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于爱》榭木悠

2、生日快乐

　　今年过年比常年早很多，大寒已经是除夕夜了，忙完期末周姜云溪就着手考虑柳池生日的事了。

　　“水果，巧克力，鲜花，蛋糕……还有啥要准备的？”姜云溪对着手机思索，即使问过院长柳池无忌口也还是不放心。

　　“悦啊，你明天去不。”

　　“不去。”司梦悦对着电脑一顿噼里啪啦，“明天有个大单子，我要给老板肝段位。”

　　司梦悦不想回继父家便留在学校当游戏陪玩赚点外快，放假期间单子比以往更多一点，而她这种对各大游戏“天赋异禀”的，平时也能小赚一笔。

　　“行吧，我自己去。”姜云溪朝着司梦悦忙碌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去买剩下的材料了。

　　大寒，一年最冷的一天，雪停了，周围白茫茫的，一脚踩下去还有微微的破碎声，姜云溪提着打包好的蛋糕和礼物一大早迈进了特殊学校的大门。

　　里面的孩子正因为快过年活跃着，院长带着老师来回看着他们，吵闹又伴着些热闹不禁让姜云溪笑了。

　　柳池还是坐在那个秋千上，跟冬至那天一样，抬头看着天空，时不时晃晃秋千，咯吱声在冰冷的后院十分清晰。

　　姜云溪从她身后拍她，柳池惊了一下转过身，姜云溪发现她的眼角带着些泪痕但没有拆穿，只是将手中的蛋糕和礼物给她看。

　　巧克力蛋糕和一个助听器。

　　姜云溪将助听器带进柳池的耳朵里，看着说明书一顿操作后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着。

　　“这样，你就能听到声音了。”

　　柳池一下愣住了，任由她把助听器塞进她的耳朵，虽然不清晰，但是左耳能略微听到些声音，而不是虚无的寂静。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蛋糕，就买了这个。”

　　柳池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没离开过蛋糕。

　　姜云溪把蛋糕放在秋千旁的石桌上，插上数字为“18”的蜡烛，微微的烛焰轻轻随着风摆动。

　　“寿星许个愿望吧。”

　　我想让一切停留在这一刻……

　　“姜医生！柳池！来一起包饺子！”

　　“诶！来了！”

　　姜云溪草草收拾了地上和石桌上的东西，俯身问柳池要不要一起去，柳池点头，姜云溪微微笑了一下，风吹过发梢，很好看。

　　姜云溪把蛋糕放在了里面的桌子，跟院长说可以跟孩子们一起分后边打算洗个手一起帮忙，或许是老旧的房子一下变得热闹，跳闸了。

　　孩子们一下变得吵闹起来，柳池比姜云溪高了半个头，但还是抓着她的衣角，老师们拿来蜡烛，院长负责安抚孩子们。

　　过于的吵闹使得柳池有些头疼，拿了根蜡烛就回了屋。姜云溪在外面帮持着院长，眼睛时不时朝那个方向看去。

　　许是姜云溪看的频率太高，院长戳穿了她的心思。

　　“姜医生担心便去看看吧，电还得有段时间，柳池在里面有什么事就不好了，更何况这孩子就爱跟你亲近。”

　　姜云溪的耳尖略有些泛红，不过在黑暗的遮挡下都没人看见，她边壮着胆子拿根蜡烛前去了房间。

　　特殊学校的房间住着6个孩子，3个上下铺，一侧是书桌，而柳池的那只有她一人，上铺是空的，她一个人缩在下铺的床铺上，脸上还有着泪痕，似乎是睡着了，火光若隐若现的从当中发出。

　　姜云溪见状免不了有些着急，她赶紧叫醒柳池，想阻止火继续烧下去，但事情不如所想，因为可燃物太多，火势越来越旺，姜云溪着急的把柳池带走去找院长。

　　众人变得更加慌乱，一番折腾终于来电了，火势也慢慢减小，只不过每个人都沾满了灰，手上还惨杂着面粉，东西多少被烧毁了一些，烟尘充斥着院内，眼前有些看不清晰。

　　姜云溪只是搂着柳池，柳池一时间没见过如此混乱的场景，再加上耳朵里的耳鸣声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都因为柳招娣！”

　　不知谁吼了一声，骂声全部涌了上来，还有人往柳池和姜云溪身边扔东西。

　　院长老师们正忙着弄电闸，没注意闹了起来，姜云溪看着他们的恶意，伸手摘下来柳池耳朵上的助听器，握住她的手，把她护着。

　　姜云溪一个人骂不过他们，一只手轻轻抚着柳池的后背试图安慰。

　　院长赶到时已经乱成一团了，将事情平息后也没心思包剩下的饺子了，所有孩子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姜云溪带着柳池坐在外面，手紧紧的握着，指尖有些泛白。

　　柳池把姜云溪手上的助听器带上，问她为什么。

　　“不想让你因为这个礼物听到骂声。”姜云溪看着她微笑，“我替你，就好了。”

　　柳池没说话只是反握住了姜云溪的手。

　　院长端出来了一碗饺子给她们，嘴里还解释着跟姜云溪道歉。

　　“他们有些话乱讲不要管，今天这事都是意外。这饺子你们吃，我们昨天包好的，干净。”

　　“没事，我知道，我们也有责任。”

　　柳池坐在中间有些别扭，站起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院长妈妈，我可以跟她走吗？”

　　一句话让两人一下愣住了。

　　“今天是我18岁生日，我，独立了。我想跟她走。”

　　院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小池，这件事我们要慎重考虑……”

　　柳池摘了帽子，少白头中掺杂着些许黑发，剪到下巴的头发有些凌乱，瘦高的样子在月影下更加显得虚弱。

　　柳池直接进了屋没再多说什么。

　　姜云溪看着两人不禁有些疑惑。

　　“姜医生，今天给你添乱了，小池这个事……”

　　“要办什么手续吗？”姜云溪不再犹豫，挑明了想带柳池走的态度。

　　“不用，她其实在这是黑户。”院长深吸一口气，“她爸妈把她送来后，就把她从户口本花钱移掉了……她留在这也是我们去求的市长。”

　　院长叹了口气，“你要带她走，带她上个户口，好好待她。”说完也进了屋。

　　姜云溪一个人望着月亮，大寒离月圆很近，被云层遮挡的月光略有些模糊，大致能看清，不知是叹什么，姜云溪回寝室时心情仍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