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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清洗标记 ...
“只有天穹星才能做标记清洗。” 埃德劳说道。
“你是说,在我们这个癌症也可以被轻松治愈的年代,清洗终身标记居然只可以在首都星完成?” 伊桑一脸不可置信,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七天。如同七个世纪般漫长的七天。他和凯泽从游隼号上下来,像两个刚从战场上拖下来的幽魂,彼此间弥漫着硝烟散尽后的死寂。
——游隼号几乎又被毁了,这次需要更长的维修时间。
伊桑约了埃德劳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向他请教清洗标记的可能性。结果埃德劳告诉他,只能在天穹星进行标记清洗。
“伊桑,这不是一个技术问题。” 塞缪尔·埃德劳说道,“这是一个伦理问题。”
“任何一个终身标记,都应该是审慎的。所有清洗标记的行为,都需要通过信息素伦理监督办公室的审批才可以进行。除非他再也不想上手术台,否则没有任何医生会同意为你清洗标记的。” 埃德劳耐心解释道。
“更何况……给你终身标记的是一位殿下。” 埃德劳试图安慰伊桑,“最少你现在不需要担心癌症问题了。”
伊桑几乎要笑出来了,这太荒谬了。
所谓的伦理,根本就是权力的面具而已!
“那如果终身标记是因为□□而得来呢?” 伊桑问道。
“那信息素伦理监督办公室会批准清洗申请。” 埃德劳耸了耸肩。
“可是审核批准和自行决定分明是两个逻辑!” 伊桑猛然提高声音说道,他锤了一下桌子,咖啡杯跳了起来,溅出了几滴棕褐色的液体。
“伊桑,我知道你很愤怒。” 埃德劳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伊桑熟悉的、属于Beta的冷静,“但这就是我们世界运行的逻辑。”
“所以世界运行的逻辑就是把Omega当做‘伦理’的代价是吗?” 伊桑的每个字都淬着冰。
埃德劳近乎怜悯地看着伊桑,叹息般答道:“是的,伊桑,正是如此。”
“星穹神圣帝国的统治是建立在生命政治之上的,权力渗透到个体的身体、健康、性和繁衍。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想要伤害Omega,事实上,大部分法律的目的是保护Omega,但是Omega总是处在法律的例外状态之下。从法律构造上来说,他们是Alpha的财产和家具。” 埃德劳叹息一声。
“所以你在帮助凯泽·维瑟里安把我变成他的家具是吗?” 伊桑几乎想要站起来揪住埃德劳的领子了。
“伊桑。” 埃德劳看着伊桑苔绿色的眼睛,重申了一遍,“我的家族世代为博蒙特家族工作。”
说完,埃德劳笑了下,“最少你可以做一件宫殿里的家具。”
阻止伊桑的拳头落在埃德劳脸上的是他的下一句话:“和我差不多。”
伊桑恢复了冷静,他看着埃德劳,问道:“我的分化是刻意诱导吗?”
埃德劳沉默着,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真的不能配置信息素手环吗?” 伊桑继续追问。
埃德劳喝完了咖啡,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我真的需要临时标记来度过发育期吗?” 伊桑再追问道。
埃德劳叹了口气,说道:“伊桑,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我本人、我的家族,都为博蒙特家族工作。”
说完,埃德劳站了起来,扣上了西装的扣子,微微一笑道:“伊桑,和你聊天很开心,我们以后应该多聊聊。午休时间过了,我需要继续上班了。”
他离开了。
伊桑坐在咖啡店的藤椅上,慢慢滑了下去,没有力气的瘫在了椅子上。
这就是轻信的代价,这就是试图在维瑟里安的毒蛇身上寻找一丝真诚的下场。伊桑想。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维瑟里安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放任凯泽靠近,甚至……甚至在他那些虚假的温柔中产生了片刻的动摇。
现在好了,终身标记已经烙下了,要逃走真是要脱一层皮。
伊桑看着天琴星高而宽阔的天空,心里想,宇宙里多得是擅长逃避统治艺术的医生们。他们不需要通过帝国法律授予他们行医资格,出于公义和金钱而愿意做一切手术。
既然清洗标记没有技术难度……那就只差游隼号修好了。
只是这次得他自己付账单了。
人类社会伊始,“谁损害、谁赔偿”就是最基本的正义原则。然而……伊桑不想找那个侵害人索偿。他不想和凯泽·维瑟里安本人有任何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了。
伊桑强撑着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店。他去了维修厂,找了可信的人,签了委托单,支付了高昂的拖船费用,把游隼号从博蒙特家族的近地轨道星港拖了出去,去了另一个公众星港大修。
在等待的间隙,凯泽书房里游隼号全息图纸中的红色盒子又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安卡的核心组件……为什么要标红?安卡为什么忽然下线了?是凯泽做的吗?
