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临时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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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 伊桑还没睁开眼，就开始喊他的智能助理。他的声音干哑，带着宿醉般的疲惫。
安卡没有回应。
“准备营养针。” 伊桑躺在自己单人床上，艰难地想爬起来，却发现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背部酸痛不已，连抬起手臂都觉得费力。
“你的智能助理似乎离线了。”一个略显低沉，此刻却显得温和而友善的嗓音在他不远处响起。“不过，别担心，我猜你可能在找这个？”
伊桑猛地睁开眼，警惕地循声望去。
一个高大匀称的男人立在舷窗旁，正在看着伊桑。他一头浅金色长发随意披散，穿着的银灰色贴身短袖，勾勒出他宽阔肩膀和饱满的胸肌，下身是配套的短裤，露出修长健壮的腿。
此刻，他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充满善意的笑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也微微弯起，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
是个Alpha。伊桑冷漠看着他。练得不错，他想，股直肌和股四头肌很漂亮。
男人的指间捏着一支笔状注射器，冷灰色金属外壳在舱内幽光下泛着寒意。那是伊桑的惯用的营养针剂。
“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好几个小时！” 那Alpha见伊桑睁眼，笑容更热切了几分，他晃了晃手中的注射笔，语气轻快而爽朗，“这应该是营养剂吧，我在飞船医药箱里找到的，想着你醒来肯定需要。”
伊桑没有立刻说话，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迟缓。他伸出手，示意那人将注射笔递给他。
男人依言将注射笔放在伊桑伸出的手掌中。
伊桑接过笔，指尖快速掠过笔身的编号确认无误后，看也不看身边的Alpha，径直掀起背心下摆，将针剂精准地按在自己腰侧，避开了上面陈旧的、微微凹陷的线性疤痕。
随着一阵细密的“咔哒”声，Alpha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去，但视线却不由自主扫过了那片在昏暗中白得有些晃眼的腰肢。他下意识放慢了自己呼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注射完毕，一股暖流注入身体，伊桑终于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转头问那个男人：“怎么称呼？”
“凯泽！” Alpha像是等待已久般，立刻露出了一个他自认为最热心、最无害的笑容。“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凯泽，没有姓氏。伊桑冷淡地打量着他。这个货物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叫我船长就好。”伊桑说道。
“你居然是船长？” 凯泽惊讶地挑了挑眉，似乎察觉失言，又连忙补充道，“Omega船长可不多见。”
“什么Omega？” 伊桑皱了皱眉头，带着明显地不悦道，“我是Beta。”
凯泽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热情的笑容退却，沉默一会后坚持道：“你是Omega，我刚刚给了你一个临时标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伊桑耳边引爆。他有瞬间的失聪，随即，后颈处清晰的刺痛感和脑海中那段被灼热焚烧的记忆猛然回笼。他是一个Beta，独立而骄傲的Beta——这个念头在无可辩驳的生理反应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伊桑猛地抬起头，苔绿色的眼睛死死锁住凯泽，那里面翻涌着震惊和愤怒，“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凯泽湛蓝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伊桑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的伊桑。
一股雪原之巅的极致凛冽瞬间扑面而来，混杂着冷杉树脂的清冽芬芳，凝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伊桑的怒火和反抗层层压制。
伊桑怔住了——这是Alpha信息素。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但身体却在本能地战栗。
“镇静，船长。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必要的事情。”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情人间的耳语般，清晰地传入伊桑的耳中，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让伊桑后颈的皮肤泛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那股酥麻感迅速蔓延，像野火燎原，点燃了他身体深处某个从未认知过的开关。意志在尖叫着抗拒，身体却可耻地苏醒，分泌出湿滑的液体来迎合。他猛地并紧双腿，试图掩盖这令他作呕的背叛。
“你当时正处于高热期，信息素濒临暴走。如果不进行临时标记，你很可能撑不过去。”
凯泽顿了顿，目光扫过伊桑依旧泛红的眼角和苍白的嘴唇，最终在他微微颤抖的脖颈处停顿了一瞬。那里正是临时标记的位置，此刻正隐隐发烫，像是在回应着Alpha的注视。
“你刚刚脱水了。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和补充水份。我愿意陪你聊聊，但不是在你现在这种状态下。” 凯泽神态自若，带着热心的笑容说道。
凯泽走了过来，从伊桑手中拿走了那支营养针。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伊桑的腰侧，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凯泽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收回手，退后一步，脸上重新挂上温和而礼貌的微笑，仿佛刚刚的触碰和那短暂的失神只是伊桑的错觉。
他是故意的。伊桑的眼神冷了下来。无论对方是否有意，那种审视的目光和不必要的触碰都让他感到了冒犯。
然而，凯泽已经退后一步，带着温和而无辜的微笑，说道：“Omega的身体很脆弱，你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伊桑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Omega的身体？”这几个充满优越感的字眼像针一样刺入他的耳朵，一股怒火从伊桑心底猛地窜了上来。
