衣裳,"去藏经阁。"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那本《血咒经》......"他突然闷哼一声,玄铁剑"铮"地出鞘,剑尖抵在自己心口,"在第三十七层......"
洛芜望着他玄色衣衫上蜿蜒的血痕,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他剑锋上凝结的血珠。那时她只道是仇敌的血,此刻却明白过来,那些血,原是她与他宿命的引线,此刻正顺着胎儿的啼哭,将两家恩怨织成一张血色大网,将他们牢牢困在其中。
偏殿外的晚钟悠悠撞破薄雾,惊起漫山白鹭。洛芜望着夜浔眉间那抹朱砂痣在暮色中泛着暖意,忽然觉得,这满山竹海也不及他此刻的温度。她突然握住他发凉的手腕,将脸埋进他玄色衣襟里,任由泪水浸湿那暗沉的织金纹路。
"夜浔......"她的声音闷在他衣襟里,像被竹叶滤过的溪流,"无论这孩子带来的是劫是缘,我都......"她突然被他发烫的掌心托住后颈,玄铁剑穗扫过她微凉的唇。
夜浔的吻带着竹叶的清苦,却将洛芜冻得发麻的指尖都暖得发烫。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玄色衣摆扫过满地衣裳,"阿芜......"他闷声说,"这孩子......"剑穗扫过她耳际时,"是我们的......"
洛芜望着他眉间朱砂痣在暮色中化作暖金光晕,突然觉得满室竹影都活了,像要将这破茧而出的宿命编织成新的传说。夜浔突然将她按进锦被,玄铁剑"铮"地归鞘,"明早......"他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她腕间,"我们去藏经阁......"剑穗扫过她小腹时,"取那本经书。"
窗外月升中天,竹林梢头栖着新归的白鹭。洛芜望着夜浔在烛影里研墨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满室的云纹锦被,竟比仙界的灵脉还要温暖三分。
灵霄派后殿的铜灯在寅时初亮起暖黄的光晕,接生嬷嬷的银簪在烛影里划出急促的弧线。洛芜攥紧床榻边的玄铁扶手,指节泛白的缝隙里渗出冷汗,夜浔的外袍被她揉成皱巴巴的团,却始终没敢松手。
"再用些力!"嬷嬷额角的金线额链随着捣药杵的节奏晃动,"孩子要出来了!"
夜浔的玄色衣袖扫过案上银盆时带起水珠,在洛芜发间坠成细密的珠帘。他突然想起昨夜在藏经阁翻到的《血咒经》残页——子时降世者,当以母血为引,破千载宿命。指腹抚过洛芜鬓角的冷汗,掌心却传来她滚烫的体温。
"夜浔......"洛芜突然仰头,发间白术花坠入他襟怀,"孩子......若像你......"后半句被痛楚绞成断续的喘息。
夜浔突然俯身吻住她微凉的唇,玄铁剑穗扫过她耳际:"像我便持剑,像你便吟诗。"剑穗突然在烛火中一颤,他眉间朱砂痣无风自动,竟在暖黄光影里化作流转的金芒。
产房外的竹林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嬷嬷的银簪"咔嗒"断裂在青砖地上:"公子快看——"月光破云的刹那,洛芜小腹处的胎记竟泛出淡淡的血色荧光,与夜浔眉间跳动的金芒遥相呼应。
"是......血咒应了!"嬷嬷的捣药杵当啷坠地,"快以命火镇住!"
夜浔突然将玄铁剑插进银盆,剑身嗡鸣着吞吐出三寸血芒。洛芜只觉一股温热的灵力自小腹涌入,竟将那绞心的痛楚逼成轻飘飘的麻意。她模糊的视线里,夜浔眉间的朱砂痣正在迅速蔓延,转眼化作血色蝶翼,将他半张脸都笼在暗红光影中。
"出来了!"嬷嬷突然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响亮嗓音,"公子接好——"
夜浔被猛地推到床前,玄铁剑穗扫过洛芜赤裸的足踝。那孩子裹着血色胎衣坠入他臂弯时,整个灵霄派的铜灯突然齐明,将春夜照得恍若白昼。他望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突然张开啼哭,喉间滚出半生未敢想的轻颤:"阿芜......他......"
"在哭呢。"洛芜突然笑出声,发间的白术花沾着汗珠落在夜浔腕间,"看把你慌的......"她突然抓住他袖中发抖的手腕,"夜浔,他的眼睛......"
新生婴儿的啼哭声突然转为清越的龙吟,夜浔怀中的小家伙竟生生将产房铜灯吸得寸寸爆裂。洛芜惊呼未及出口,那孩子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尖竟凝出一缕血色灵力,直直刺向夜浔眉心!