焦虑和愤怒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他。但伊桑很快强迫自己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木已成舟,舟已下水,现在再追问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人生,从十八年前的那场巨变开始,就一直在与命运的恶意抗争。他不能停下,不能回头,不能想太多,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
等伊桑回到酒店的时候,他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凯泽。原本耀眼的皇子殿下,整个人像是枯萎了一般,萎靡地在走廊里等伊桑回来。
伊桑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又被更强烈的警惕和厌恶所取代。他知道,以凯泽在天琴星的势力,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却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从心底涌起。仅仅是一个白天没有见到凯泽,他后颈的标记就开始隐隐作痛,身体深处升起一股空虚的渴望,像毒瘾发作一般,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那个Alpha,想要汲取他身上那该死的信息素,想要……
伊桑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
恶心,真恶心!激素真恶心!
就在伊桑与内心那头野兽激烈搏斗的瞬间,凯泽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猛地转过身来,带着一丝慌乱和急切,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伊桑!”凯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好,你先放开我。” 伊桑冷静道。
“那你去哪?” 凯泽没放开。
“行政酒廊。我们去那里聊。” 伊桑甩开了凯泽的手,快步走进了电梯。
真该死。不应该和这个人一起待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满了凯泽身上那股雪原冷杉与他自身橡木苔混杂的、因标记而变得更加霸道信息素。伊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后颈的腺体像被点燃了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Alpha的抚慰。他只能死死地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扑向凯泽的冲动。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完全属于他了。
不出意外,行政酒廊也已经被清场了。伊桑选了一个离凯泽最远的沙发坐下,试图从这片刻的距离中汲取一丝安全感。
“我可以帮你洗掉终身标记。” 凯泽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艰涩,目光紧紧锁住伊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洗掉终身标记需要Alpha签名。”
“伊桑,我……”凯泽低下头,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实在很抱歉。”
伊桑警惕地看着凯泽,他已经数次体会过凯泽歉意的后果了——他会落入更坏的境地。
“没关系。”伊桑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那终身标记呢?”凯泽猛地抬起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伊桑无法理解的受伤和不解。
“我有自己的办法。” 伊桑已经站了起来。
“坐下,伊桑!”凯泽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一股强大的Alpha信息素如无形的巨手般压向伊桑,他的双腿瞬间发软,不受控制地跌坐回沙发上。
信息素压制。伊桑在心底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原来这就是Alpha的“诚意”。
“怎么,道歉完了,就开始用信息素控制我吗?你打算这么控制我一辈子吗?” 伊桑对上了凯泽的目光挑衅道。
“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凯泽似乎被他的话刺痛了,信息素的压迫感减弱了些许,他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如果可以,我当然准备好了……用一辈子去爱你,去弥补。”
“如果你不要我的爱……” 凯泽的声音哽咽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我……我也可以放你走,伊桑。只要你……真的能开心。”
伊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他能感觉到凯泽话语中那种近乎绝望的退让。他喉结剧烈地滑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伊桑。”凯泽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间溢出,“别那样看着我……求你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恨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猛然抬起头,眼底已经一片赤红。“我明明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我把能给的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爱我?为什么不愿意成为我的Omega?我愿意和你结婚,我想对你负责,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真正安稳的家!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伊桑看着他赤红的眼睛,陷入了一种轻度的自我怀疑,难道我才是做错的那个人?
“是,我是失控了,我是强行标记了你。可是……” 凯泽深深吸了口气,“我们是百分之百匹配,你明明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怎么阻止一个完全失去理智的Alpha不要去追求他的Omega?!我在清醒的时候已经让你快走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把我的终身标记,我珍视的,只愿意给妻子的终身标记当做一个错误,你还把我们的感情也当做一个错误!难道是我想这样的吗?”