伊桑猛地迈开长腿，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他直视着凯泽冰蓝色的眼睛，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的船，我的法律。收起你那套Alpha的说辞。服从，或者离开！”
凯泽立刻退后两步，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两颗犬齿微微外露：“当然，我的船长。”
伊桑没再管他，径直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在确认了人工智能安卡确实无法唤醒后，他面无表情地准备了两份营养液，端到餐桌前，用下巴朝舷窗旁的凯泽示意。
“凯泽是吗？过来坐吧。”
凯泽顺从过来坐下，长腿张开，伸了出去。仅供一人使用的餐桌下方空间逼仄了起来，他的腿几乎要把伊桑的腿包了进去。
伊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收起你那副Alpha坐姿。”
凯泽略微尴尬说道：“好的，船长。” 说罢，他双腿收拢，往回撤腿时不小心碰到了伊桑的膝盖，身体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瞬。
伊桑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点意思。他心念电转，看来标记的影响是双向的。
下一秒，伊桑脸上绽出一个诚恳的笑容，主动伸手覆上凯泽放在桌上的手，在那人猛然绷紧的肌肉上感受着对方的惊慌。“非常抱歉，凯泽。我承诺将你安全运到天琴星，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希望你没有受到惊吓。”
凯泽的手猛地一颤，伊桑能感觉到他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没有关系。”凯泽答道，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低头避开伊桑的注视，而后说道：“船长，我想……Alpha和Omega之间，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伊桑本看得热闹开心，结果凯泽不开眼提了这茬，他的兴致又下去了，冷淡道：“你看到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Omega？临时标记是怎么回事？”
凯泽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真诚坦率的表情：“你忽然把我从休眠舱唤醒，我爬出来之后，发现你晕倒了，就把你从底舱带了上来。我看你情况不对，一直在发烧，就给了你一个临时标记。”
“真的？” 伊桑问道。
凯泽诚恳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伊桑一笑，拿起个人终端点了几下，而后，旁边金属的墙壁忽然变成了显示屏，开始播放底舱的录像。
“其实……” 凯泽刚刚想开口，就被伊桑冷酷打断：“闭嘴。”
【13:28，伊桑进入了底舱。】
【13:30，伊桑在凯泽的休眠仓前站了一会。】
【13:35，伊桑拆掉了空气循环系统外壳，上半身探进了管道，只有修长有力的腿展露在摄像头中】
【13:45, 伊桑出来了，滑倒在了地上】
【13:47, 伊桑摘掉了手套……】
伊桑咳嗽了一声，在凯泽不明所以地目光中把进度条往后拖动一大截。
【14：30，凯泽蹲在地上，两只手卡在伊桑的腰上。】
伊桑危险地眯着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凯泽。凯泽举着双手，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伊桑冷笑一声，把进度条往前拖了拖。
而后，伊桑就听到一声剧烈的喘息，屏幕上的自己衣服散乱，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伊桑瞳孔收缩，手指僵硬，慌乱地往后拖进度条，但是手指不听他的使唤。伊桑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在不大的船舱里不断回响。
妈的！伊桑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把这段录像和凯泽一个扔进人马座A黑洞一个塞进天鹅座X-1黑洞。等到伊桑终于跳过那段视频之后，他整个人脊背僵直，后颈带刺，身体微湿，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14:05，伊桑晕倒在休眠舱下，休眠仓缓缓升起，穿着冷冻舱专用速干服短袖短裤的凯泽爬了出来，差点踩到了伊桑的头。】
然后，伊桑就看到监控里凯泽明显憋着气，先去船舱壁上拿了备用的氧气面罩戴上，才回来把伊桑扶了起来。
凯泽的行为明显无可指摘。伊桑冷眼看着凯泽帮自己拉好了衣服，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拽着梯子，离开了底舱。
伊桑关掉了监控录像。
凯泽立刻露出一副“你看吧，我没做错什么”的无辜表情，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参与过Omega标准救援流程培训。我的行为完全按照救援手册来的，你可以随时向信息素伦理监督办公室举报我。”
“但是我保证没人会认为我做错了什么。船长，放轻松，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安抚性的临时标记，很快就会代谢掉了。”
伊桑心烦意乱。凯泽的解释听起来滴水不漏，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怎么可能！
伊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极大可能变成Omega，于是，从14岁起，伊桑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Omega或者Alpha。他不想变成只会发情的脆弱动物、沉迷于信息素的宠物和任人宰割的玩具。
命运不会在没有人召唤时降落在他的身上。
“那真是谢谢你了，凯泽。” 伊桑扯出一个几乎看不出笑意的弧度，微微调整了坐姿，膝盖看似随意地向凯泽的大腿方向靠了过去。
就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凯泽猛然岔开了腿，避开了伊桑的膝盖，动作幅度之大，让椅子嘎吱作响。
伊桑挑了挑眉，看来这个Alpha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自若。
于是，伊桑用强硬地膝盖抵着凯泽的膝盖，森然一笑，：“凯泽，我们来谈谈。你知道……我是怎么‘恰好’在你出现的时候，分化成一个Omega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临时标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