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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Chapter 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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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所谓的祸不及家人永远都只是纸上谈兵说说而已,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后大家会恨凭什么他们享受到了那么多的优待,那些真金白银可是真的花在了他们的身上,情绪激动的网友们在网上大肆辱骂和林启泽有关的任何人。
就连已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林栖竹也被波及了一段时间。
在网上骂的最凶的那几天,江鹤没收了林栖竹的手机,带着她去吹吹海风看了音乐节散散心,直到坐上返回云城的高铁,林栖竹的手机才又回到她的手上。
“怎么不继续帮我保管了,这几天我可有乖乖听你的不上网不刷新闻,连去音乐节录的视频都没有剪辑。”林栖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望着江鹤。
江鹤伸手牵住林栖竹的右手,她发现江鹤无时无刻的想和她牵手。
还非要两只手十指相握才肯罢休。
“那正好高铁到站还有一段时间,刚好够你剪视频了。”
林栖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双大眼睛控诉江鹤的恶劣行为,“这么远的路程你叫我工作?好可恶的男朋友啊,坐高铁都不让他的女朋友休息,我都好累的,腰酸腿疼,拿鼠标的力气我都没有,才不要剪视频。”
原本只是为了控诉江鹤,说着说着林栖竹竟真的觉得自己的腰好酸,她整个人无力的靠在江鹤的肩膀上,空闲的那只手偷摸揉了揉自己的腰。
嘶,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由着他胡闹了。
这点细微的小动作并没有被江鹤忽略,他急忙松开牵着的手,大手放在林栖竹身后,找到不舒服的地方轻轻揉捏着。
“还不舒服吗?等回家我帮你好好揉揉。”
现在在高铁上周围人来人往,列车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在站台停靠,上下车的人那么多,怎么想都不适合按摩。
怕影响到周围其他人,两个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能听到那细微的呼吸。
林栖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并说着:“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非要带我体会一下,现在倒好了,我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江鹤承受着林栖竹的数落,连连点头,“怪我怪我,等回去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全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江鹤的力气很大只捏了几下林栖竹便感觉酸软的腰比之前好了许多,便不叫他捏了,“好了先这样吧,再坚持几个小时咱就到家了。”
江鹤从背包里翻出平板,找出提前一天下载的综艺给林栖竹看。
一根很普通的有线耳机连接着平板和两个人,耳机你一个我一个,刚刚好。
林栖竹记忆里学生时代谈恋爱就是这样,小情侣们并排坐在一起,一根耳机将两个人连接在一起,耳机里放着当时流行的歌曲,将两颗心逐渐拉近。
她和江鹤不是学生时代认识的,如今也体会了一次这种感觉。
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让林栖竹有些昏昏欲睡,她找了个合适的姿势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
注意到她要休息的江鹤将正在播放的综艺暂停,拿出手机回复了几条修理厂群聊的消息。
他人去京市的这几天虽然将修理厂交给其他人打理,但平时有空就会看群里的消息,从他们分享的日常中窥探修理厂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好,也会偷偷看监控看看有没有闹事的人,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没产生大矛盾。
这些让江鹤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也放心的待在林栖竹的身旁。
如今马上就要回到云城,他也得好好查看修理厂的情况,这样再回去工作也不会手生。
其实就他这么多年的修车经验来看,即便是空闲了几天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常常在林栖竹睡熟后看各种车辆维修教程。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的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灯光,他把音量调到最低,除了要看视频外还要兼顾林栖竹的睡眠状态,一旦发现她睡不好就会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安稳入睡。
因此林栖竹一直都不知道在她睡着后枕边人在做什么。
除了这些之外,江鹤还有一一件事情在瞒着林栖竹没有告诉她。
他指尖碰了下外套口袋里的盒子,那尖锐的触感让他的神志清醒了过来。
他亲自选择的款式,亲手制作的戒指,应该,能得到林栖竹的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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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高铁站穿过那层层叠叠等待接客的出租车司机,江鹤一打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晒得黢黑的谢原,谢原高举着双手,兴奋地朝他们摆手:“江鹤!林栖竹!我在这里!”
江鹤沉默的拉着林栖竹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谢原见两人没往他的方向来还有些意外,快跑几步跟了上来,满脸疑惑不解。
“江哥你干嘛去?我车没停在那边,那边是出租车停的地方。”
被识破真实想法的江鹤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满脸无奈的望着谢原,谢原立马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大步朝前走,“江哥你们这趟车是不是比预计时间晚了点呀,我在出站口等你们老半天了,碰到好几个跟我搭话的人,我都没理他们。”
在高铁上睡了一大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林栖竹被江鹤牵着向前走,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香味猛的停下脚步。
江鹤被她拽的踉跄了一下,也懵了。
“怎么了?”
“我好像闻到了烤鱼的味道,我饿了。”
高铁站附近也没有摆摊的美食街,临街的商铺也很少,地图显示最近的一家烤鱼店离这里一千多米,是怎么闻到烤鱼的味道的?
林栖竹拽了下江鹤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着:“我有点想吃烤鱼了,我们去吃烤鱼吧?去吃香香辣辣的烤鱼怎么样?”
江鹤站在原地还没做出反应,一旁拎着行李箱的谢原高举双手双脚赞同,“正好我也好久没吃烤鱼了!我开车咱们一起去吃吧!”
这人谁?为什么一直拿着她的行李箱?
林栖竹还晕乎乎的,见谢原拎着她的行李箱立马伸手去抓,结果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吓得江鹤猛的搂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摔一个大马趴。
这一下,就算是再不清醒的人也该庆幸了。
林栖竹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终于将面前的人认出来来了。
是有段时间没见的谢原。
是晒得比之前更黑的谢原。
“我滴个娘哎,你咋黑成这个样子了?”