说到最后,凯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点哽咽:“伊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说啊,你告诉我。”
凯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伊桑的心上。伊桑脑海中一片混乱。更强的自我怀疑攫住了他——难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是我太偏执,太不近人情了吗?是我伤害了他吗?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尖锐的,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刺。
这是终身标记的作用,伊桑在心底对自己说,这只是信息素在作祟,是Alpha对Omega的生理控制。
可是,他的心真的好痛。痛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凯泽怎么可以哭?那个在他面前永远骄傲、永远游刃有余、永远掌控一切的Alpha,怎么任由泪水流下呢?
“求你了,伊桑,你教教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凯泽眼里的水汽终于聚集成型,顺着鼻梁滑了下去。
理智的弦,在他脑海中“啪”的一声,断了。
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思想行动了。他站起身,弯下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拭去了凯泽脸颊上的泪痕。
“别哭。” 伊桑声音沙哑。
别被他骗了。伊桑,清醒一点!另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尖叫,但那声音如此遥远和无力。他的身体,他的情感,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流泪的Alpha所裹挟。
凯泽楞楞看着他,而后,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伊桑……”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试探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扑了上来,将伊桑紧紧地、几乎要揉进骨血里一般地抱住。他将头深深埋在伊桑的肩窝,像一头终于找到归巢的幼兽,发出满足而压抑的呜咽。属于Alpha的滚烫体温和浓烈的信息素将伊桑完全包裹,后颈的标记灼热地回应着,传递来一阵阵酥麻的悸动。
“你教教我,好不好?”凯泽的声音闷闷地从他颈间传来,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依赖和委屈。
“我小的时候,过得很不好。我母亲……她还没有继承博蒙特的爵位,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们,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种,说我母亲是被野男人玩弄后抛弃的婊子。我就想,如果我要标记了哪个Omega,我一定会和他结婚,我不要他当没人要的Omega,我也不要我们的孩子当小畜生和小野种。”
伊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环上了凯泽的背,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他的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痛。
他分不清楚这是因为激素,还是因为感情。
伊桑的父母爱他,他出生在婚姻和爱之中,出生在此起彼伏的祝福当中。他的人生坏透了,可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爱他。
“没人教过我怎么和Omega相处。” 凯泽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的父亲恨我,我父亲的妻子也恨我,我的兄弟们都在恨我。从我十六岁离开天琴星之后,我的母亲也开始恨我了。伊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好的Alpha,一个好的伴侣。”
“伊桑,你教教我好不好?” 凯泽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冰蓝色眼眸,此刻清澈得像初生的婴儿,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渴望。
“怎么……教……” 伊桑的盯着凯泽起皮的嘴唇,心里想,不应该是这样的,之前不是这样的。凯泽嘴唇是冰凉而柔软的,而非是苦涩和颤抖的。
凯泽似乎从他的失神中读懂了什么,那双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他身体微微前倾,鼻尖几乎碰到了伊桑的鼻尖,呼吸交缠,带着试探的意味。然后,他的唇,轻轻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虔诚,印上了伊桑的唇。
伊桑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凯泽立刻退开少许,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懊悔,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情不自禁的意外。
然而,下一秒,他的唇却又一次覆了上来,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与痴缠,辗转厮磨,攻城略地。
伊桑的身体,在那熟悉的、带着雪原冷杉与橡木苔交织的、因标记而变得更加契合的信息素包裹下,一点点地软化、沉沦。他甚至能感觉到,凯泽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每一个吻都带着安抚和珍视的意味,仿佛他真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原来终身标记是有效的,原来用法是这样的。目光对视、肢体接触、情感暴露、信息素浸泡。他找到了驯服伊桑的鞭子。
凯泽带着刻意地温柔,轻轻抚上了伊桑后颈的腺体。
那里肿痛未消,昭告着主人曾经遭受过何等糟糕的对待。
有形的鞭子,留下的是皮肉之苦;无形的鞭子,留下的却是灵魂的烙印。
这一章,凯泽终于找到了那根由眼泪、愧疚和虚假的温柔所编织成的,最适合驯服伊桑的鞭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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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清洗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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