"阿芜——"夜浔踉跄后退时,玄铁剑突然自行出鞘,剑身流转的血芒与婴儿灵力相撞,在半空结成血色莲花。洛芜望着那花蕊中浮现的朱砂痣纹,突然想起藏经阁那句被夜浔刻意遮住的经文——子承双姓者,当以血泪洗尽前尘。
"公子!"白素素撞开房门时,正看见夜浔将玄铁剑反手抵在自己心口,"以命火祭之!"剑光掠过他腕间时,洛芜突然看见他玄色长衫内侧绣着的夜氏家徽,暗红纹路竟与孩子啼哭时眉心浮现的血色蝶翼一模一样。
"不——"洛芜的惊呼被夜浔捂在掌心,温热的血顺着她指尖淌进孩子襁褓,"阿芜,这是......"他突然闷哼一声,玄铁剑"铮"地归鞘,剑穗扫过孩子眉心时,血色蝶翼突然化作朱砂痣,与洛芜胎记在晨光中交相辉映。
嬷嬷突然捧着襁褓冲到檐下,朝东方初升的鱼肚白三叩首:"夜家后人......终于......"她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发间的银簪化作锈蚀的铁针,"幽冥殿......早有埋伏......"
夜浔突然将洛芜护在身后,玄铁剑在掌心凝出三尺血芒:"阿芜,带孩子去密室!"剑光掠过窗棂时,洛芜突然抓住他腰间玉佩:"夜浔,你......"
"去!"他突然咬破中指,在她腕间画下夜氏血咒,暗红纹路顺着经络游走到孩子襁褓时,突然化作流转的金光,"此咒......"他转身时衣袂带起的疾风将洛芜的惊呼绞碎,"能护你们三日。"
洛芜望着夜浔玄色衣袂消失在竹林深处,突然发现襁褓中的孩子竟安静得出奇。她解开云纹襁褓时,孩子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眸子外圈是夜家的暗红,内里却流转着洛芜独有的清辉——竟是双色瞳!
"娘亲......"孩子突然发出清越的呢喃,小手抓住洛芜垂落的发丝,"爹爹......有危险......"洛芜只觉腕间血咒突然发烫,竟在肌肤上浮现出夜家藏宝图的暗纹。
密室外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洛芜抱着孩子冲到窗前时,正看见夜浔被数十道黑影围在垓心。那些人面戴玄铁面具,周身流转的黑气竟与当年屠戮夜家的凶手如出一辙!
"浔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穿透黑雾,苏瑶踩着浮空佩从竹林深处掠出,发间银针在晨光中泛着凛冽寒芒,"师尊说,这孩子出生时......"她突然咬住发间银针,"会引动血咒......"
夜浔的玄铁剑突然脱手而出,剑尖抵住苏瑶咽喉时带起一缕血珠:"你......"他突然咳出一口血,玄色长衫瞬间被染成暗红,"竟与幽冥殿......"
洛芜突然明白过来,昨夜白素素发间的金步摇,嬷嬷突然喷出的黑血,还有藏经阁那本被夜浔刻意遮住的《血咒经》——原来真正的阴谋,早在孩子未出世时就已布下。
"娘亲......"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啼哭,洛芜只觉腕间血咒突然炸开,暗红纹路裹着孩子冲破窗棂,在夜浔即将被黑雾吞没的刹那,化作血色光柱将他卷回密室。
夜浔跌坐在洛芜脚边时,玄铁剑穗扫过孩子襁褓,剑身突然浮现出与洛芜胎记一模一样的血色纹路。他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眉心那滴朱砂痣,突然笑出声——那痣竟与他初见洛芜那日,她发间惊飞的血色蝴蝶一模一样。
"阿芜......"夜浔突然将她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玄铁剑穗扫过洛芜耳际,"这孩子......"他突然咬住她的耳垂,"是夜灵霄。"剑光掠过孩子襁褓时,暗红纹路化作"灵霄"二字,烫金般烙印在云纹锦被上。
密室外的竹林突然传来叶婉清的剑吟,洛芜望着夜浔眉间重新凝结的朱砂痣,突然觉得满室铜灯都暗了下去——那痣此刻竟泛着暖意,像要将满室血色都化作新生的曙光。
"娘亲......"夜灵霄突然抓住洛芜垂落的发丝,小手按在夜浔发凉的掌心,"爹爹......"他突然睁开双色瞳,"血咒......破了......"洛芜只觉怀中的孩子周身流转的灵力突然化作点点金光,竟将夜浔玄色长衫上的暗红纹路尽数染成金线。
夜浔突然将玄铁剑插进地砖,剑身嗡鸣着吞吐出三尺金芒:"阿芜,这孩子......"他突然将洛芜抵在剑身上,"是新的开始。"剑穗扫过孩子眉心时,朱砂痣突然化作血色莲花,在晨光中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洛芜望着夜浔眉间朱砂痣在金光中渐渐淡去,突然觉得满室铜灯都活了,像要将这破茧而出的新生编织成新的传说。夜灵霄在她怀中发出满足的呢喃,双色瞳里倒映着父母重叠的影子,竟比灵霄派满山竹海还要澄澈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