呲着两颗大牙的谢原笑容一下子就没了,他幽怨的望着林栖竹:“我宁可你从一开始就没看见我!”
林栖竹久久的沉默。
她还是不要说她没看见谢原的事了,不然哭起来很难哄的。
“那你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烤鱼了?”
“吃!当然吃!我一个人要吃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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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直到最后谢原也没吃完一整条烤鱼。
那家店的鱼一条足足有十几斤,再加上其它零零散散的配菜,吃到最后三人还剩了半条鱼没有吃掉,每个人都靠在椅子背上揉着肚子,眼神迷离。
好久没有吃烤鱼的林栖竹是吃的最多的一个。
她很喜欢云城的美食,喜欢半开窗户吹进来的清风,比京市那刺骨的寒风要好受的多。
“要不是我哥给我发了你们两个的车票时间,我还以为你们要等到年后才舍得回来呢。”提起这个谢原就有说不完的话,“这几天赶上村里杀年猪,大家都杀的差不多了,就村长家的猪还没杀,村长说要等你们两个回来,一起吃猪肉。”
在团结村过年杀年猪吃杀猪宴是件很隆重的事情,家家户户都会出几个人来到主家帮忙,也没有什么报酬,吃顿饭喝点酒热闹热闹就结束了。
有的主家会把多余的猪肉分割成一块块的方便大家购买。
往年杀年猪江鹤这个外来人是不会受到邀请的,一般都是外婆从别家回来时给他带上一些做好的菜,方便他吃。
今年他倒是有了这被邀请的机会。
“村长家的猪我老早就觉得错不了,膘肥体壮的,那个肉不管是做火腿还是腊肠都是一等一的好!”
林栖竹:“真的假的?”
谢原大手一挥直接替江鹤做了决定,“等村长杀猪的时候我迈上一大块,回来让我江哥做火腿,来年咱就可以吃火腿了。”
江鹤轻咳一声,提醒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两人。
“我似乎并没有答应要做火腿,这种事你们还是找别……”
“江哥,拜托拜托。”谢原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望着江鹤。
“亲爱的我真的很想吃自家做的火腿,你就做点呗。”林栖竹撅着嘴巴拉着江鹤的袖子晃着,“你想我的账号都好久没更新了,我把你做火腿的过程录下来发到网上,让粉丝看看我有一个好厉害的男朋友,羡慕死她们!”
江鹤不得不承认,林栖竹真的很擅长拿捏他。
这种话若是换了谢原,他定会觉得他在算计他。
可到了林栖竹的身上,这种算计他觉得蛮可爱的。
“好,回去我就去和郭叔说,让他提前把猪后腿留给我。”
林栖竹和谢原激动的拍掌,“哦耶!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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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和他们离开时没有太明显变化,依旧是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院子里的一花一木,一鸡一鸭,都活得很好。
谢原跟在江鹤的身旁激动的分享着这些天他做的一切,“江哥按照你和我说的,我每天天刚亮就过来把鸡舍的门打开,给它们更换干净的水,一日三餐的添食,我自己吃饭都没有个准确的时间,生它们饿到一点。”
“这些天鸡窝里的鸡蛋我也都捡了回来,这没啥好说的,就有的时候我偷偷拿回去两个煮鸡蛋吃,哎你别说,这新鲜的鸡蛋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天气好谢原浇水的频率就多些,剪枝啥的他也不会就没弄,被大风吹倒的他随手拿了根绳子拢了起来,看起来稍微利落一些。
江鹤听着谢原的絮絮叨叨,不觉得烦也不觉得吵,就这样听着。
等他说的差不多了,再从行李箱里取出从京市带回来的礼物。
“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饮料厂吕老板的手办,正好我在京市碰到了一个人在二手出卖,我就给你买回来了。”
是他最喜欢角色的手办!
是有市无价的手办!
“哥!你就是我唯一的哥!小弟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您吩咐,让小弟我干什么都行,我绝无怨言!”
得到最喜欢手办的谢原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江鹤手舞足蹈的。
江鹤无奈笑笑,“也不是什么鬼东西,你喜欢就好。”
谢原兴奋了好久才终于冷静下来,紧跟着一个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江哥,林栖竹进去快半个小时了吧,她在干啥?”
江鹤没说话,只有些担忧的看向主屋的方向。
主屋内林栖竹其实什么也没做,她只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坐在床上,像小时候放学回来和外婆分享最近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倾听者。
“林启泽被判了死刑,名下财产被法院拍卖,公司也破产了。”
“我去看了妈妈,想让她跟我一起回小院生活,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你说她是不是在怪我?她把我养这么大就希望我能帮到林家,可到头来我却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帮着她的亲女儿一起葬送了整个集团。”
如果没有林栖竹帮着拖延,林郁禾并不能那么快收集完所有证据。
两个人相辅相成,都在无意之间帮助了对方。
庭审结束之后林栖竹再没有联系上林郁禾,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在偌大的京市消失不见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没看见,搞的林栖竹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曾有过这个人。
“外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怨我做了这些吗?”
“现在的我,是不是就是你口中那个六亲不认的坏小孩?”
不是什么打不了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再忍忍?明明都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了,她都已经把外婆带出来了,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可是一想到被林启泽伤害过的人,林栖竹便咽不下这口气。
林栖竹轻轻趴在骨灰盒上,触手是冰冷的木头,她却仿佛自己趴在外婆的膝盖上,外婆的手拂过她的长发,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们乖宝很厉害,会保护其他人了,真棒!”
“乖宝你不要为其他人伤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你永远都是外婆心里最棒的乖宝,外婆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